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悄然像是聽進去了一樣,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
聞晨鐘的側臉貼上她冰涼的手,滿眼心疼。
這時,王嫂走進病房,給聞晨鐘端來了一碗粥。
“先生,你先喫點東西吧。”
聞晨鐘輕聲回答:“好,你放那吧。”
王嫂看着聞晨鐘仍然戴着口罩,欲說還休,最終還是放下了粥,就輕聲關上門出去了。
聞晨鐘擡頭看着往下滴的鹽水,將手心的溫度傳給李悄然。
然而,李悄然已經打了兩大瓶的鹽水和一瓶較小的鹽水,直到現在體溫還沒有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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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晨鐘用自己的額頭貼着李悄然的額頭,感受着她的體溫,仍舊燙得嚇人。
楊醫生就守在主臥裏,聞晨鐘慌忙起身,走到外面。
“楊醫生,她體溫怎麼還降不下來?”
聽聞晨鐘這麼說,楊醫生連忙來到牀邊查看。
“不是掛了三瓶鹽水了嗎?爲什麼她的額頭還這麼燙,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聞晨鐘很慌張,慌張到話都說不利索。
楊醫生量完體溫之後,安慰他道:“先生放心,夫人沒事,只是體溫一時間難以下降。”
接着,楊醫生拿來了兩個冰袋,將軟管夾在中間。
做好之後,楊醫生恭敬地向聞晨鐘點頭說:“先生,我就在外面,您有事就叫我。”
“好,謝謝。”聞晨鐘禮貌的迴應。
聞晨鐘看着變冷的鹽水慢慢輸入李悄然的體內,連忙再拿一牀薄被子,蓋在李悄然的身上,又把她的手放進自己的手裏,捂熱。
天邊的太陽退到西山,天地間慢慢暗下來。
在打完最後一瓶藥後,李悄然才悠悠醒來。
此時,窗外天色已經有些暗了,臥室內也一片昏暗。
放在離李悄然遠一些牀頭櫃上,有一盞燈亮着光,給臥室裏帶來了一些光亮。
李悄然一睜眼看到的就是,聞晨鐘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小心翼翼暖着的樣子。
李悄然嘴角不由得彎起,眼裏的笑意綻放着光芒。
聞晨鐘擡頭時,與李悄然滿含笑意的眼睛對視。
“醒了,頭還疼嗎,還暈不暈?”
聞晨鐘語氣裏的關心帶了緊張,語速不由得快了一些。
李悄然笑着搖搖頭,聞晨鐘小心地將她扶起,在背後墊了枕頭。
又將裝了溫熱的水的杯子,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喂李悄然喝下。
“好受些了嗎?”
“嗯,好多了。”
因爲發燒喉嚨乾燥的原因,李悄然的聲音有些沙啞。
喝完聞晨鐘喂的甜水,她才覺得好一些。
聞晨鐘皺起眉頭,聽着李悄然變了的聲音,心裏很不是滋味。
“喉嚨難不難受,還喝不喝水?”
李悄然搖了搖頭:“不難受,不喝了。”
聞晨鐘放下水杯,不放心的摸了李悄然額頭的溫度,喃喃道:“體溫降下來了。”
李悄然手拉過聞晨鐘的手,安慰:“我沒事了,你不要慌。”
看着他雙手不停地顫抖,眼裏慌亂怎麼藏都藏不住,李悄然一瞬間覺得心裏在被幸福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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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有,我不慌。”
“好。”李悄然眼睛彎彎地看着他。
黑色的口罩遮住聞晨鐘的下半張臉,露出的上半張臉在昏暗的室內,看得並不清晰。
藉着昏暗的光,李悄然還是在他的眼角發現了一塊淤青。
“怎麼戴着口罩啊?”
聞晨鐘的眼神有些躲閃,還試圖轉移話題:“沒事,餓了吧,我讓王嫂拿喫的上來。”
李悄然拉住聞晨鐘,強行掰過他的臉,將他口罩摘了下來,伸手打開了臥室裏的燈。
白色的強光下,兩個人都紛紛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才睜開。
“怎麼回事!!?”
口罩下的臉滿是淤青和傷痕,破皮的嘴角,發青的鼻子和眼角,還有明顯腫起來的臉,在明亮的燈光下全部顯現出來。
“誰打的你啊!?”
李悄然捧着聞晨鐘的臉,着急地詢問,但聞晨鐘抿着嘴巴,搖了搖頭。
“搖頭是什麼意思,誰欺負你了!?”
看李悄然着急地就要從牀上下來,聞晨鐘連忙按住她。
“沒有人欺負我。”
“那是誰打的?”
“……”
沉默了一會兒,聞晨鐘才緩緩說出真相。
“我自己打的。”
“……”
李悄然心疼地看着聞晨鐘滿臉的傷痕,不敢用手去觸碰。
“你自己打自己?”
李悄然顯然有些不相信聞晨鐘所說的,一臉質疑地看着他。
“我太混蛋了,我替你教訓我自己。”
李悄然:“???”
“如果不是我多疑,你就不會等我那麼久,更也不會因爲着涼而發燒。”
聞晨鐘爲李悄然蓋好被子,一臉認真地對李悄然說:“你不怪我,但我沒辦法原諒我自己。”
“……”
李悄然重重嘆氣,實在不知道怎麼說聞晨鐘纔好。
“多傻啊。”李悄然又問,“還有哪些地方受傷了嗎?”
李悄然扒拉着聞晨鐘,四處看了看。
看着聞晨鐘戴着手套,李悄然察覺到了不對勁。
“我沒事……”
聞晨鐘還想掙脫,被李悄然一個眼神止住了。
李悄然小心翼翼地脫下他的手套,看見了手上的傷口。
十根手指,每一根手指的骨節處,外層皮膚掀起,看見裏面帶着血的肉。
“!!!”
“你還戴手套,這很容易感染的,你知不知道。”
聞晨鐘反握住李悄然的手,輕鬆地說道:“這點傷口而已,我不疼。”
“這哪裏不疼啊,皮都掀起來了。”
“不疼不長記性。”
“……”
聞晨鐘不在意地笑了笑,彷彿那些傷不在自己身上一樣。
李悄然無奈地看向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纔好。
“我讓王嫂拿飯上來,我們喫點東西,好不好?”聞晨鐘用哄孩子的語氣,跟李悄然說。
“你別扯開話題,趕緊去包紮一下。”
李悄然的臉上出現了慍怒,聞晨鐘目光顫了顫,不敢反駁。
“好。”
在聞晨鐘出去之後,李悄然就去衛生間簡單梳洗了一下。
剛出來,王嫂就帶着一些飯菜來到了主臥。
“夫人,喫飯吧。”
李悄然中午飯沒有喫多少東西,現在確實有些餓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