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研一愣轉頭看盛銘,“對啊,阿銘,你應該叫哥哥!”
“對啊,妹夫,叫哥!”
時維端起一杯茶,優雅地喝了一口,端着架子幸災樂禍。
這小子也有今天,可算栽到他手上了。
他倆還有顧燕森三個人同年的,時維生日最早,盛銘生日最晚。
上大學時,三個人誰也不願當弟弟。
盛銘曾經放言: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那他才會叫時維哥。
沒想到打臉打的這麼突然。
“老婆,其實叫名字更親切一點,你說呢!”盛銘摟着沈研肩膀,嬉皮笑臉地誤導她。
就是不願打自己臉,當初的豪言壯語言猶在耳。
男人之間該死的勝負欲!
“那怎麼行,家風很重要,你成了我們時家的女婿,規矩還是要有的!是不是,研研?”
時維憋着笑,想捉弄一下這個狂傲不羈的兄弟。
還沒見過他認慫。
盛銘眯着眼睛看時維,要是眼神能殺人,時維已經死八回了。
沈研笑眯眯地拍拍他肩膀,“老公,哥哥說的有道理,叫哥!快!”
老婆都說了,還能怎麼辦。
盛銘咬着後槽牙敷衍地喊了一聲,“哥。”
聲音要多小就有多小。
時維極度舒適,回了聲,“誒!妹夫!”
聲音大的把門口的服務員都嚇的一驚,推門進來,“時總,您有什麼吩咐?”
“沒事沒事,出去吧!”
也就是終於牛氣一回有點沒把持住。
盛銘斜他一眼,端起半杯紅酒一口喝完。
時維沉浸在巨大的喜悅和滿足中不能自拔,不厭其煩的招呼沈研吃這個喝那個。
抽空給自家老爺子發了個信息,告訴他找到沈研的事情,怕他一時接受不了,沒跟他說沈母去世的消息。
想着一會兒吃完飯帶沈研回時家,跟父親相認。
一頓不怎麼和諧的飯吃到下午一點半,沈研拿好包包起身,跟時維道別。
“哥,我們先回去,有時間我帶你去給媽媽掃墓,她一定很想你!”
“好!”時維滿眼不捨,“研研,跟哥哥回去看看爸爸,他一定很高興有你這個女兒!”
父親自責了一輩子,找了母親一輩子,要是見到從未謀面的女兒應該會很欣慰。
他想先讓父親見到女兒,再跟他說母親已逝的噩耗,或許他會稍微覺得一點點安慰。
父親始終都無法釋懷當年對母親造成的傷害。
可母親的確因爲他吃了很多苦,沈研說服不了自己不計較,那樣對不起母親。
“以後再說吧,哥,我們先走了!”
沈研轉身,眼神漸冷,挽住盛銘的手臂往酒店門口走。
盛銘懂她的不忿,抽出手臂,順勢摟她入懷,一邊走一邊輕聲哄。
“寶貝,不難受,等什麼時候想見了咱再見!現在回家,老公陪你追劇!”
沈研仰着頭,對他莞爾一笑,手臂從後面摟住他的腰。
俊男美女,舉止親密,來往的行人紛紛側目。一向保守內斂的沈研這次不管不顧。
身邊的男人,好的讓她此刻可以忽略任何人。只想親近他,回家跟他待在一起。
夫妻倆剛出酒店,正要一起去停車場取車。
突然聽到有人叫研研,兩人同時回頭。
只見馬路對面,一個老人一邊揮手一邊叫研研,情緒激動。
沈研不認識,盛銘卻熟悉的很。
是時老爺子時一峯。
時維還在酒店門口,看到自家老爺子橫穿馬路要來認女兒,趕緊往馬路邊跑。
邊跑邊喊:“爸,你慢點,看着路……”
怕什麼來什麼。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然後是刺耳的剎車聲。
時一峯在衆目睽睽之下,被一輛越野車撞倒,躺在路中間奄奄一息。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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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維大喊一聲,往馬路中間跑。
盛銘第一時間拿出手機撥打急救電話。剛結束通話,感覺右臂上一沉,低頭一看,沈研渾身癱軟靠在他懷裏,無法站立。
盛銘趕忙抱住她,才感覺到她在發抖,嘴裏斷斷續續。
“爸爸……那是爸爸……他……出事了……老公,我……”
她看到時一峯,聽到他叫她名字的那一刻就知道這個人是父親,從未謀面的父親。
當聽到時維叫爸,她心裏最後那點不確定變成了肯定。
這個就是她朝思暮想,母親口中去世了的父親。
再眼睜睜看着他出車禍,沈研心中的那點怨恨也隨之被撞碎。
她不恨了,只想父親活着。
盛銘看到她噙滿淚,恐懼的眼神,心疼地抱緊她,啞聲安慰,“寶貝不怕,不怕,不會有事,不會有事……!”
十分鐘之後,濱城某私立醫院。
時一峯被送進手術室,沈研被盛銘抱在懷裏坐在長椅上,臉色蒼白,雙眼呆滯,身體還在微微發抖。
時維摘掉眼鏡不停擦汗,焦灼地來回走動。
不到一個小時,手術室的燈滅了,門被打開。
幾乎同一時間,時維和沈研起身,往出來的醫生面前撲了過去。
沈研已經害怕的說不出來話,只抓住醫生的手臂,驚恐地盯着對方。
“醫生,我爸他怎麼樣了?”時維搶着問。
醫生教科書式的搖頭嘆氣,直接把沈研嚇的往後退了幾步。
若不是盛銘及時從後面抱住她,可能已經跌坐在地上。
“阿銘,我……我們還沒相認呢,他不……不能死……”
沈研抓住盛銘的手臂,不停搖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滴一滴落在他黑色西裝袖口上。
也滴在他心裏,蟄的生疼。
“不哭,不哭,寶貝,我在,我想辦法!”盛銘用額頭挨着她的額頭,用盡所有的溫柔哄。
他把她的頭按進懷裏,擡頭聽醫生跟時維的對話。
“時先生傷勢過重,加上有多種基礎病,手術很複雜,風險極高。我建議你們最好請夏老親自手術,那樣的話問題不大。”
“夏老?”時維神情凝重,扶了下眼鏡,想起這個人,“腦外科專家夏鼎教授?”
“對,聽說他人最近正好在濱城,要快,一個小時以內必須手術!”
“一個小時,這不可能!”
時維絕望地閉上眼睛。
這麼短的時間內,別說請人,找人都不夠。
“研研,你先坐會兒,我去打個電話,馬上回來!”盛銘把沈研放到長椅上,去走廊盡頭打了個電話。
幾分鐘後,首席助理回過來電話,“盛總,我們已經打通了夏教授的電話,他答應親自手術,但需要您答應他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