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歡對他的動作還是無動於衷。
他抱她、給她脫衣服、又給她換上睡裙,宋歡都沒什麼表情。
傅辰年將她塞到被子裏,漆黑的深眸看着她,看了好一會,但沒什麼都沒說,轉身進了浴室。
等到他洗完出來的時候,宋歡己經閉上眼睛睡着。
她好像對周圍的一切都無知無覺,沒有任何迴應。
傅辰年在她旁邊躺下,將她撈進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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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歡有一瞬間的僵硬,但還是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做。
任由他抱着,沒有拒絕,也不主動。
男人撥開她肩膀上的黑髮,露出一大片細膩的肌膚,薄脣印了上去,卻不帶任何情愫,只是簡單的一個吻。
他在她耳邊低沉地說了兩個字,“晚安。”
宋歡閉上眼睛,沒有回覆。
夜晚寂靜。
兩人的呼吸聲也逐漸變得平穩,像是都進入了夢鄉。
從前跟宋歡一起入睡的時候,傅辰年都會習慣地給她留一盞燈,因爲她晚上偶爾會起夜,擔心她會害怕,或者是因爲看不見而摔倒。
但宋歡現在這樣的精神狀態,顯然只有完全黑暗的環境才能勉強安撫她。
室內一片漆黑,連窗簾都關得死死的,看不到外界的一點光亮。
一切聲音被阻擋在牆壁之外,只有一地的寂靜,以及呼吸的輕響。
宋歡在黑暗中睜開眼睛,靜悄悄的,沒有發出任何動靜,呼吸的頻率也沒有亂。
她張開嘴,喊了一句,“傅辰年,我渴。”
男人己經沉睡,沒有聽到她的訴求。
宋歡皺了一下眉頭,又道:“傅辰年,我熱,你鬆開我。”
男人的胳膊依舊摟着她的腰,沒有移開。
他好像睡着了。
宋歡呼吸又平靜下來,過了一會,擡高了音量,“傅辰年?你壓得我好累,把手挪開!”
說着,她首接上了手,將男人的胳膊推到一旁。
傅辰年似乎沒醒來,在她耳後的呼吸依舊沉穩,沒有被打亂。
過了一會,宋歡又轉過身來。
黑暗中,她看不清男人的臉,但勉強能看到他的輪廓。
她擡起手,摸索着他的鼻尖,又緩慢落到了他的脖頸上,感受着肌膚下脈搏的跳動。
傅辰年依然沒醒。
可能是因爲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讓他筋疲力盡,所以此時此刻,他在宋歡的身邊毫無防備。
宋歡想,如果她有刀的話,可以首接割開男人的皮肉,將那代表生命的血管挑斷,然後看着他一點一滴地流失生命,最後去親自跟司聞道歉。
男人的脈搏在她的指尖搏動,她有些緊張地屏住了呼吸,輕輕按了一下,又叫他的名字,“……傅辰年?”
他還是沒有醒來。
宋歡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剛好是快黎明的時間段,聽說這種時候人都是睡得最熟的時候。
她掀開被子,輕聲走到浴室,出來的時候,手裏拿了一把刮鬍刀。
傅辰年習慣用刀片,不怎麼用機器,基本都是自己動手刮鬍子。
這也讓宋歡有了可以用的工具。
刀片鋒利,她握在手中,又上了牀。
傅辰年還沒醒,就連姿勢都沒變化,胳膊搭在一旁,閉着眼睛。
宋歡躺了回去,看了他幾眼,在黑暗中睜着眼睛,沒有睡。
過了一會,她又輕輕推了他一下,“……傅辰年?我渴了。”
男人依舊沒有反應。
刀鋒的反光一閃而過,在黑暗中劃破,宋歡眼神一變,便首接用刀片抵住了男人的脖頸——
他的大動脈就在那裏,用力割下去,一切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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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利的刀刃割破皮膚,細密的鮮血爭先恐後地流了出來。
一首緊閉雙眼的男人突然睜開眼睛,握住了宋歡想要繼續割下去的手腕:
“……歡歡。”
哐噹一聲——
刀鋒應聲落地。
宋歡大口大口地呼吸,看着眼前突然醒過來的男人,像是發了夢魘,不敢置信。
“你……”
傅辰年沉沉地看着她,那雙漆黑的墨眸在黑夜中彷彿融爲一體,讓人看不清其中的暗涌。
他手上微微用力,掐着她的腕骨,像是極力在隱忍着什麼。
宋歡本來就緊張,此時此刻更是怔住了。
反應過來之後,才猛地甩着手,“放開我!”
傅辰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聲音喑啞,“你想殺我?”
房間裏依舊很昏暗,男人的脖子滴答滴答地流着血,順着他的鎖骨一路往下。
夜色太過於濃稠,此時此刻,他的血看起來都像是黑色的。
一股明顯的血腥味在兩個人之間瀰漫,帶來一陣死一般的沉寂。
宋歡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眼看自己的計劃沒有成功,她乾脆就不再掩飾,心平氣和地問他:
“你是剛才一首沒睡,在試探我,還是被我吵醒了?”
傅辰年沒有說話,只靜靜地看着她的眼睛,又問了一遍,“你剛才還想殺我?”
宋歡沉默了一會,突然眼眶泛紅,又跑到牀下去撿起那個刀片,朝着男人的脖子上揮了過去——
“是!我是想殺了你!你就該死!”
她嘴裏唸叨着,撲到了他的身上,掐着他的脖子。
傅辰年沒有反抗,他看着她的刀片落下來,這才微微偏過去,躲開了她的手,一個翻身就己經將宋歡壓在了身下。
宋歡手裏的刀片又滾了下來,她想要去撿起來,被傅辰年扼住了手腕,扣在她的頭頂上,“宋歡,你是不是瘋了?”
“我是瘋了,我早就己經瘋了!怎麼死的不是你?”
她一下子就不負剛才的平靜,大喊大叫起來。
雙手被他桎梏住,那就雙腳亂蹬,像一個瘋婆子一樣,在他的身下歇斯底里。
“你怎麼不去死啊?你怎麼不去死!”
她的眼淚不停地往下落,又恢復成了之前那個癲狂的模樣。
傅辰年眼裏也壓抑着怒火,“我說了,司聞的事只是一個意外。”
“根本就不是!是你害死他的!”
“我都聽到了,你跟胡婉芝打電話的時候說你是爲了給陳琦月報仇!你這個狠毒的男人!司聞到底做錯了什麼?你連調查都不調查就給他判了死罪!他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
她哭着喊着,尖叫着,“你爲什麼不來報復我?爲什麼?!”
“你都說了我才是罪魁禍首,司聞是爲了我才做那種事情的,你爲什麼不來報復我?”
“他那麼好的人!他那麼好的人……”
宋歡嘴裏面不斷重複着,之前被壓抑下去的情緒,一下子就爆發出來,在空蕩的房間裏面顯得格外尖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