周祈安跟生產隊的師傅學習過怎麼開拖拉機,就是沒有去考證而已。
這會兒,周祈安開着拖拉機,禾婧坐在旁邊。
耳邊盡是轟隆隆的聲音,而且鄉間小路一樣是顛簸的。
但有風吹過來,帶着柴油的味道。
不算難聞,可也不好聞。
幸好從鎮子到河口村的距離不算遠,也就十來分鐘就能結束了。
禾婧跟禾繼東都暈車,所以他們先坐拖拉機回來,而其他人則是坐牛車。
回到村口,周祈安要開拖拉機回去,不能送她到家門口,“下午先休息,明天見。”
“嗯。”禾婧點點頭,跟他道別後,揮揮手,和禾繼東等人一塊兒走回去。
禾繼東等拖拉機開遠了,沒有那麼吵之後,問:“小妹兒,在城裏碰到你前未婚夫的事兒要不要跟周祈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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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覺得沒有必要,但又怕往後他知道了心裏不舒服。”作爲男人,禾繼東認爲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
可他見過江嘉遠,知道對方是什麼心思。
怕對方會找上門來。
到時候,那就不好說了。
禾婧思索了片刻,“應該不用。”
“具體還是要看你。”禾繼東沒有勉強,只是提醒一下而已。
禾婧清楚,“我知道,謝謝二哥。”
“客氣什麼啊。”禾繼東擺擺手。
許招娣在旁邊聽着,早就好奇了,等他們說完後就問,“婧婧的前未婚夫是什麼樣的人?”
“長得怎麼樣?”許招娣可好奇了。
廖紅梅好奇,但沒想多問。
只不過,許招娣都說了,那她聽一聽也不是不可以的。
禾繼東想了想,“長得不錯,但跟我比起來還是差了一點兒。”
“還有就是看起來很弱,跟白斬雞一樣。”
“跟周祈安是沒法相比較的。”
許招娣和廖紅梅聞言對視了一眼,都不由自主地想到,這天底下還有誰能跟周祈安相比較啊。
那可是一個人就能把野豬打死扛回來的男人啊。
妯娌倆搖搖頭,都沒說什麼。
不過,許招娣還是很好奇,拉着禾繼東什麼都問。
禾婧倒是安靜下來了,看大嫂廖紅梅沒什麼要說的,知道她是想讓自己安靜休息一會兒。
彎了彎脣角後,禾婧主動說起了城裏的事兒。
四個人,分兩隊,邊走邊說,沒一會兒就到家了。
兩天沒有在家,恍如隔年。
禾繼東推開大門,連連搖頭,“難怪以前的人總是說,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狗窩啊。”
“還是自家舒服啊。”
在城裏雖然有單獨的房間,也有獨立的衛生間,還能住在樓房裏面。
怎麼看,怎麼想都特別氣派。
可不得勁兒啊。
還是自家舒服。
“沒人給你洗衣做飯,那肯定是不舒服,要是在城裏,有人給你做這些,我看你還想不想回來。”許招娣哼了一聲,進門後就去廚房。
禾繼東誒了一聲,連忙追上去,“別人給我做,我也不喜歡啊。”
“媳婦兒,我就喜歡你給我做的。”
廖紅梅看着他們跑進去了,笑着搖頭,“等會兒你也去洗一把臉,睡一會兒。”
“中午吃過飯,再休息,其他的事兒,明天再說。”
禾婧知道,“嗯嗯,謝謝大嫂。”
“這兩天麻煩你跟二嫂了。”
廖紅梅擺手,“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
“快去吧。”
禾婧他們回來了,村裏人知道,不少人都過來想問一問,雲羅城什麼樣的,戶口的事兒辦妥了沒。
然而,人到了,禾婧卻是去休息了。
禾繼東倒是有精神,可暈車,吐了幾回,也累了,被許招娣催着去睡覺。
石春蘭還沒回來。
來的人,找不到人聊天,可也沒走,全都留在禾家的院子裏面嘮嗑。
隔壁周翠紅瞧見了,切了一聲,心裏很不得勁,不就是去了一趟城裏,有什麼要炫耀的。
回頭等她兒子賺了錢,也去城裏轉一圈。
不僅如此,還要買好東西回來,羨慕死這些人。
周翠紅冷哼了幾聲,瞧見兒媳婦兒劉香巧跟個柱子一樣佇着,什麼都不幹,當即就不樂意,叉腰扯開嗓子就開罵。
左鄰右舍都聽見了。
但沒幾個人在乎的。
周翠紅家向來如此。
要是哪一天不吵不鬧,那才是奇怪。
“招娣,你男人有沒有跟你說城裏的事兒啊?”
找不到禾婧跟禾繼東聊,但能找禾家人說會兒天啊。
許招娣方才可聽多了,這會兒起勁兒,什麼都說,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毫無邏輯。
廖紅梅聽得不多,有些事兒也不確定,那就不好說,就說等婆婆石春蘭回來。
——
石春蘭回來後,河口村熱熱鬧鬧的。
天南地北,什麼差異,石春蘭都給說了。
村裏一輩子沒出去過的婦女們聽着像是天方夜譚,對大城市有了嚮往,可也知道,去不了。
沒有時間去。
也沒有閒錢能去。
但村裏的茶餘飯後的談資有了。
每個人都很熱衷聊大城市。
村裏的知青們也說起了自己的家鄉。
大家聊起了近幾年的變化,都感覺到生活越來越好了。
禾婧吃過飯後又睡了一覺,再次醒來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日落。
火燒雲佔了半邊的天空。
紅紅澄澄的。
周祈安送來了兩條大鯉魚,說是從河邊抓來的。
孩子們放學後就割豬草,給小兔子們找野草吃,忙得不亦樂乎,根本沒時間待在家裏。
禾繼東休息了小半天,精神勁兒回來了,就出去挑水砍柴。
家裏是沒什麼人在的。
禾婧讓周祈安進門,家裏的大門是敞開的,誰經過都能看得見。
“喝杯水。”禾婧倒了一杯水給他,轉身又進房間,把大隊隊長的信封拿出來。
“你怎麼跟雲羅城的局長認識的?”禾婧很隨意地把信封遞過去,然後就坐下來。
周祈安看到信封的時候,懵了一下,“這是什麼?”
“局長給你的。”禾婧說。
周祈安啊了一聲,“他做局長了啊。”
“真沒想到啊。”
聽着他的語氣,似乎也不清楚。
這讓禾婧更加在意了。
周祈安感慨完後,看禾婧的反應,接過信封就當場拆開,也讓她看一看裏面裝的是什麼。
“我跟他認識就是一場意外。”
“算一下時間,也就幾年前的事兒。”周祈安邊拆信封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