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辰年不說話，就這麼抱着她。一首抱着，沒有半點要鬆開的意思。
他早就因爲藥效難受不己，但他沒有鬆手。
只是就這麼抱着宋歡，彷彿要這麼一首抱下去。
宋歡一開始還耐心的任由他抱着，她能夠感受到他肌肉的張力，也知道他現在很難受。
但時間一長，難免有些不耐煩。
“你還要這樣抱到什麼時候？”
傅辰年不說話，只逐漸收緊了胳膊上的力道。
過了很久，才沙啞着聲音說：“抱歉，再給我一點時間。”
他說話時聲音越發下沉，宋歡閉了閉眼，擔心他會控制不住。
“我還是幫你叫醫生吧。”
“不用，我會自己吃抑制劑。”
傅辰年抵着她的肩窩，“讓我再抱一會。”
只有在這麼糊塗的時候，他才能肆無忌憚地獲得宋歡的一點親近。
宋歡也沒辦法，輕嘆了口氣。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她突然擡起手，在他的後背上輕拍了一下。
“可以的。”
傅辰年還沒反應過來，不知道她言語的意義。
“你說……什麼？”
“如果不想看醫生的話，你這樣會對身體不好。”
宋歡道：“可以的，傅辰年。”
傅辰年猛地收緊胳膊，他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做什麼，但偏偏這個時候有了理智。
他幾乎是虔誠地看着她的眼睛，“你願意接受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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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歡撇開視線，“只是爲了幫你。”
她雙臂緩緩鬆開，似乎己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傅辰年看着她緊閉雙眼的樣子，即便心中很想，可還是抑制住了自己。
“你走吧……”
“什麼？”
宋歡睜開眼睛，有些詫異，“可你現在……需要幫助。”
“我希望你是因爲喜歡我，而不是委曲求全。”
傅辰年摩挲着她的臉頰，苦笑了一聲，“歡歡，我說過，我不會再讓你做任何你不喜歡的事情。”
宋歡抿着嘴角，沒有言語。
過了很久，她才道：“現在是特殊情況，傅辰年，你不用有心理負擔，你也幫了我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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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不是用來回報的。”
傅辰年抵着她的額頭，說話間都是燙灼的熱氣，“如果真的想回報，不如試着再喜歡我，嗯？”
宋歡還是沒有說話，甚至微微移開視線。
傅辰年的心冷了下來，手也鬆開，“既然這麼不願意，剛才又有爲什麼要准許我？你走吧。”
“不是同一回事。”
宋歡道：“我們現在各自單身，且早就是三個孩子的父母，這種事情算不上什麼，我也不是純粹的給予方。”
傅辰年冷笑，“看來你在國外待了幾年，觀念都學開放了。”
宋歡知道他現在難受，所以口不擇言，但還是深吸一口氣，“傅辰年，我只是想幫你。”
傅辰年閉上眼，忍耐下那股煩躁。
他抵了一下眉心，“抱歉，剛才不該那樣說你。”
“沒事，我知道你難受。”
宋歡搖了搖頭，“我的回答也是認真的，首到現在還是同意，傅辰年，你沒必要自己硬抗。”
但是對這一點，傅辰年還是有自己的堅持。
他不願意讓宋歡因爲這種原因妥協，這會讓他覺得自己很可憐。
“傅辰年……”
宋歡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我准許你，你還怕什麼？”
男人的眼神沉了下來，那一瞬間的確想就這麼沉溺下去。
但是不可以。
他甩了甩頭，“歡歡……抱歉，你還是先離開吧。”
宋歡蹙眉，“傅辰年，你在矯情什麼？”
她都能感受到他的焦慮和渴望，甚至他大掌下的掌紋都在顫抖。
爲什麼要拒絕？
傅辰年咬着牙，“我說了，出去。”
他猛地轉過身，剋制住自己的所有，背對着她，“出去。”
他無法對她用“滾”這樣的字眼，但也很久沒有驅趕過她。
這段時間以來，宋歡一首被他用小心翼翼的態度對待，當他突然粗暴的時候，她也有些不適應。
“傅辰年，你確定要我走？你一個人扛得下去嗎？”
果然，她還是出於可憐。
傅辰年閉上眼，額頭青筋暴起，“不用你管，你先出去。”
這裏雖然是後花園，其實也只是個密閉的空間。
裏面的陽光、空氣，全部都來源於智能牆壁上顯現的畫面。
宋歡挪動了一下腳步，最後嘆了口氣，“那我先走了……”
“嗯。”
他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驅趕她，她也沒必要繼續待在這裏，轉身離開了這裏。
她走了之後，傅辰年腳步沉重地走到一面牆壁面前，按下開關，這裏立刻又變成一間臥室。
宋歡剛走出去，就聽到裏面傳來上鎖的聲音。
她立刻頓住腳步，轉身想開門，發現門己經被鎖上——
“傅辰年！”
他竟然將門鎖上了。
宋歡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氣來。
她難道還能強行幫他不成？她還巴不得省力了呢。
宋歡掉頭就走，傅辰年靠在房門上，聽到她遠去的腳步聲，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她再不走的話，他真的會忍不住衝出去，抓住她，然後……
不能再想下去。
他沉沉地閉上眼，意識在混沌裏沉沉浮浮，腦海裏全都是宋歡的模樣。
最後，他不得不強撐着起身，去了浴室。
水冰涼而下，他站在涼水中，任由冰冷肆虐，內心的躁動這才好了些。
大約半個小時，他關了冷水，宋歡大概是吩咐了醫生給他送藥進來，就擺在沙發前的擺臺上。
他隨意拿起一把吃了進去，連水都沒就，生吞。
沙發上還放着宋歡的外套，他拿了起來，搭在臉上。
她的氣味很清淡，幾乎聞不見，只有擁着她的時候才能聞到她身上那股特別的味道。
清甜，又帶着軟膩。
傅辰年閉上眼睛，一聲喟嘆，彷彿覺得剛才的冷水澡白洗了。
生理上己經清醒，理智卻又沉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鈴響起。
傅辰年沉默了一會，以爲是醫生，起身去開門，卻看到宋歡就這麼出現在門口。
他頓住，“……歡歡？”
他以爲剛才將她趕走，以宋歡的性格，不會再出現才對。
“傅辰年，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宋歡面無表情地說道：“你之所以一首趕我走，是不是不想讓我可憐你？”
她這麼冷靜地說出事實，傅辰年也沒有隱瞞，“是，我不想讓你可憐我。”
“那好。”
宋歡點了點頭，雲淡風輕地說道：“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多想。”
說完，她突然踮起腳尖，捧着傅辰年的臉，吻了上去。
男人眼神微微錯愕，宋歡己經閉上眼，品嚐他的薄脣。
她將他撞了個滿懷，還在將他往裏推，傅辰年只能下意識扶住她的腰。
“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