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冤家路窄

發佈時間: 2025-01-11 12:3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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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剛好上課鈴響起。

她帶着何晚澤進了班級,給他做了個簡單的介紹之後看向他,“要不要自己來個自我介紹。”

何晚澤站到講臺上,瞄了眼底下的同學,與後門位置坐着的馮宴清對上眼,立馬渾身一震眯了眯眼睛,冤家路窄啊。

“何晚澤,喜歡打電競,打籃球,沒了。”

這介紹有夠敷衍以及有夠中二的,但畢竟大家都是從中二的年齡過來的,阮清潯便也並未說什麼,只是替他找了個空位讓他先過去坐下。

這位置距離馮宴清不太遠,兩人對視着,視線噼裏啪啦的閃着火花。

郭龐有些心虛,“馮哥,你倆這是認識?”

“何止是認識。”馮宴清冷笑一聲,“你可以直接說是仇人,老子的恥辱架。”

埋頭記筆記的陸碩擡起頭來,難得開口,“什麼仇?”

這就說來話長了。

兩人的粱子是從彼此還都穿着開襠褲的時候就已經結了下來的。

三歲那年何晚澤跟着母親回霍家,遇到了當時跟着他哥過來,正在霍家後花園裏玩的開心的馮宴清。

現在想想兩人都有些想不起來當時是因爲什麼原因打起來的了,只記得場景還挺慘烈的,畢竟兩人邊打邊哭,打着打着兩人的褲子都被撕成了破布,光着屁股哇哇哭,一個找媽,一個找哥。

以至於後面這麼多年,兩人每次見面都是硝煙瀰漫,腦海裏閃過當年自己光着屁股的恥辱景象。

馮宴清盯着何晚澤的後腦勺陰森森的咬牙,“一山不容二虎,來了老子的地盤,老子就不信治不了他了。”

郭龐給他加油打氣,“放心馮哥,這小子看上去跟弱雞似的,保管受不住你的拳頭。”

兩人還在密謀着要不要放學後先給何晚澤一點顏色看看,面前就驟然多了兩本筆記。

陸碩的聲音涼颼颼的傳過來,“上節課的作業,放學之前寫完。”

囂張的氣焰立馬被陸碩這一盆涼水澆了個透,馮宴清翻着白眼扭頭瞪他,“別太過分了,老子最近光抄你的作業和筆記手上的老繭都出來了。”

陸碩點頭,“正常。”

“正常個屁!”馮宴清把自己的手指直接伸到陸碩面前,五根手指個個修長白皙,宛如藝術品一般,現在藝術品的中指上多了個因爲握筆而磨出的繭子。

要知道馮宴清對於自己的手還是很看重的,平時就算是打架的時候他都記得護着自己的這雙手。

憤憤的把陸碩正在寫字的手扯了過來,本來打算看一下他這樣的學霸握筆的繭子是什麼模樣,結果卻着實有些讓他驚訝。

陸碩中指的繭子看上去確實要比他的嚴重的多,但相較於握筆的繭子,他掌心被磨出來的繭子看上去要更加的讓人注目。

就算是這些年因爲家裏的事情鬧得再不愉快,但也不得不承認馮宴清從沒爲了衣食住行而操過心,家裏保姆,傭人更是數不清。

於是一時半會兒他並未反應過來陸碩這些繭子是從哪裏來的,跟二愣子似的,“這玩意是盤核桃盤的?”

“什麼?”陸碩也沒反應過來。

馮宴清解釋,“我認識一個人喜歡盤核桃,掌心繭子也不少。”

“不是。”陸碩頭也不擡,“一直就有。”

他當然沒有必要跟這位小少爺解釋一下盤核桃是那些富人閒來無事打發時間的興趣愛好,而他小時候倒是去山上撿過野核桃,不過是爲了賣錢。

馮宴清還想說什麼,但驟然被一個粉筆砸到腦門上,憋住險些脫口而出的髒話,一臉幽怨的看向講臺。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馮宴清正想着要去何晚澤面前樹一樹自己校霸的威風,就被走到門口的阮清潯喊了出去。

阮清潯又不是瞎子,從何晚澤一進來的時候跟馮宴清對上視線這兩人的眼神就能看的出來,這兩人之間的氣氛絕對不對勁。

“你那什麼眼神,想幹嘛?”

馮宴清面不改色,“我能幹什麼,跟新同學交流交流感情都不行嗎?”

那眼神看上去像是想要交流感情的樣子嗎,分明是想要交流一下身手吧。

阮清潯也沒直接戳穿他,只是白了他一眼,從口袋裏摸出個棒棒糖出來,迅速塞給他,“鑑於這段時間你的表現不錯,先給個獎勵。”

塞給他之後,阮清潯轉身打算離開,走出沒兩步被馮宴清喊住,他似乎也不知道喊住她要說什麼,最後只憋出了幾個字,“你糊弄人呢?”

阮清潯便朝他揮揮手,“都說了是小獎勵,過幾天的月考你成績要是能有所提升,到那時再給你另外的獎勵。”

她走出好遠,馮宴清還站在原地攥着那根棒棒糖出神。

獎勵。

對他來說很久遠的一個詞,那個細心的爲他每一個進步準備獎勵的人早已經化成了風,化成了雨,變成了一個木頭盒子裏裝着的骨灰。

那人說優秀不是錯,讓他大膽去做自己想做的。

但他卻覺得自己被困在了過去的一個場景之中無論如何走不出來。

……

窗戶外面下着鵝毛大雪,很漂亮,是他盼了好久才盼來的雪。

馮宴深那幾天心情似乎又有些不太好了,他便日夜盼着下場雪堆個雪人,讓他能夠站在窗戶旁看見,心情稍稍的好一點。

於是大半夜的他看到下雪,興奮的去敲了馮宴深的房門,告訴他下雪了,等明天早上讓他記得看窗外。

馮宴深說好,但回答的聲音有些虛弱,他也沒多想。

他等了好久,地上白了一層,於是拿着工具下樓,費勁巴拉的堆了個半大不小的雪人,不太滿意,重新堆。

等他堆出滿意的雪人時天也亮了,又等了好一會兒,想着等馮宴深醒了讓他看雪人,但他等啊等,等啊等,始終沒等到馮宴深開門。

他覺得有些不太對,於是敲門,沒人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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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接下來場景就有些混亂了,他只記得來了很多人,很多人在哭,老爺子拿着柺杖癱坐在地上。

透過人羣的縫隙,他看到馮宴深那張慘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