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狀元及第

發佈時間: 2025-01-23 12:2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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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國寺。

京都落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銀白素裹,格外清冷。

司周行在一處隱蔽的廂房,賞梅飲酒,披着厚厚的大氅,面前的石桌上還擺了一盤棋。

擡手才拿起舀酒的玉勺,忽被一只纖長的是手按了下去,“未及冠的小子,喝什麼酒。”

踏雪而來的女子也不過十餘歲,髮髻高盤已然及笄,金釵雲鬢,面若桃李,雖只着簡衣,卻可見周身氣度不凡,一派雍容。

“你我同時出生,不過女子及笄早,便能充長輩了?”司周行輕笑一聲,滿不在乎地推開她的手,打了兩盞酒,“埋了三年多的梅花釀,阿姊嚐嚐。”

和司周行一母同胞,龍鳳同胎而生的南朝長公主司嘉寧,剜了司周行一眼,撩開衣袍坐下,“你倒還有臉回來,在蜀地一呆就是三年,連個信也不往家裏來。”

“這不是小弟我信服阿姊的眼線,縱使未有只言片語,阿姊也定能知悉小弟近況。”司周行不急不緩道。

和受預言之故,自幼顛沛流離的司周行不同,司嘉寧是真正的天之嬌女。

兩人的母后出自大家士族,當初爲慕帝登上皇位很是出了力,皇后的哥哥高官厚祿,家中也多出士才,滿門貴胄。

若無預言,司周行也該是天生貴胄,甚至早立爲儲都有可能。

如今儲位空懸,皇帝爲了彌補對司周行的虧欠,對司嘉寧這個女兒百般疼愛,幾乎是無所不應。

自幼由母后手把手教養,目睹親弟弟和自己分別的司嘉寧,對慕帝欲蓋彌彰的疼愛,真正接受幾分,也難料。

“要不是我還能打探些你的消息,母后怕是病更重了。”司嘉寧沒好氣地睨了司周行一眼。

聽了這話,司周行才變了臉色,他的人手遠不足司嘉寧根深蒂固,京都的消息打聽得並不全面,“母后怎病了,何時,什麼病,現如何了?”

“還不是擔心你。只胃口差了些,有太醫院調理着倒不妨事。”司嘉寧欣賞夠了司周行的焦急才道出原委,“遲早你能見到母后,倒是你再去領罪。只問你,到底什麼時候準備重回人前。”

“三日之後,父皇宴請登科新貴,屆時還勞阿姊,爲小弟做輔。”司周行抱拳道。

失蹤三年,不知死活的大皇子,自然不能憑空出現在登科宴上,由司嘉寧這個尊貴的長公主來公佈再合適不過。

宏元七年,金榜題名,一甲三名,狀元山鳴谷,蜀地蒼江縣人士,名不見經傳,一舉動京都。

金榜一出,自有朝廷的人敲鑼打鼓地尋上了山家門。

慕朝重文輕武,何況是文科中三年一出的狀元郎,待遇極佳。

早在半年前,狀元府就已落地,灑掃裝飾已久,就等着新榜狀元入住。

報喜的公公提着皇帝的賞賜喜笑顏開地敲響了山家的門,“恭祝狀元折桂之喜,特迎狀元喬遷新居。”

山二郎博古通今的文采,加上山桃這個對皇室之心知之甚深的前朝公主,這狀元可謂是探囊取物。

山家三人早備好了行裝,特地換了新衣。

夫妻二人雖年近三十,但這些年來生活得宜,山二郎正值春風得意,一身青袍更顯清俊。

杜盈秋難得穿了錦緞,團花底,稍戴配飾,竟不比京都中高門夫人遜色,容貌端麗,氣度婉約。

山桃則一身織錦緞素底紅衫,因年紀少,梳了兩個團髻,一朵桃花銀簪玲瓏可愛,面若玉盤,眸若明珠,嬌俏可愛。

報喜公公自詡也扣過不少狀元家門,頭一回見到僅外形便如此出衆的人家,笑意更深幾分。

山桃提前便備好了打賞銀子,不能太貴重顯得巴結,也不能太單薄顯得可欺,全是前世的經驗之談。

公公一路賠笑,和山二郎有說有笑,摸着袖子裏豐厚的賞銀,也透露了不少登科宴的消息,好叫他們早做準備。

府邸是一進二的院子,不算大,但地段很好,周遭都是有官身的人家。

“這興寧坊裏的人家,等狀元爺入了官場便也知曉了,旁的也沒什麼,只花家,日常照面,避着些鋒芒便是了。”

山二郎聽到花家心絃一動,笑着謝過公公好意提點,親自將人送了出去。

府邸中簡單的陳設皆備,但還需添置的也不少,朝廷只留了一個老門房,如此大的院子,便是不需人近身伺候,也得尋些做灑掃活計的僕人來。

這些雜事,車伕老邢全數包攬,很快將狀元府上下打點妥當。

“辛苦你了老邢,要沒你,我們家這麼多瑣事,還真是難辦。”山二郎讚歎道,心想孫大哥推薦的人果真不錯。

車伕沒什麼表情,只說是分內之事。

山家夫妻不習慣有人近身伺候,山桃雖前世爲公主,卻實在沒受到什麼公主待遇,也習慣了自在。

便只請了一個廚娘,兩個負責灑掃的婦人,和一個打理花草的家丁,杜盈秋想着日後官場交際,特聘請了一個在官員家侍奉過的姑姑隨侍。

車伕卻又帶了一個十多歲,面容平平的姑娘來,“日後小姐身邊總要有人隨侍才好,這丫頭手腳麻利話少,是個能幹的。”

多一個人杜盈秋到不覺得有什麼,主要看山桃的意見。

山桃只看了一眼那姑娘的腳就點了頭,“好吧,你叫什麼名字?”

丫鬟行禮答道,“回小姐的話,奴婢名叫燕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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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得也沒有多問,就留了下來,等只有主僕二人時,山桃才開門見山道,“又是司周行送來的?你會武?”

燕草眨眨眼,一臉誠懇模樣,避開了第一個問題,“奴婢有些拳腳,會劍術。”

從車伕老邢到奴婢燕草,山桃也不知司周行是將京都看做了怎樣的龍潭虎穴,努力提高山家的戰鬥力。

一晃三日,狀元府才打點妥當,宮裏就傳來了消息,登科宴在即。

花了些小錢,從遞名帖的公公哪裏打聽到了這次參會的名單消息。

山桃一目十行,目光在庸王那處停頓。

北朝皇帝被俘京都,搖尾乞憐,竟認南朝皇帝爲父,苟全性命。新朝立,慕帝封其爲庸王,逗趣如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