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聞站在臺階上,看到過來開門的宋歡,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裏面看到了隱隱的試探。
尤其是宋歡,她己經無法再相信面前這個男人。
司聞很清楚地知道這一點,但是親眼看到她的提防時,心裏面還是傳來一陣無法控制的痛處。
他沙啞着聲音,“最近還好嗎?”
宋歡點頭,“挺好的,你呢,最近還好嗎?”
兩個人的對話就從這麼簡單的寒暄開始,但他們兩個人心裏面都很清楚,就算表現得再怎麼自然,也沒辦法回到當初了。
現在的宋歡,恐怕早就己經消耗了當初的感情,只將他當成一個無法撕破臉的舊人。
“……書言的情況怎麼樣?”
想了很久,司聞還是用這句話作爲兩個人破冰的前兆。
他想,只要他跟宋書言之間沒什麼問題,那他跟宋歡就很有修復的可能。
宋歡抿了一下嘴角,“爲什麼你不自己去問他?”
“他在這裏嗎?”
司聞的眼睛一亮,“我還以爲他會跟維斯他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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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在這裏,只不過很快就要去維斯家族那邊,你有什麼話首接跟他說。”
“好。”司聞的心情有些激動。
她願意讓他見宋書言,是不是就說明着她心裏面還是信任他的?
可下一秒,他就打消了這種幻想,因爲宋歡帶他進去的時候,整個人都是緊繃的,似乎很擔心他會對宋書言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來。
但只能夠出於尊重,讓他見宋書言一面。
司聞在她的身後,突然就有些傷心地說了一句,“我不會傷害他,之前都是意外。”
“我知道。”宋歡的腳步停都沒停,很快就帶他走到宋書言面前,跟他說道,“書言,他來了。”
再次看到司聞,宋書言也不知道用什麼樣的情緒和態度去面對他。
宋乘風己經帶着愛麗絲和愛德華進了房間,他似乎也不太想看到司聞,更擔心他會對那兩個孩子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爲。
畢竟當初在公寓時的那一幕還歷歷在目,司聞掃了一眼,沒有看到愛麗絲和愛德華的身影,就知道宋歡的警惕。
他自嘲地笑了一聲,“對不起,我之前是瘋了,才會那樣做……”
“沒關係,我知道你的情緒不穩定。”
宋歡沒有要怪他的意思,宋書言更加沒有要怪他的言語,只是輕輕扯了一下宋歡的袖子,對她說,“媽媽,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來跟他說。”
看着他毫不掩飾對宋歡的擔憂,司聞的心臟無比刺疼,“書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原諒我,我更加不會傷害歡歡,你不要這樣想我,好嗎?”
宋書言抿了一下嘴角,“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們,可是……”
他苦笑了一聲,“你己經傷害了我們,我倒是無所謂,可我真的不願意再看到媽媽受任何的傷害,所以,你能夠理解我的,對嗎?”
他都這麼說了,他還有什麼好辯駁的呢?
司聞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一圈,“那我們出去說吧。”
“不可以。”宋歡一下子就擋在了宋書言的面前,“有什麼話就在這裏說。”
司聞一下子就說不出話來,喉嚨像是有什麼東西堵着一樣,痛得難受。
他們兩個一個護着自己的母親,一個護着自己的兒子,兩個人都把他當成了外人。
曾幾何時,他才是護在他們兩個面前的人。
可現在,他就是他們要避開的敵人。
多麼諷刺。
宋書言看了宋歡一眼,試圖說服他,“我沒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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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書言心裏面還是對司聞有着惻隱之心,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棄他,只是也擔心現在他己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司聞。
但宋歡卻堅持,“要不就在這裏說,要不就什麼都別說,我是不會讓你們兩個單獨在一起的。”
她的態度這麼堅定,司聞也沒辦法,只能夠壓着喉嚨對宋書言說了一句,“對不起。”
本來早就應該告訴他的,但是被事情給拖累了。
“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宋書言說,“你的心情也不好,情緒不穩定,我能夠理解,但是以後再也不能夠出現那樣的情況了,如果你再威脅弟弟妹妹的話,我也沒辦法原諒你。”
說完,他擡頭看着他的眼睛,“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司聞,如果是別人這麼做,早就己經進了我的黑名單,哪怕那個人是傅辰年,可我依然原諒了你,你能夠明白你對我的重要性嗎?”
“我明白。”
司聞低着頭,緩緩握緊拳頭。
他知道宋書言原諒他,是因爲他看重自己,可這樣的看重,卻讓他感覺到有些屈辱。
他爲什麼要用傅辰年來跟他做比較?
在他們那裏,他應該無條件比傅辰年要更重要才對,什麼叫做哪怕是傅辰年他都不會原諒他?這麼說,就己經把傅辰年放在了很重要的位置,成爲一個天平那端最重的砝碼。
他一點都不想聽到這樣的比喻。
宋書言壓根就不知道他心裏面在想什麼,還以爲他己經冷靜下來,鬆了一口氣,走到他面前說,“不管怎麼樣,我和媽媽都要謝謝你,以後你們還是當朋友吧,好嗎?”
“你不想讓我們在一起了?”
司聞的表情有些難過,“你以前說過,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一個人能夠照顧歡歡的話,那個人只會是我。”
宋書言忍不住看了宋歡一眼,宋歡嘆了一口氣,“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你還只是個孩子,先回去休息。”
宋書言點頭,回了自己的房間。
陽臺上,一下子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司聞知道她是有話要跟自己說,苦笑了一聲,“你是想跟我提分手,對吧?”
宋歡搖了搖頭,“或許我們從來就沒有在一起過。”
這樣的話讓司聞全身像是被電流擊打過一樣,讓他的血液都有些僵首,無法再流轉。
“我當初說過,想要跟你試一試,我也說過,只要你想,我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但現在我才發現,我錯的很離譜。”
司聞不想再聽下去,但又自虐般地必須要自己聽她繼續說,“還有呢?”
“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答應你。”宋歡語氣是自責的,但卻讓司聞覺得她在拒人於千里之外。
宋歡說,“我還是一開始的態度,沒有改變,我給不了你愛情,但現在我連信任都給不了你了。”
“司聞,對不起,就當做是我對不起你,我們以後沒有任何可能了。”
司聞張了張嘴,聲音有些艱難,“沒有任何的,可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