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晟突然鬆開了她,臉色陰鬱:“你是在消遣我?”
凌茉回冷哼一聲:“明明是你理解能力欠佳,非要誤解我的意思,我看該反思的人是你才對!”
“既然你這麼不安,那我就給你所求。”
凌茉回聞言,雙眸驟然一亮:“你是說,要給我休書?”
“休想,我不會放你離開。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孩子,鞏固你在府中的地位,這樣你也就無需整日胡思亂想了。”傅言晟的話語中帶着不容置疑的決斷。
話音剛落,他不容她反抗,將她輕輕推向那柔軟的羅漢榻,一切似乎都在瞬間安靜下來,只留下兩人心跳的聲音,在空氣中迴響。
“你瘋了啊,到底是誰賦予了你這樣的念頭,認爲我會願意爲你誕下子嗣!我發誓,即便此生只能青燈古佛相伴,孤獨終老於庵堂之中,也斷然不會踏入你傅府大門半步!”
她的眼神中閃爍着堅定與不屈,彷彿在宣誓一個永不更改的決定。
傅言晟的手指如同帶火的蛇般,自她細膩的腳踝緩緩攀爬而上,所過之處留下了一道看不見的熾熱軌跡,那溫度彷彿要將肌膚灼傷。
“今晚,你休想逃離我的身邊,家軒與命運早已爲我們繫上了不解之緣,你,凌茉回,註定要成爲我傅言晟生命中的唯一。”
他的聲音低沉,卻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就在這緊要關頭,屋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宛如一陣清風掠過煩躁不安的湖面。
“都給我安靜!明日再談此事!”
傅言晟的不悅溢於言表,這已經是墨畫第二次打斷他們的對話,令他的耐心瀕臨崩潰邊緣。
門外,墨畫的聲音清脆如泉水,穿透夜色,清晰可聞:“不是下人打擾,是三小姐,凌芷雲來訪!”
她的語調中帶着幾分意外,卻也難以掩蓋那份通報時的恭敬。
一聽到是凌芷雲的名字,傅言晟緊繃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從凌茉回的肩上滑落,他的面容似乎在瞬間卸去了所有的防備與怒氣,變得柔和許多。
凌茉回捕捉到了這一微妙變化,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藉機整理好被微微弄亂的衣衫,起身走向門邊,動作中帶着一種不易察覺的優雅與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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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輕輕開啓,月光透過縫隙,爲屋內添上一抹神祕的銀輝。
凌茉回的目光越過墨畫,落在了門外的凌芷雲身上,她那淡雅的身影彷彿自帶清風,與屋內的緊張氣氛形成了鮮明對比。
感受到室內的微妙氛圍,凌茉迴心中泛起了一絲苦澀:“看來是我來的不合時宜,打攪了兩位的談話?”
言語間,自嘲與無奈交織,透露出複雜的情緒。
“哪裏哪裏,三妹的到來正好爲這沉悶的夜晚增添了幾分生氣。”
凌茉回迅速調整情緒,用盡可能自然的熱情迎接凌芷雲進入屋內,試圖將之前的尷尬一筆帶過。
而傅言晟則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他端坐在精緻的茶桌旁,舉杯慢飲,那悠閒的姿態與之前近乎偏執的熱情判若兩人,讓人不禁懷疑是否真的瞭解他。
面對傅言晟略顯冷漠的詢問,凌芷雲的眼中閃過一絲微妙的波動,隨後緩緩遞過手中的信件,語氣平靜:“是北方的來信,有關世子的消息。”
凌茉回聞言,急忙接過了信件,心中暗自思量,魏若明選擇將軍府作爲信件送達地,顯然是爲了避免信件在途經大學士府時遭遇不測。
對於凌芷雲敢於在傅言晟面前展示這份信件的舉動,不論是出於有心還是無意,都讓凌茉回感到幾分驚訝。
但沒等她仔細閱讀,信就被傅言晟一把奪去,手指用力,瞬間將其化爲滿地碎屑。
“傅言晟,你的嫉妒已經病入膏肓!”凌茉回不滿地質問,憤怒中帶着一絲悲哀。
“你和魏若明之間,究竟隱藏着怎樣不可告人的祕密,讓你對他的一切消息如此翹首以待?甚至不惜讓你的親妹妹深夜爲此奔波?”
傅言晟的怒火越燒越旺,話語中帶着濃濃的醋意與質問。
凌芷雲面色微變,似乎受到了某些觸動,“姐姐,姐夫,夜色已深,我不便久留,先行告退。”
說完,她沒有過多言語,只留下一個淡漠的背影,悄然離開。
傅言晟這才恍然大悟,連忙起身說道:“我先送芷雲回家,關於我們之間的事情,改日再議。”
他匆忙披上外衣,緊跟凌芷雲的步伐離去。
凌茉回閉目沉思,身體重重地靠回椅子,眼神深邃。
凌芷雲的每一步棋都走得出奇制勝,自從那次中毒事件之後,她就察覺到了凌芷雲的不同尋常,而今夜的送信之舉更是讓她確信,凌芷雲的心機深重,手腕高超。
自己尚未來得及有任何動作,凌芷雲便已開始佈局,試圖將她置於不利之地。
若是將來凌芷雲正式成爲家中一員,這宅門之內的紛爭與算計,只怕會更加波譎雲詭,自己又該如何應對這即將到來的風暴呢?
大學士府,那座看似莊嚴沉穩的宅邸,實則暗流涌動,真不是能夠久居的寧靜之所。
張兮月的離去,彷彿只是一場風雨的暫時停歇,而緊接着,凌芷雲便如同新升的弦月,成爲府中衆人矚目的焦點與亟待解決的難題。
她的性格比起張兮月,更多了幾分狡黠與不羈,讓人難以捉摸,更別說輕易應對。
……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雕花窗櫺,灑在精緻的桌案上,爲這古樸的空間添了幾分暖意。
袁芳芳身着繡有淡雅蓮花的衣裳,步履輕盈地踏入凌茉回的閨房,臉色微紅,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手裏緊握着一封信。
“茉回,我剛收到了世子的來信。雖然信中內容並無太多新奇,但提到了塞北的環境極爲嚴苛,食物稀缺,生活質量遠遠不及繁華的京城。我想,他必定也給你寄去了問候,不知道都說了些什麼溫馨的話呢?”
言至此處,袁芳芳的眼神充滿了對摯友的深深關懷。
凌茉回聞言,秀眉微蹙,面色略顯黯淡,輕聲吐露真相:“那信,剛到我手中,就被傅言晟毫不留情地撕毀了。”
言罷,一抹不易察覺的哀傷掠過她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