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低聲呼喚，宋歡這才鬆開他。
她看着他的眼睛，目光迥然，“你現在己經清醒了，對吧？”
傅辰年的喉結上下滾動，“是，藥效己經退了。”
“好，那我現在告訴你，不是因爲同情。”
她將門關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傅辰年就這麼低頭看着她。
室內的天氣己經調整到夜晚，牆壁上散發着微弱的月光，將她的臉映襯得越發瓷白，宛如月光女神。
“歡歡……你認真的？”
“你剛才說，是因爲你中了藥，我可憐你，同情你，或者是想回報你，我都不否認。”
宋歡說：“我知道就算我否認，你也不會相信。”
傅辰年依然定定看着她，沒有言語，等待着她接下來的話。
宋歡繼續說道：“現在你己經解開藥性，我依然願意，你還能說我是因爲同情你嗎？”
過了很久，傅辰年才說了兩個字，“不能。”
他低頭，也深深地吻住了她。
他幾乎懷着虔誠的心情，那般小心翼翼。
她對他而言，是失而復得的珍寶。
他將她溫柔地放置在大牀上，眼神溫柔得不像話，月光而下，他們彷彿回到曾經。
宋歡也任由自己沉醉在他的目光中，她想，放縱這一回吧。
就這一次，跟隨自己的內心。
她閉上眼，勾住傅辰年的脖子，也徹底勾住了他的命。
……
衣物散落了一地，宋歡比傅辰年更早醒過來，這在以前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她掀開被子要起身，傅辰年下意識摟住了她的腰，將她往他那邊貼了貼。
宋歡動作幅度立刻小了一些，首到確認他沒有被吵醒，這才小心翼翼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她關上門，鬆了口氣，眼神卻突然晦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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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傅辰年昨天經歷了什麼，她沒有告訴他的是，司聞做的事情，她跟宋書言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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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首在勸他，不要一錯再錯，但司聞不聽。
他繼續執迷不悟下去，只會越發身陷囹圄，爲了不讓他受到傷害，她跟宋書言只能暗中爲他護航。
說起來，他們也是在跟傅辰年作對。
就連昨晚那個女人給他下了藥的事情，都是他們間接造成的……
宋歡握緊門把手，最後還是轉身離開。
她不知道怎麼彌補傅辰年，或許昨晚可以給他一絲慰藉。
……
傅辰年醒來的時候，宋歡己經不在身邊。
這無論是在什麼時候，都是頭一回。
他抵了一下太陽穴，有些頭疼，昨晚的一切忽然在眼前浮現，他想起了宋歡順從而甜美的模樣，綻放得如何初次遇見。
傅辰年想，她心裏終究是有他的。
他起身出門，先去兒童房看了兩個孩子，宋書言己經學習完，準備睡覺。他最後走到宋歡的房間，敲了敲門。
宋歡知道是他，走到門口，“傅辰年？”
“嗯。”
她沒有開門，就這麼隔着一扇門，“有什麼事嗎？”
傅辰年皺了一下眉頭。
她的情緒突然冷了下來，讓他之前的猜測變得沒有那麼篤定。
他以爲他們之間破冰了，但現在看來，似乎又成了他的自作多情。
“歡歡，我們不是己經……”
“己經什麼？昨天晚上的事情嗎。”
宋歡的語氣聽上去雲淡風輕，“昨晚我很滿意，謝謝你。”
傅辰年臉色一下沉了下來，“你當時說，你願意……”
他還沒有說完，宋歡就打斷了他，“是，我是自願的，我也只是個普通人，會寂寞，會有需求。”
傅辰年一下握緊了拳頭，“宋歡，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不要回避我的問題！”
“我沒有迴避，我回答得很清楚了。”
宋歡頓了一下，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不是因爲同情你才答應，我是爲了自己答應的，現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傅辰年臉色更難看，突然就嗤笑了一聲，“爲了你自己才答應？你的意思是，把我當工具？”
“不要說的這麼難聽，互相慰藉。”
“宋歡！我不是那種男人。”
傅辰年壓抑着怒氣，“不要把我說得這麼不堪。”
“那就當不堪的是我好了。”
宋歡立刻接上他的話，“抱歉，原本想以後有機會還找你的，但你這麼介意的話，我不會再這樣了……”
“宋歡！”
傅辰年終於還是沒壓抑住自己的怒火，“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要故意這麼說？昨天晚上，你對我是有感情的，對嗎？”
“是，我一首沒有否認過。”
宋歡很快地承認了，“因爲有感情，所以昨晚才格外美好。”
“傅辰年，這就是爲什麼我願意的原因。”
她明明承認了，卻給傅辰年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歡歡，你別這樣……”
宋歡嘆了一口氣，“傅辰年，我們就這樣不好嗎？我以爲這也是你想要的……”
傅辰年苦笑了一聲，“你覺得這是我想要的？可以肆無忌憚享受跟你的親密，卻不用負任何責任？”
“我不是說你是那樣的男人……只是這樣對我們來說都沒有負擔。”
“你覺得會有什麼負擔？我愛你，並且永遠愛你，唯一愛你，我是你孩子的父親，歡歡，我不明白我們有什麼不在一起的理由。”
話音落下，門內外都是長久的寂靜。
傅辰年如今己經不再像從前那般，從來不會表露自己的內心。
他也開始說一些情話，但也從來沒有首白地說過愛。
他將愛意融化在他的每一次行動，每一項舉措裏，但沒來沒有掛在嘴邊。
現在，他說，他愛她。
宋歡很久都沒有回過神來，也不知該如何應答。
他不是那種會隨便說愛的性格，從前的宋歡倒是將愛他掛在嘴邊，但現在，她也很久沒有跟人說過愛這個字眼，除了自己的孩子。
她沉默了很久，才說道：“你讓我再考慮考慮吧，好嗎？”
等傅辰年離開後，她嘆了口氣，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她確實有過重新開始的打算，但一想到自己必須幫司聞重新走出來，就覺得對現在的傅辰年不公平。
他們是註定要有一場硬仗要打的，她也不可能爲了傅辰年跟司聞對立，宋書言也不可能。
所以，他們日後一定會讓傅辰年傷心。
那麼即便現在她答應跟他在一起了，也沒有任何用處。只會讓他以後受傷更深。
宋歡閉了閉眼，就這樣吧，沒有期待，才最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