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林將來的親戚都介紹了一遍,四月大致看了兩眼,差不多有十來人。
父親這邊的加上堂兄,來的就有七八人,母親那邊也過來了一位舅舅和兩位表哥。
認倒是不難認的,知道都是親戚,四月都默默記在了心裏,好方便往後稱呼。
又聽魏林對着親戚道:“這兒後園子可大了,我帶你們去看看。”
坐上的親戚卻都看向了四月,像是在看她的意思。
四月一頓下反應過來,笑了下,叫了丫頭在前面引路,又叫幾個丫頭帶着茶盞與果盤跟過去,好好伺候着。
在場的人臉上才露出笑,跟在丫頭身後走。
他們也知道,四月雖然是他們的親戚,但四月已是首輔夫人,早已與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了,不由自主的要看四月的眼色。
況且他們這回來,也是想借着這層關係能給自己兒子某個前程。
不說在能留在京城,就是在老家的縣衙門某個活計也不錯。
四月走在最後,魏林越過人羣走到四月的身邊,看着四月的神情,小心翼翼道:“明月,你不會怪我沒打招呼就帶人過來吧。”
說着魏林的臉上有些緊張:“我就是想讓他們看看你現在過的有多好……”
四月還是有幾分能猜到父親的心思的,不過是想在親戚裏面炫耀。
四月倒未介意,只是對着父親低聲問:“淮西過來的路程遙遠,怎麼過來了這麼多親戚?”
說實話,魏林也不知道爲什麼來了這麼多。
他本寄信回去,只讓了魏時雲的姑姑和叔叔過來就是,不過四五人,哪知道他們還將家裏的兒子媳婦都帶了過來。
魏林也有些頭疼,宅子裏都住不下了,後罩房都收拾了出來。
四月沒什麼話好說,默默跟着往後園子去應付。
後園子很大,四月過去就看到一行人看的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往哪邊走。
亭臺水榭,假山水池,滿眼珍奇花樹,哪處都是他們不曾見到過的景色。
四月見狀,連忙叫丫頭引着他們去水榭上去坐。
水榭前後有一排長廊,長廊上有橫着座椅,足夠人坐下。
四月走過去,陪着稍坐了一會兒,旁邊的人才開始主動與四月說話。
不過問的都是四月這些年的經歷,四月簡短帶過去,也未多說。
又應付了陣,四月留着人用了飯,魏林才帶着衆人走了。
四月應付了一上午,陪着走來走去,身上早累了,一應付完就回了屋子,趴在靠塌上嘆氣。
春桃給四月揉着肩道:“夫人還記得他們嗎?”
四月身子軟,眼皮也拉攏着,懶懶道:“好些都不記得了,只是二姑還有些印象。”
說着四月又嘆口氣:“雖說他們今日來的突然,但我見到他們的時候,也有種親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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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到魏時雲婚宴的前一日,四月拿着鋪子裏送來的一對髮簪,拿在燈下打量。
她特意叫人做了一對玉髮簪,雕着同心如意紋,象徵夫妻恩愛和睦。
晚上顧容珩回來的時候,四月就將東西收起來,對着顧容珩道:“大哥叫夫君與我一起去,夫君明日可有空閒?”
顧容珩攬着四月在懷裏,淡淡笑道:“四月怎麼這麼問?”
四月一愣,隨即道:“我看夫君這兩日都忙到很晚,想着夫君要是沒空,去不去也沒什麼的。”
“我明日一個人去也可以。”
其實四月知道,大哥在信裏再三說要她叫顧容珩也去是爲了什麼。
顧容珩便對着四月笑道:“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我自然會陪你一起去。”
“況且這樣的事情,我一起過去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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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明日上午還要進宮一趟,你先過去,等我中午來找你。”
四月點點頭,也沒有多問,只問:”夫君今夜還忙麼?“
顧容珩笑:“四月想做什麼?”
四月臉紅了紅,拉着顧容珩去看她上午做的插花,邀功的問:“夫君覺得好不好看?”
顧容珩認真看了兩眼,疏密有致,綠肥紅瘦,淡雅清新,的確有幾分雅緻。
他點點頭,又看着四月笑道:“四月學什麼都很快。”
他又看着四月微紅的臉頰,眼裏漾着笑意:“不過我讓四月學這些,倒不是想讓四月多出衆,不過是些修身消遣的東西,只是不想四月太悶。”
四月感動,埋在顧容珩的懷裏:“四月知道夫君的心意,我只是想要更配得上夫君,想要做的更好一些。”
顧容珩笑了笑,捧着四月的臉頰:“只要四月事事信我,便抵過一切了。”
“你我夫妻同心,才是最重要的。”
四月愣愣看着顧容珩,捏緊了他的袖子認真點頭。
到了第二天,四月當日也未怎麼打扮,依舊是尋常素淨的裝扮。
顧容珩一早就去了宮裏,四月送走顧容珩後,又抱着明夷哄了一會兒,才將明夷交給了奶孃。
外頭的人多,帶着明夷終究是不方便。
又稍微收拾了下,四月身邊只帶了春桃阿夏兩個丫頭和陳嬤嬤一起出去。
一上到馬車上,春桃就站在馬車外面朝四月道:“今日肯定熱鬧。”
四月笑了一下沒說話。
旁邊的陳嬤嬤對春桃道:“待會到了地方,好生跟在夫人身邊伺候着,過去的人雜,別讓人碰着夫人了。”
春桃笑道:“嬤嬤放心吧,我知道的。”
很快馬車就到了魏府。
四月走的時間不早不晚,回去了坐一會兒就可以入席了,免得回去太早,坐在一起也不知道講些什麼。
原以爲魏家剛來京城認識的人不多,應是來不了多少人的,沒想到門口卻停了好些馬車。
魏林就守在門口的,一看見顧府的馬車到了,連忙就走了過去
他又看到春桃先從馬車裏面出來,在馬車下放了腳蹬後,接着另外一個婆子和一個丫頭就扶着四月也從馬車裏出來。
魏林連忙上前喊了一聲:“明月。”
四月下了馬車,看見父親就等在門口,臉上帶起笑意問:“父親,我可來晚了。”
魏林連忙道:“不晚不晚,正正好呢。”
說着他又往四月身後看了看,搓着手問:“顧首輔沒來麼?”
四月便笑了下:“夫君待會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