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好了蓑衣,卻也是寸步難行。
因爲泥濘的路,深一腳,淺一腳。
豆大的雨滴打在臉上,模糊了視線。
但是不能停。
現在已經走了一半了,停在這裏,可能被洪水淹了。
往前走,說不定還有生的希望。
陸安然家的馬車也走不動了。
蘇晚秋看着這情況,“然然,你待在馬車裏,我去走路。”
“娘,不用!我去給馬兒喂點草料,它會願意走的。”
她說着,就直接撐傘下去了。
她從空間里弄的草料出來,還搞了一些靈泉水。
同時給哥哥們的馬匹,還有拖東西的騾子也一併餵了加靈泉水的草料。
果然吃了東西的馬匹,就跟開了掛一樣,不知疲累,噠噠的往前走,甩了大隊伍好長一截。
苟二爺抹了抹臉上的雨水,“媽了個巴子,這天殺的雨,要了老命!快!趕緊走,趕到小鹿鎮,就能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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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不到小鹿鎮,就在這裏被淹死!”
有人直接絕望的坐在泥濘裏,“就這樣死了吧!活着也是受罪!”
“好,要死,我成全你!”
說着,苟二爺就開始抽鞭子了。
真的是毫不留情的抽鞭子。
疼得那人又爬起來,跟上大隊伍。
因爲下雨,所以行程慢了很多。
三個時辰,小鹿鎮終於出現在眼前。
陸安然欣喜的說,“娘,我們到了!”
喜悅也伸長了脖子看去,忽而皺着眉問,“小姐,不對啊。小鹿鎮的門口好像圍了好多的人。咋回事?”
黃媽媽的眼神不好,微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來什麼,然後就低頭縫着手上的衣服。
這下雨便降溫。
所以她趕製了幾件長袍,給主子們換。
最先到達鎮口的陸勇看着守在鎮口的人羣,“怎麼回事?這裏發生何事?爲何不讓你們進鎮躲雨?”
那些人冷漠的看他們一眼,“呵,別想進鎮了。小鹿鎮近來發生了很多的怪事,所以鎮長不讓我們外來人進鎮,躲雨,門都沒有……”
“是啊,我們都是過路的商人,想進去躲雨,卻在這裏守了兩個時辰了,都不讓進。不管是給銀子,還是拿米面糧油換,都不準進。”
陸安然聽着這些聲音,穿了蓑衣準備下車。
蘇晚秋拉着她,“然然,你下車作甚,有你爹在。”
陸安然看着一臉關切的蘇晚秋,她說:“娘,如果小鹿鎮的人不讓我們進去,那我們就把馬車再加固一下。
這樣才經得住雨淋。”
雖然小舅已經加固。
可這雨要這麼一直下下去,早晚得散架。
最關鍵,她要去看看這小鹿鎮有什麼鬼怪,爲什麼不讓進鎮!
蘇晚秋還是拉住了她,“不說你有崽崽,沒有,你身子弱,也經不住這麼大的雨,好生待着你,有你哥哥們。”
在陸安女性地位極高,連婢女都不用做這樣的苦力活。
五個哥哥上過戰場,草根裹腹,睡過黃沙,所以這些事情對他們來講,根本不算什麼。
陸安然這提完。
老大和老二就開始翻箱倒櫃的找東西。
要是大哥一個人搞,可能蘇晚秋還擔心一些,他殺敵可以,做這些,只會越搞越壞。
可有二哥在。
他是個心思細膩的,再有四哥這個能工巧匠,自然這些事情不在話說。
所以他們三加固馬車,再封幾層油布,防雨水滲透。
陸小五和陸勇就去鎮口商量。
五哥嘴巴厲害,所以他去說這些事情,再好不過。
而陸家的四位女性,那肯定是坐在馬車裏等結果。
陸安然打了一個哈欠,“娘,那我小睡一會兒。”
蘇晚秋拿了薄毯給她蓋着,“別受涼了。”
“嗯……”
陸安然秒入睡,實則心神離了體。
她到鎮口就看到,裏面空無一人,大概是因爲下大雨,所以都往家裏躲了。
五哥就在門口喊啊,“有沒有人?有沒有人?”
鎮口拿鐵門鎖着,還有兩只大黑犬守着,他們一靠近,大黑狗就狂吠,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陸安然隱身,翻過了鐵門。
到了鎮內才發現,這小鎮繁華,和財縣沒啥區別。
而且地勢確實高了不少,他們還做了防洪措施,想來是早知道可能有洪水,所以故意緊閉鎮口,不讓外來人進入。
這雨根本沒有停的意思。
她站在鎮口的瞭望臺上,看過去,已經看到河內的水上漲了不少。
而且還有不少的山脈已經開始出現泥石流。
這雨竟然是南國百年一遇的大雨。
小鹿鎮的老人們都一臉的憂心,“今年年景不好。”
“可不是……別同情那些外來人。”
“對,我們有古樹保護,洪水淹不到我們這裏,可來了那些外來人,會污了我們的古樹,會帶來災難的。”
陸安然是萬萬沒有想到,這些看着頭髮蒼白的老婦人,居然心眼這麼狠,眼看洪水要來了,還擋着人在鎮口,把他們淹死了,他們就作下孽,死了也不怕下地獄。
搞笑。
陸安然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鎮長。
鎮長正吃着羊肉,喝着小酒。
任了外面狂風暴雨,他們的小日子仍舊是過得舒坦。
鎮長夫人倒是有些憂心的看了看外面的雨,“我們鎮地勢偏高,又有千年古樹紮根,地勢相當的好。
鎮口不過一些過路的商人,爲何不開門,讓這些人入鎮躲雨,萬一真的漲了洪水了,他們給淹了,那不是作孽?”
鎮長看着自家夫人,“你說你一個娘們,怎麼操心那麼多的事情。那些人淹了,那是天要收他們,關我們什麼事,什麼叫我們作孽?
而且讓關了鎮口的是鎮里人的意思,是我一個鎮長能管得了的?”
鎮家夫人臉色微變,“姓姚的,你別裝了!我都看到了!”
鎮長微愣了一下。
看着自家夫人,“你看到什麼呢?”
“那晚有人拿銀錢給你,讓你關閉鎮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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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長臉色一沉,“你個婆娘!要想活着,那就管好自己的嘴巴,聽到沒有!就算沒這雨,今晚也不安生!”
“他們衝誰去的?你是不是也做了黑心的買賣?”
鎮長輕扯了扯嘴角,“也不算是黑心的買賣,就是舉手之勞,我撈點小錢,那些人本來就是該死的人。”
鎮長夫人聞聲,臉色蒼白,“我們這麼久無所出,知道是爲什麼嗎?就是因爲你作孽太多!我們和離吧。
這日子沒法過了!”
和離?
陸安然還想着這夫人心地不錯,留這個鎮長一命。
她既然想着和離,那她就送他上西天,她也省了去和離一趟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