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還想繼續僞裝下去,但看到媽媽那銳利而又帶着幾分寵溺的目光時,便知道一切都已經瞞不住了。
於是,祝庭月索性不再掩飾,緩緩地擡起頭來,臉上綻放出一個無比討好的笑容。
她輕輕地搖晃着媽媽的胳膊,就像一只可愛的小貓咪在向主人撒嬌一般,嬌聲嬌氣地耍賴道:“媽媽呀,您可是月月這世上最愛的人啦!求求您別再追問了嘛,好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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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祝庭月還故意嘟起嘴巴,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可她忘了自己現在是沈宴秋的模樣,祝媽媽不知道買沒買賬,臉色依舊嚴肅,語氣也不似平時溫柔:“我就不能問問了?女兒大了,有自己的祕密了!媽媽也不告訴嘍!”
這句看似抱怨實則還是追根問底的話,阻止了祝庭月企圖矇混過關的心思。
她撇撇嘴,一頭栽進母親懷裏,想以沉默應對,可媽媽的下一句話卻讓她猛地擡起頭。
“唉,我看小沈怎麼好像對晚筠有點意思呢!”
祝庭月的頭還沒埋進去,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擡起來,音量也提高不少:“不可能!沈宴秋才不會喜歡晚筠呢!”
祝媽媽面色不變,甚至有一絲絲笑意,挑着眉問她:“你怎麼知道?”
祝庭月瞬間反應過來,媽媽是在詐她的話呢!
她白皙的面龐,彷彿被一團火焰瞬間點燃一般,剎那間變得通紅。
原本想要投進媽媽溫暖懷抱裏的身體猛地僵住,然後緩緩地直起腰板,背部挺得如同一根緊繃的琴絃般筆直。
那雙手指也顯得有些不知所措,慌亂地在衣角上來回搓弄着。而那衣角,隨着手指的動作不停地顫抖着。
“不想告訴我?“
祝媽媽的聲音再次響起,帶着一絲疑惑和關切。這簡單的四個字,卻宛如一道驚雷,在祝庭月的心頭炸響。
祝庭月聽到媽媽的問話後,先是猶豫了一下,然後才鼓起勇氣擡起頭來。
然而,當她的目光與媽媽的視線交匯時,就像閃電劃過夜空那般短暫,她又迅速低下了頭。
雖然她自始至終都未曾開口說一個字,但從她那躲閃的眼神以及緊抿的嘴脣中,一切不言而喻,其含義已經再清楚不過了。
祝媽媽瞭然,善解人意道:“既然你不想說,那就算了吧!你大了,有自己的主意,知道分寸就好!”
她的一句話,讓祝庭月心裏升起了愧疚,媽媽對自己的關愛是最多的,難道自己還要騙她嗎?
祝庭月的兩條眉毛緊緊地皺在了一起,彷彿打了一個怎麼也解不開的結。
她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迷茫和掙扎,心中像是有兩個小人正在激烈地爭吵着。
一番掙扎之後,她最終決定告訴媽媽,可是媽媽已經起身出去了。
祝庭月在空無一人的客廳坐着,思來想去,還是去跟沈宴秋把以後的事情說清楚吧。
兩人短時間內肯定換不回來了,那這段時間要怎麼安排,他們得商量商量。
祝庭月上樓敲了門,門內卻沒有任何動靜,擰了擰把手,也沒打開,門被反鎖了。
怎麼回事?她疑惑不已,一邊叫着沈宴秋的名字,一邊打電話。
電話響了好久,沈宴秋才接聽,祝庭月問出了心裏的疑惑:“你怎麼了?鎖門幹嘛?”
沈宴秋語氣喃喃,帶着濃重的鼻音:“困了,睡一會兒。”
祝庭月敏銳的感覺他語氣不對,立馬着急起來:“是不是不舒服?我叫人來看看。”
“不用了,休息一會兒就好。我掛了!”
沈宴秋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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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庭月內心的着急不斷被放大,沈宴秋從來沒有這樣過,他是在介意兩人身份的事?
門打不開,她讓管家找來了備用鑰匙,很快,祝庭月就出現在沈宴秋面前。
他靜靜地躺在牀上,整個人看起來無精打采、病懨懨的,彷彿被一股無形的疲憊所籠罩着。
即使祝庭月走近了,,他也只是用那黯淡無光的眼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神之中沒有絲毫波瀾起伏,甚至連一絲欣喜或者驚訝都沒有流露出來。
隨後,他便如同用盡了全身力氣一般,緩緩地將頭轉了過去,留給祝庭月一個落寞而孤寂的背影。
祝庭月以爲他在介懷早上的事,走上前,輕聲問他:“哪裏不舒服?我讓人來看看好不好?”
沈宴秋還是那副樣子,語氣比剛才在電話裏還有氣無力:“沒事,困了!”
話還少了,肯定有事!
祝庭月臉上的焦急更甚,眉眼之間都是,語速也快起來:“有事情我們一起解決啊,你不要埋在心裏不說。你知道的,你不舒服,我也會跟着難受,難道你就願意看我這樣嗎?”
她誇大其詞,沈宴秋不是沒聽出來,可還是願意聽她說在意自己的話。
他心一軟,主動握住祝庭月的手,透徹清涼的眼睛裏柔情似水,低聲解釋道:“我怎麼捨得,你不用擔心,我就只是不舒服,沒有想別的事情。”
祝庭月聽他說完就跑出去,不一會兒,又回來了。
重新趴在沈宴秋牀邊,用熱切的眼神看着他,不放心似的叮囑:“沈宴秋,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一定要告訴我,不許對我隱瞞!知不知道?”
沈宴秋扯出一絲笑意來,假裝生氣:“憑什麼?你有沒有隱瞞我的事情?只讓我做到這一點,未免太不公平!”
祝庭月颳了一下他的鼻樑,理所當然道:“我對你當然沒有隱瞞!你放心,我祝庭月做人做事最公平了,以理服人是我的做事準則,你不必有這點顧慮。”
沈宴秋可不相信這話,他撇撇嘴,朝祝庭月投去懷疑的目光,輕輕哼出一聲,就不說話了。
“哎,什麼意思?不相信?”祝庭月追問。
沈宴秋不相信,十分不相信,可他不能說,尤其不能提某個讓自己如鯁在喉的名字,一提出來不就顯得自己斤斤計較?
所以,對於祝庭月的話,他就是不回答。
要是祝庭月的自覺性高,她就該老老實實跟自己交代清楚。
可惜祝庭月沒能讓他稱心如意,還在反覆說着要坦白,不能欺騙彼此的話。
沈宴秋越聽心越涼,祝庭月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介意什麼,她一長串的話,就沒一句自己想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