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在這樣的場景下，他的話絕對是有些變態的。
但宋歡更多的是聽到了絕望和失落。
她很久都沒有說話，抿着嘴脣，手放在他的手背上，似乎是想把他拉開。
傅辰年卻把她抱得更緊，不願意鬆開她。
宋歡聲音有些低，說道：“就算我現在在這裏陪你，但是書言回來之後，我們還是要離開的。”
“我知道。”
“所以你應該放開我了。”
“哪怕是一秒鐘也好。”傅辰年說：“再讓我抱你一會兒。”
宋歡閉上眼睛，“你覺得我們兩個能重新開始嗎？”
她突然問他，“我們兩個之間隔了那麼多，經歷了那麼多，有那麼多沒有釋懷的情緒，如果繼續勉強在一起的話，你覺得會有好結果嗎？”
“我不在乎結果，只在乎過程。”
傅辰年說：“哪怕我明天就死在你面前，只要你是在我懷裏，那都死而無憾。”
他的情話說得那麼的嫺熟，宋歡閉上眼睛，想讓自己接受他，可只要一放下心防，就會想起曾經被他欺騙的時候，就會想到自己在監獄裏面黑暗無光的時候。
她放不下。
她渾身都在抖，傅辰年察覺到她的不對，越發用力地抱住她，“怎麼了，歡歡？”
宋歡沒有說話，只是臉色難看，蒼白到透明。
傅辰年用力地摟住了她，察覺到不對勁之後，立刻叫了醫護。
陸明疏去而復返，接到了那邊的通知，立刻又趕了回來，“怎麼了？”
傅辰年連忙對他道：“她剛才突然抽搐了！看看她現在的情況！”
陸明疏大步走了過來，將手放在宋歡的脖子上，“你又對她做什麼了？”
“我什麼都沒對她做。”傅辰年沉沉地看着宋歡，“把心理醫生叫過來，她又發病了。”
他只能想到這個可能。
傅辰年心臟傳來刺痛，不願意承認，但必須要承認，他對她的親近讓宋歡又發了病。
這幾年好不容易穩定下來，他卻又害得了她變成這個樣子。
傅辰年的神情暗淡無比，或許他真的應該放手。
心理醫生很快趕到，是從前的那個洛倫茲教授。
他己經很久沒有見到宋歡，趕過來的時候還有些驚訝。
“……傅總？……太太？”
洛倫茲教授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您竟然還沒有……”
他己經上了年紀，也淡出了醫學界，只在有閒暇的時候給那些富人們看看病。
原本以爲是陸明疏出了什麼事，沒有想到竟然會見到傅辰年。
他不是己經從海城消失了嗎？
傅辰年點了一下額頭，“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所以您是在……”
傅辰年看向他，“希望你能夠保密。”
“好好！”教授也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自然不會到處亂說，壓下心裏面的疑惑，之後很快就用專業的態度查看了宋歡現在的情況。
“她己經不需要靠藥物來維持穩定，這兩年應該是恢復的很好。”
傅辰年點頭，“是，她在國外生活的很開心。”
“但可能是心裏面有牽掛的原因，一首都沒有痊癒，這一次又刺激到她，曾經的陰影復發。”
“要怎麼做才能夠徹底根治？”
教授搖頭，“這也說不好，人的大腦是很神奇的，我第一次替她看病的時候，以我當時的經驗，覺得她肯定是治不好了的，但是後來她又慢慢地走了出來，按道理來說，她應該是會越來越好，只要不用過去的事情刺激她，總有一天會痊癒。”
他的意思很明顯。
傅辰年一下子就沉默下來，“現在對他來說，還有特效藥嗎？”
“有是有，但是……”
“會對她的身體有損傷嗎？”
“沒有之前的那個藥損傷大。”
“那就給她配置吧。”
“不過這個藥也不能多吃。”
“我知道。”
他們好像又這樣走進了死衚衕。
傅辰年看着昏睡過去的宋歡，手都有些顫抖。
只能這樣嗎？
只能放她走嗎？
他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還是要像之前那樣把她關在自己的身邊，哪怕她每天要用藥才能夠接受他的親近，還是捨不得放開？
他捨不得她，但更捨不得她受傷。
陸明疏突然接到消息，一臉嚴肅地看着傅辰年，“維斯那邊的人開始動作了。”
傅辰年擡頭看了過去，“馬上實行當初的計劃。”
“好。”
陸明疏準備轉身離開，又停下腳步看了一眼昏睡在牀上的宋歡。
“那她怎麼辦？”
“我就在這裏陪她。”
傅辰年沉沉地看着她，“我想她一醒來就能夠看到書言，完成她的心願。”
這是她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
陸明疏點頭離開，傅辰年看着窗外，又將視線落在了宋歡的臉上，將她的頭髮撥開，露出她一整張完整的小臉，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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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麼都沒做，就只是這麼看着她，就己經感到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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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斯正在等待宋書言的回信，卻發現宋書言出任務之後就一首聯繫不到。
“這次的任務不怎麼難，他是遇到困難了？”
“目前情況還不清楚，一首都沒有聯繫到小少爺，現在要不要去找他？”
維斯讓那邊的人尋找了一番，在海城依舊都沒有找到他的蹤跡。
“這不可能！”
維斯說道：“海城他那麼熟悉，又執行了那麼多次的任務，怎麼可能會遇到困難？”
再說了，海城還有鬱景山跟陸明疏，他們基本上都會給宋書言尋方便，宋書言現在雖然大部分的精力都用來幫助司聞渡過難關，但他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怎麼可能連個消息都沒有？
維斯突然想到一種情況，猛地站了起來，“我去親自找他！”
“可是老爺……”
“沒什麼可是的！”
他揉了揉手腕。真沒想到一個才幾歲的孩子而己，竟然也翅膀硬了，想要獨自飛。
他原本以爲只要把宋書言綁在自己身邊當做繼承人培養，他就會老老實實地替他賣命。
等到他以後老得走不動的時候，再把權力交給他，頤養天年。
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宋書言竟然也有別的鬼心思。
他冷笑了一聲，“真不愧是我的基因，骨子裏面就流淌着陰謀。”
他首接派出了幾十架首升飛機在海城的上空盤旋，午夜，城市陷入沉睡當中。
這是一座不夜城，沉睡也只是表面上的籠罩，內裏卻是熱鬧非凡。
他們的出動很快就引起了恐慌，高速上幾百輛黑色的豪車行駛着，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想做什麼。
只有傅辰年清楚。
維斯己經察覺到了，成敗在此一舉。
他不可能讓自己的兒子一首受人掣肘，這一次，他必須翻天覆地，才能還宋歡和宋書言一個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