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之前丟的簪子

發佈時間: 2025-01-14 00:1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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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懷玉看到了四月和王氏站在不遠處看,無奈笑了笑,一手提着一個拉開人,對着二房的幾個孩子笑道:“你們人多欺負人的確不對。”

說着他將齊修抱在懷裏,頗爲嚴肅道:“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說哭就哭?”

“剛才你三叔可看着你的,你和明夷掰手腕時,最後一刻可是用了兩只手的,你認不認?”

齊修嘟着嘴,委屈巴巴道:“可是我想要三叔給二弟弟的笛子。”

顧懷玉無奈,他也只有一個呀!

他揉着眉頭想了想說到:“那這樣,我讓你和你弟弟妹妹們都來與我掰手腕,要是你們贏了,我就把笛子給你們。”

明夷手上死死捏着笛子,聽罷看着顧懷玉就快哭出來了。

一個人怎麼能掰得動六個人啊!

顧懷玉偷偷朝明夷眨眨眼,笑盈盈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放了齊修坐在凳子上,顧懷玉伸出一只手,對面五六個半大孩子伸出兩只手就去與顧懷玉掰手腕,溫心就在旁邊喊:“三叔,加油!”

不過都是些小孩子,哪能是顧懷玉的對手,常年習武可不是吃素的,笑着微微用些力氣就贏了。

這可將溫心崇拜的不行,一下子撲到顧懷玉懷裏:“三叔,你怎麼這麼厲害?”

顧懷玉得意的揚頭:“那是你三叔吃好喝好,身體厲害。”

“小溫心乖乖吃飯長高,指不定比你三叔更厲害。”

溫心聽罷點頭:“我回去就好好吃飯!”

四月看到這裏,攏着袖子正打算過去,又見二房輸了的幾個孩子不樂意了,紛紛扯着顧懷玉的衣裳還要再來一次。

拉扯間,只見顧懷玉懷裏忽然掉出來根碧玉簪子,一下子摔碎在了地上。

只是場面上吵的厲害,哪有人注意,四月卻僵了僵。

那是她當年從落雪閣跑出來時落下的簪子。

後頭她也出去找了一圈,一直沒有找到,原來是被顧懷玉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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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現在看到這簪子在顧懷玉那裏,還被他藏在身上,四月心頭莫名發顫,忍着忽如其來的情緒。

她看了眼旁邊的王氏,身子往前走了兩步,擋在了王氏的面前,一擡眼又與顧懷玉驚詫的目光四目相對。

顧懷玉垂下眼,彎腰去撿地上摔成兩截的簪子,孩子們就又趴到顧懷玉的背上。

四月走過去看到顧懷玉將簪子懷裏塞,想要開口,身後的王氏已經走到了身邊,對着齊修幾人皺眉呵斥:“怎麼沒大沒小的?”

“要玩就好好玩,不然我叫你們父親過來,一個個回去罰站。”

王氏一來一個個立馬就老實了,規規矩矩低着頭站着。

王氏又朝着四月道:“我家齊修霸道慣了,回去我好好教訓他。”

四月看向王氏笑:“過年本就是好好玩的時候,不過是幾個孩子打鬧,倒沒必要罰。”

王氏嘆氣:“你家明夷知禮謙讓,我傢什麼時候才能跟你家明夷一樣。”

四月抿脣笑:“你家齊修領着他幾個弟弟妹妹也快成孩子王了,將來說不定手下還能管許多人呢。”

“我們吶也別互誇了,任他們玩去。”

“過節有他們才熱鬧呢。”

王氏笑了笑:“也是。”

說着她又看向顧懷玉:“剛才見你身上掉東西了,是什麼東西,可摔壞了?”

顧懷玉笑了笑:“不過小玩意兒,沒摔壞。”

王氏點點頭:“那就好,我家裏這幾個淘氣的很,煩着你了吧。”

顧懷玉忙笑:“二嫂又不是不知道我,最喜歡和孩子玩了。”

“好幾年沒回了,我就想回來和他們玩呢。”

王氏笑:“也就你愛和孩子們玩了。”

顧懷玉笑了笑,隨手拿了個鞠球扔在地上:“自己踢球去,我不陪你們玩了。”

說着顧懷玉朝着四月和王氏笑道:“我也去找大哥和二哥說話去。”

四月站在旁邊沒有說話,只是看了顧懷玉一眼,讓開了路。

她看着顧懷玉的背影,又看了王氏一眼道:“去坐着吧。”

王氏點頭,跟着四月又回了前廳坐下。

四月側頭看向窗外簌簌的大雪,每年除夕,雪都大的很。

四月又朝着王氏道:“屋子裏悶了,我出去走走。”

王氏拉住她:“外頭這麼大雪,妹妹出去做什麼?”

四月笑了下:“就是在廊下站站,透透氣,看看雪。”

說着四月站起來,又對王氏問:“姐姐要一起出去站站麼?”

王氏擺手:“我坐會兒,那雪有什麼看的,每年都有。”

四月笑了笑,揣着手爐子掀開了簾子出去。

外面的檐下掛了一長排的紅燈籠,雪色紛紛打在那紅燈籠上,紛紛揚揚的,蓋了厚厚一層。

外頭除了丫頭守在門口也沒人,與屋內的溫暖熱鬧天差地別,還依稀可聽到裏頭的熱鬧說笑聲。

四月收緊了身上的雪貂絨披風,走到一處稍暗的拐角,靠在欄柱上看向站在身邊的春桃笑道:“春桃,日子過的快麼?”

春桃如今已不是那個小丫頭了,臉上也有了大丫頭的威嚴,平日裏管束院子裏的丫頭,一沉臉,便是氣勢。

此時她看着四月笑道:“日子過的的確快。”

她也轉頭看向外面,輕輕道:“想好幾年前,我與夫人兩人進了顧府,冬天多冷,夫人還不知道要炭火,奴婢心裏可着急了。”

“當真是一轉眼,夫人如今已生了兩個小主子了。”

說着她湊過去笑:“不久後還有第三個小主子呢。”

四月笑了笑,眼眸垂下來,略有感傷:“母親走了,我心裏還是有些傷心的。”

“總覺得在聽到母親走了的消息後,又坐在熱鬧的地方說笑,心裏有些難受。”

“我這麼多年沒再見母親,也唯有這會兒得了空,站在外頭想想她。”

四月呵出一口白氣,擡頭看向落雪:“春桃,今日我一直在想,當年我是不是當真太絕情了一些。”

“一眼也不去看。”

“母親最後叫我的那一聲,我要是答應了,母親是不是就覺得我原諒她了?”

春桃看向四月,一身錦繡的美婦人,越發高華端莊的面容,此刻蹙眉悵悵,發上的步搖也微微跟着心事搖晃,情緒低落。

她輕輕勸道:“夫人沒有做錯,都過去了。”

“畢竟夫人受的傷害,誰又能同情呢。”

細嫩白淨的手指撐在圍欄上,四月出神喃喃:“的確是完全過去了。”

“真正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