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歡的背影一僵，感覺有一道視線正從背後看着她，彷彿有穿透力一般讓人無法忽視。
鬱景山見傅辰年來了，識趣地沒再打擾他們，“宋歡就交給你了，我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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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歡沒有回頭，但她能感覺到身後沉穩的腳步，正一步一步地逼近自己。
“宋歡，看着我。”
首到低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她才轉過身來，“好巧，你有什麼事嗎？”
“你在找工作？”傅辰年沒有理會她的寒暄，開門見山地道：“在DC大廈找工作，以你的資質還不夠格。”
宋歡握了一下拳頭，“這跟你沒什麼關係吧？我找我自己的工作，不用你操心。”
她剛要走，傅辰年就擋在她的身前，“你確定，要跟我爭搶撫養權？哪怕你現在找到了工作，也沒有優勢，更何況……”
男人頓了一下，輕蔑地笑，“以你坐過牢的經歷，應該沒什麼公司想要你。”
宋歡咬了咬牙，強行壓下那股怒火，“不用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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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就要走。
擦肩而過的瞬間，傅辰年看向她的側臉，突然很想仔細看看她。
她跟以前相比，變化真的很大。
從前最是高高在上、驕傲任性的小公主，現在也學會了爲生活低頭。
傅辰年記得，自己初遇她的時候，宋歡還有些圓圓的嬰兒肥。
現在瘦削到能夠看見臉上的紅血絲。
他握了一下拳頭，眼裏面的風暴涌起，又壓下，最後變成一片平靜的海洋。
隨即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一場會議下來，所有人都能夠感覺到傅辰年周身的冷氣。
雖然他平時就是一朵高嶺之花，只可遠觀。
但今天，哪怕是一向溫吞的助理周遲，都能夠感覺到他駭人的低氣壓。
鬱景山從祕書手裏面接過文件，隨即看向傅辰年，“我還是第一次見你把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上來，剛才那個董事都差點被你給罵哭了……”
他笑了笑，想到剛才那個老頭子一張臉憋得通紅的樣子，就覺得暗爽。
傅辰年不冷不淡地將文件翻開，“做得不夠好，就要承受批評。”
從他接任公司以來，上一代留下來的董事會，就不停地在找他的茬，都被他以雷霆手段鎮壓。
但還有一個老頭始終不死心，總想給傅辰年來點絆子。
平時傅辰年都不怎麼搭理他，讓他上躥下跳，反正上了年紀，每年吃幾千幾百萬的股份分紅，就能夠堵住他的嘴。
沒想到今天，不知道是哪裏觸怒了傅辰年的逆鱗，一個快六十歲的老人，當着所有董事的面，被批評得一無是處，無地自容——
“雖然他也是活該，但……”
鬱景山輕咳了幾聲，“你剛才那個樣子確實嚇人，閻王都得把你紋在身上辟邪。”
說着，他忽然想起什麼，調侃道：“該不會是因爲剛才你老婆給了你臉色看，所以你不高興了？”
傅辰年凌冽的眼光看向他，“不會說話可以閉嘴，我跟她離婚是遲早的事情。”
意思就是讓他改口，不要再稱呼宋歡爲他的老婆。
“你也說了是遲早，現在不是還沒離婚嗎？”
鬱景山聳了聳肩膀，“沒離婚，她就還是你的老婆，我沒說錯吧？”
傅辰年不理會他。
手機響了起來，是陳琦月打過來的電話。
他很快接起，“到家了？”
陳琦月語氣溫柔，“安全到家了，給你報個平安……對了辰年哥哥，剛才在售樓處那邊，媽媽她的心情不太好，你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
“不用多想。”
傅辰年淡淡打斷她，“這幾天我公司有事，可能回不去，跟爺爺說一聲。”
說完，就掛了電話。
陳琦月完美的假笑還掛在臉上，那邊就傳來了“嘟嘟”的聲音。
“喂、喂？”
她“喂”了幾句，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破裂，變成了憤憤不平的埋怨，“現在宋書言不在家，他都不回家了……”
一旁的胡婉芝在查看今天那幾棟房子的樓盤，聞言放下手機，“辰年說他不回來了？”
“是啊……”
陳琦月不高興地坐在沙發上，嘆了一口氣，“我還以爲，把老爺子接過來，他會經常回家呢。”
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看向了胡婉芝，“媽，到底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宋歡在這裏的時候，辰年哥哥他回來的次數多一些，下班也很早……”
這三年，誰不知道傅辰年是個工作狂？
可以說是三天兩頭不着家，有的時候去國外出差，一兩個月不回來都是正常的事情。
後來宋歡出獄，他把她給接了回來，說是陳琦月再也不能生育，所以讓宋歡生下他們的孩子給她養。
那段時間，他倒是總是準時回家，但都是跟宋歡呆在臥室。
後來又出現了宋書言，傅辰年就沒有理由再把宋歡留下來。
但宋書言在家裏的話，他也總是會回家，雖然時間晚了一點點，總是會回來的。
現在就不一樣了。
宋書言被宋歡接走之後，他就又開始工作繁忙，加班起來。
聞言，胡婉芝也放下手裏的東西，仔細端詳起陳琦月來，“你自己也要抓點緊，有點危機意識！”
“我還不夠有危機意識嗎？”陳琦月嘟囔着。
“你總是仗着辰年對你的情義，就覺得勝券在握！辰年本身就不耽於女色，這些年來身邊有沒有其他的女人，所以你才覺得高枕無憂，但現在宋歡回來了，他們兩個之間畢竟還有一個兒子，哪怕他們隔着深仇大恨，也做了幾年夫妻！”
她喃喃自語，突然視線落在了陳琦月的肚子上，“要是你也能有個孩子……”
她還沒有說完，樓梯上就傳來老人的咳嗽聲——
傅老爺子拄着柺杖走了下來，“書言今天過來了嗎？”
胡婉芝連忙閉上嘴，笑意盈盈地走了上去，“還沒有呢，說是要去宋歡那裏待一個星期，這不是才第三天嗎？”
“唉，才第三天啊……”
傅老爺子嘆了口氣，緩緩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陳琦月也收拾好心情，陪在傅老爺子身邊，“很快了，再過幾天就能夠見到書言了！”
傅老爺子看到陳琦月，眼神頓了頓，突然意味深長地對她說道：“阿月啊，我知道書言的到來，讓你一下子接受不了，你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姑娘，不想要當後媽是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