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從前的事情,四月有時候也覺得就像是昨天發生的一樣。
她看向懷裏的明夷,日子過的真快,轉眼明夷已五個月大了。
耳邊又傳來萬寧貞的聲音:“姐姐,長安姐姐身上的傷到底是哪來的?我去看過一回,怎麼看都不會傷到那個地方啊。”
四月也不打算瞞着萬寧貞,低聲對她說了經過,又道:“那日她差點害了我,我本要送她去官府的,但又是你與大哥大婚的日子,暫且忍着了。”
“我原以爲父親會私下懲戒魏長安,只是沒想到在那夜裏,魏長安居然還坐在位置上,絲毫沒有受到懲戒。”
“許是父親瞧着我生氣,又不忍自己處置,就將魏長安帶到了我這兒,我自然按着顧府的規矩處置了。”
萬寧貞恍然大悟:“原來那夜姐姐走了,是因爲這個。”
說着萬寧貞皺眉:“要我說姐姐還罰輕了,這等歹毒的事情,也不知她怎麼做的出來的。”
四月笑了笑:“魏長安現在到底明面上還是魏家的人,鬧大了也損魏家臉面。”
“我不想鬧的太大,但魏長安我是定然容不下她還在京城的。”
萬寧貞點頭:“原來如此。”
她又看向四月:“我看長安姐姐身上的傷差不多快好了,婆婆也不想被公公休,好像說的這兩天就會讓長安姐姐回去。”
四月聽罷只淡淡點頭,並不多問此事。
萬寧貞又看向四月,眼神有些猶豫,咬着脣半晌才小聲道:“姐姐,我這次過來找你,也是想與姐姐說另一件事。”
四月看了一眼萬寧貞的表情,心底就大概猜到了萬寧貞要說什麼了。
懷裏的明夷已經開始不耐煩了,一直拱來拱去顯然是困了。
四月就將明夷交給季嬤嬤,讓季嬤嬤帶明夷去睡,這才看向萬寧貞,眼神認真:“妹妹要說什麼?”
萬寧貞咬着脣畔,又猶豫了一會兒才道:“就是夫君官職的事情,姐姐可知道?”
四月微微想了想,看着萬寧貞疑惑道:“大哥不是在大理寺任職嗎?”
萬寧貞聽着四月的話一噎,帕子絞了絞才小聲道:“我聽公公說,夫君本要去禮部任職的,文書都下了,可我夫君去報道時,吏部卻說又撤回去了。”
“可這事也沒人提前給我夫君說。”
“回門的時候我也問過祖父,可祖父說他雖是禮部尚書,但調遣還得是吏部的,最後也得顧首輔點頭。”
說着萬寧貞小心看向四月:“這些天我夫君的心情都有些不好,我就想來替我夫君問問,顧首輔怎麼忽然又撤了調遣文書了?”
四月看着萬寧貞細聲道:“這事兒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一向也不過問夫君政務上的事情。”
“但我想夫君這麼做,或許也有夫君的道理,我不好多過問。”
萬寧貞看着四月,咬着脣畔半晌,才低低道:“是因爲長安姐姐的事情嗎?”
四月一訝,看向了萬寧貞。
萬寧貞對上四月的眼睛:“公公和夫君的談話,我聽到過一些。”
“前兩天我夫君來找姐姐,姐姐也沒見。”
“是不是顧首輔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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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寧貞說的這麼直白,四月倒是一時沒法子接話。
只是頓了一下,四月笑出來道:“這事妹妹也別多想,我大哥才入官場不到兩年,升遷太快也會引的人猜疑。”
“就算現在沒有進禮部也沒有關係,往後的機會還有很多。”
萬寧貞看着四月:“可是這事夫君的同僚好些人都知道了,忽然這樣,外頭人會不會覺得顧家和魏家之間出了什麼事?”
四月笑了笑:“就算別人這麼認爲又怎麼了?大哥的能力在任上好好做事,往後也會升遷的。”
“如今就算大哥去了禮部,外頭人也會覺得大哥是靠着顧家和萬家去的,而不是大哥的真本事。”
萬寧貞的臉色一僵,低低道:“姐姐的話雖如此,可一直呆在大理寺,哪有什麼前程。”
“沒有貴人提攜,夫君的才幹何時才能讓人發現?”
四月看萬寧貞說的這般認真,看模樣倒是對大哥十分上心,顯然兩人的感情是極好的。
也是,才新婚燕爾,自然夫妻錦瑟。
四月拉住萬寧貞的手,小聲道:“妹妹,大哥的事情你也不要着急。”
“往後的事情往後再說。”
萬寧貞看四月這樣敷衍的回答,也知道這件事自己不能再問下去了。
她強笑着點點頭:“姐姐說的也是,只是這些天看着夫君情緒有些不好,所以就來問問,就怕是夫君惹了顧首輔有什麼不滿了。”
四月安慰着:“妹妹別想多了,這件事等夫君回了,我再問問。”
萬寧貞點點頭,忽然又小聲問:“姐姐,爲什麼我覺得婆婆有些不喜歡姐姐呢?”
“我聽婆婆與公公爭吵時,有時候還會聽到婆婆說姐姐的不是。”
四月愣了下,隨即笑道:“我生下後沒多久,因爲身子不好,很長一段時間都送去鄉下養病,所以與母親的關係並不親近。”
“而魏長安一直陪在母親身邊,或許母親覺得魏長安更讓她覺得親近吧。”
萬寧貞就湊到四月耳邊小聲道:“要我說,婆婆與長安姐姐再怎麼親近,那也是抱養的,要是我,我怎麼也親近不起來。”
說着她好奇的看着四月:“難道姐姐就不傷心嗎?”
四月笑了笑:“想開了就沒什麼可傷心的了。”
“再說我已經嫁人,早已不在魏家,並不覺得有什麼傷心的。”
萬寧貞點點頭,又笑:“姐姐你知道嗎,京城內有好些女子羨慕你呢。”
“我們之前小聚閒聊的時候,還說起過你的。”
四月倒好奇,問道:“說起我什麼?”
萬寧貞猶豫:“姐姐要聽真話?”
四月笑:“當然是真話,你只管開始告訴我,我什麼話都能聽。”
萬寧貞就道:“她們都說姐姐命好,碰上徐家倒了,姐姐又立了功,顧首輔還爲姐姐求了誥命,想京城裏哪個女子有姐姐這樣的好命?”
四月聽萬寧貞這樣說,一時也有些感慨。
她說不出自己到底是不是命好,她現在的一切都是夫君給的。
但她的的運命也是由夫君一手掌控的。
說不出是什麼心情,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