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眼睛一亮，腳步就顯得迫切了些許。
隨着一步邁進門檻，秦姝臉上已經揚起一個驚喜的笑容，快步迎了過去。
不等玉嬤嬤站起身，已經先行上前一步，笑吟吟屈膝行了禮，“玉嬤嬤第一次過府，就讓您久等，是姝兒失禮，該打該打。”
玉嬤嬤笑道：“是老身唐突失禮，沒有提前往府上遞拜帖。”
秦姝挽着玉嬤嬤的手，將她讓至上座首位，又接過丫頭手裏的茶，親自奉至玉嬤嬤身邊的案几上。
這才笑着在下首第一位坐了下來，欠着身問道：“上次承蒙嬤嬤仗義出手相助，本該是姝兒上門拜謝才對。”
她微斂笑容，歉意說道：“只是姝兒重孝在身，不好出門，還請嬤嬤原諒則個。”
玉嬤嬤又道了擾，這才將話題轉向來意，“年前秦小姐讓六爺帶回府的胭脂膏子，竟是秦小姐自己做的嗎？”
秦姝微微地笑，“是。在普度寺時，閒暇時日多，便做了一些。”
玉嬤嬤驚奇說道：“老身癡長這麼大歲數，託老夫人的福，也是用過一些大家制作的胭脂膏子，卻全都不及秦小姐做的好。秦小姐當真是個中高手，那胭脂膏子，真是再好用不過，幾位夫人、少夫人和小姐，都喜歡得很。”
秦姝矜持笑道：“那是以前孃親在的時候，教給姝兒一個祕方。說是一位遠遊的道長曾受外祖母贈水之恩，因身無長物，便以此方相贈。姝兒用着好，這才試着做了一些，讓府上的貴人見笑了。”
玉嬤嬤原本就是打算想問問成方，結果聽秦姝這般一說，反倒不好開口了。
她想了想，笑道：“不知秦小姐府上可還有成品？”
秦姝輕輕搖了搖頭，“這種膏子做起來很考驗功夫，用料又考究精細。這段時日府裏事情多，姝兒還沒來得及做。”
見玉嬤嬤臉上難掩失望之色，秦姝便知如她所料，這些東西，未必能入那些貴門小姐夫人的眼。
只怕是賞了下人，又看效果好，這才託了玉嬤嬤來討要。
她抿嘴一笑道：“原本等過了爹孃百日祭，姝兒打算要開一家胭脂鋪子，專門賣這些花花粉粉的。屆時，還請府上貴人們賞臉，給小店添添喜氣兒。”
說到這裏，秦姝道了聲“稍等”，起身到內室拿了一張金卡，雙手奉至玉嬤嬤身前，道：“這是姝兒才做好不久的貴客卡，本打算等小店開張之日送至貴府上。正好今日嬤嬤過來，便拜託嬤嬤一塊捎帶回去。”
“這種貴客卡，不記名，只要持這張卡，任何時候進店，店內的一切貨品全部按半價售賣。府上若哪位貴人需要什麼了，秦姝自是不勝榮幸、竭誠以待。”
人家要賣的東西，若是張嘴討要，實在有些張不開嘴。
玉嬤嬤心下爲難，又有些怪府裏的小姐們太自持身份，不把人家送的好東西當回事。
但是老夫人有令，她又不敢不從。
思來想去，玉嬤嬤只好硬着頭皮笑道：“那先恭喜秦小姐，老身回去就告知老夫人。”
她猶豫許久，才嘆息道：“只是我們家三小姐，過些日子就要成親……”
秦姝聞絃歌而知雅意，連忙笑道：“恭喜三小姐。那姝兒這幾日先做幾盒，等做好了，便讓府裏丫頭給三小姐送過去先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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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說讓人來取……
玉嬤嬤在心裏暗暗點頭。
秦姝又禮節性地問起了老夫人，“不知老夫人近來身體如何？在普度寺時，總看老夫人眼下烏青過重，神乏體倦，只怕是夜裏睡得不那麼安穩。”
玉嬤嬤笑道：“老夫人自從普度寺回府之後，夜裏睡得香，精神已是好了許多。”
沒提那道符。
可見肖老夫人雖然用了，卻沒放在心上。
只覺得現在安穩的睡眠，應該歸功於普度寺的燒香拜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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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南城門那場鬧劇，秦姝已經開罪了程府。
她的胭脂鋪子想要順利開張，只怕沒那麼容易。
肖府的權勢和地位都在程家之上，所以她必須要與肖家交好關係。
尤其，肖家背後還有晉王。
保持適當的距離，不諂妹不邀功，才能讓肖老夫人放下戒心。
秦姝微微地笑，不動聲色回了句，“那就好。老夫人慈悲爲懷，憐憫衆生，必定是菩薩保佑。”
玉嬤嬤深以爲然。
事情辦妥，玉嬤嬤起身告辭。
秦姝略一挽留，便親自送了出去。
製作胭脂膏子的事不着急。
到時她只需要按照平時用的製作方法，將靈泉水加入幾滴就行。
府里人手充足，在店鋪開業前半個月再製作也不遲。
如今族裏的事情辦完，她該去固山莊子看看了。
但是莫名其妙去莊子上，秦姝擔心會引起那個張莊頭的懷疑。
這些日子，夜半三更府中下人都睡熟的時候，秦姝在空間手機系統瀏覽《四民月令》的書，又將各個位面的糧食作物種類瞭解了一下。
初步選定了玉米、土豆、甘薯三種。
還有幾種這個世間沒有的菜蔬。
玉米土豆產量高，甘薯耐旱，也多產。
一旦種植成功，必定會震驚整個朝野！
剛剛送走玉嬤嬤，春嬤嬤便扯了扯秦姝的袖子，朝她使了個眼色。
秦姝連忙跟着春嬤嬤回了房內。
春嬤嬤小聲說道：“小姐，剛剛李公子讓人送來消息，說是如今刺史府衙是紀大人在暫代刺史一職。”
秦姝心裏一驚，又是一喜，連忙問道：“那程袤呢？”
“程大人那邊倒是沒什麼確切消息。說是程大公子已經悄悄進了京，應該是進京打探消息去了。”
春嬤嬤說着，忍不住笑道：“二小姐昨日晚間，被程府用馬車悄悄送出了府，也不知送去了哪兒。”
對這個結果，秦姝一點都不意外。
程袤之所以會被停職，是因爲秦景昌在南城門將他與山匪勾結的事捅了出來。
程家現在恨秦家入骨，怎麼可能還容許秦寶怡留在府裏？
若是秦寶怡是三媒六聘、八擡大轎擡進府去，程府還不好休妻。
可她頂着秦姝的名義，悄悄進了府。
後來又被秦姝當衆揭穿此事。
正妻由此變成小妾。
如何處置她，不過程宗浩一句話的事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