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兮月眼眸中閃爍着疑惑與警惕,試探性地問道:“這……這難道不是表哥最喜愛的那幅雪山圖嗎?嫂子,您若將它拿走,表哥會不會因此而不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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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畫聞此言,立刻伶牙俐齒地反擊:“這是我們小姐耗費重金購得之物,姑爺都無權干涉,表小姐您倒好,什麼都想插上一手,莫非以爲這學士府是您自家不成?”
張兮月聞言,臉色瞬間蒼白,原本秀美的臉龐此刻更顯得楚楚可憐,她無辜地辯解道:“我沒有那個意思啊!”
心中卻暗自冷笑,這場看似平靜的對話,實則暗流涌動。
此時,傅言晟的身影赫然出現在廳堂一隅,他的步伐穩健有力。
他那雙深邃的眼眸凝視着眼前的場景,語調低沉而凌厲:“這是怎麼回事?”
張兮月聞聲,瞬間收斂起眼底的狡黠,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她故作驚慌失措,聲音顫抖:“是我……是我剛才不小心撞到了嫂子,真的太抱歉了,都怪我,全怪我。”
傅言晟銳利的目光瞬間轉向凌茉回,語氣如同寒風凜冽:“兮月是客人,你爲何要與她計較?”
他的話語中夾雜着一絲責備,似是在暗示凌茉回不應如此對待來訪的友人。
凌茉迴心潮起伏,面對傅言晟的誤解,她欲言又止。
然而,她很快便意識到,此刻的解釋或許只會顯得蒼白無力。
畢竟,她不是正期盼着傅言晟對她產生厭惡,從而同意與她和離嗎?
這不正是她期待已久的轉機?
於是,凌茉回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冷峭的弧度,眼中閃爍着決然的光芒:“沒錯,我就是看不慣她在你身邊搖曳生姿,若她不想招惹麻煩,最好離我們遠遠的!”
她的話語擲地有聲,毫不避諱地表達出對傅言晟與張兮月關係的不滿。
傅言晟聽罷,臉色陡然陰沉如鐵,厲聲道:“凌茉回,你這個善妒的女人!”
凌茉回並未退縮,她直視着傅言晟,眼神中透露出堅韌與傲骨,隨即輕蔑地翻了個白眼,轉身大步流星地離去。
傅言晟默然立於原地,目送她的背影漸行漸遠,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迴廊盡頭,他緊繃的面色才逐漸舒緩,但那股壓抑的沉悶卻久久未能消散。
“表哥,真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給您添麻煩了。”
張兮月面露惶恐之色,語氣誠懇,但那雙閃爍的眼眸深處,卻悄然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傅言晟輕輕嘆息,恢復了平日那份冷靜淡漠的神態:“她一貫如此,雖然脾氣暴躁了一些,但並無惡意,你不必在意。”
他的話語中,似乎帶着一絲微妙的袒護之意,讓張兮月心中不禁有些不滿,但她依舊微笑着點頭應和,將這份不滿巧妙地隱藏起來。
……
當凌茉回踏入百靈軒,只見墨畫早已等候在門口,滿臉歉疚之色。
她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爲凌茉回解開繁複的外衣,低聲道歉:“小姐,都怪我這張嘴太快,害您被姑爺誤會,真是對不起。”
凌茉回輕輕一笑,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墨畫光潔的額頭,帶着幾分寵溺:“傻丫頭,你還不明白嗎?我那是故意讓他誤會的。”
墨畫瞪大了那雙明亮的眼睛,滿是困惑:“小姐這樣做有什麼用意呢?”
凌茉回輕輕拍了拍墨畫的手背,溫和地安撫道:“現在跟你解釋不清楚,總之,這事跟你沒關係,別往心裏去。”
說完,凌茉回徑直走向桌案,優雅地坐下。
她從筆架上取下一杆狼毫,在雪白的宣紙上揮灑自如。
隨後,她擡頭看向墨畫,語氣堅定:“墨畫,你去趟靈機閣,按照這紙上的尺寸,定製一件金絲軟甲。”
墨畫聞言,驚訝之情溢於言表:“小姐,您就算打算向姑爺示好,也不必花費如此大的代價吧?姑爺身爲文官,這金絲軟甲對他來說並無實際用處。而且靈機閣的東西價格不菲,您的一片好意恐怕要白費了。”
凌茉回輕輕放下手中的毛筆,神情淡定從容:“誰說我要給他?這件是給我大哥用的。”
她的話語中,流露出對家人的深深關切。
原來,再過一陣子就是浴佛節,是一年一度的重大節日,皇帝將率領羣臣前往寺廟舉行盛大的燒香祈福儀式。
在小說的後續情節中,浴佛節當天,皇帝遭遇刺客襲擊,凌茉回的大哥凌初雲因拼死保護聖駕,不幸腹部中刀,留下了難以根治的病根。
而凌茉回在危急關頭挺身而出,爲傅言晟擋下了那致命的一刀,兩人之間的恩怨情仇由此變得更加複雜而深刻。
這個原本象徵着吉祥安寧的日子,卻成爲將軍府命運劇變的分水嶺。
凌初雲,那位曾以英勇鐵血聞名朝野的御林軍統領,因一場慘烈戰鬥中的重傷,不得不卸下重任,從此告別沙場。
而他的父親,那位曾以赫赫戰功撐起家族榮耀的老將軍,無法再挺身而出,扞衛家國。失去軍功與實權的將軍府,只能在權力的漩渦中搖搖欲墜,唯有通過聯姻這根脆弱的稻草,試圖維繫其在朝堂之上的地位。
於是,傅言晟成爲將軍府最後的希望。
而凌茉回,這位本應無憂無慮的少女,卻成了家族榮辱的沉重負擔,她的命運,如同一朵被強風吹落的花,無可避免地陷入了一場無法預知的風暴之中。
“擋刀?除非我腦子進了水!”凌茉回在心底嘲諷地自語,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微笑。
她深知,傅言晟作爲故事的主角,擁有着難以言喻的命運庇佑,絕非輕易能被死亡所觸及。
至於大哥凌初雲,她早已爲他準備了一件由靈機閣精心打造的軟甲,定能護他平安度過任何危機。
儘管凌茉回已竭盡所能地爲即將到來的浴佛節做足了準備,但一種莫名的心緒不寧始終縈繞心頭。
浴佛節前兩天,凌茉回躺在牀上,望向漆黑的夜空,輾轉反側。
待到清晨,她立刻喚來墨棋,將那件承載着她深深憂慮與期盼的軟甲交到她手中,鄭重囑咐道:“墨棋,你務必儘快將這件軟甲送到大哥手中,告訴他這兩日無論何時何地,都要穿着它,切不可有絲毫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