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糖人還沒化,霽芷妍把甜滋滋的兔耳朵含在嘴裏吮了一下,滿足地笑眯了眼睛。
“你怎麼想起來買這個的呀?”
“本來就想買,街上人太多了,怕不好拿在手裏。”她像個得了糖果的孩子般高興,晏景燁佈滿心頭的陰霾就被她陽光般的笑容驅散了許多。
第二日,霽玉宸陪着雲舒和昭兒回到太子府,門房迎接他們的時候就說,公主已經在府裏等了三刻鐘了。
“出什麼事了?”霽玉宸有些緊張,讓雲舒先帶昭兒回房歇息,自己趕去前廳。
他心裏不安,走得快要小跑起來,拐過兩道迴廊,遠遠看着霽芷妍好好地坐在前廳太師椅上,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好,才鬆了口氣。
調整好呼吸,他不太愉快地說道:“大早上的來做什麼?”
“哥哥!”霽芷妍放下手裏的摸索得溫熱的茶盞,“我等你好久了!”
霽玉宸揮揮手讓邊上守着伺候的人下去,“怎麼了?”
霽芷妍問他:“你知道聚福樓背後是什麼人嗎?你那個包間是怎麼拿到手的,他們一共就只有兩間。”
聚福樓?霽玉宸自己都許久沒有去過了,聽她一提甚至都有種陌生感,反應了一下才想起幾年前婚前自己做過的事來。
即便早已經定下婚約,在正式成婚之前他也不能隨時就能見到雲舒,那個時候的少年傾慕自己未來的妻子,恨不得日日都能見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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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展小時候還經常進宮,自小就被各種夫子誇讚沉穩有帝王之氣的霽玉宸早就聽說雲家二公子行爲有多出離,初次見面時就偷看了他幾次,還沒看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雲展就大剌剌問:“你怎麼一直偷看我?”小霽玉宸氣得臉通紅。
後來不知怎麼,這南轅北轍的兩人漸漸親密起來,雲展每次進宮來都趁着大人們不注意溜去東宮給他講外面的世界多有趣,有什麼新鮮玩意都想方設法偷偷帶進宮來給他。
雲舒被指爲太子妃時,雲展是最高興的那個人。他喝得大醉,攬着霽玉宸喊他妹夫,拍着胸脯說以後有舅兄照顧他,後來又威脅他若是敢對雲舒不好,不管他是太子還是太上老君,他雲展都能把他揍扁。
於是當霽玉宸跟他抱怨很久才能見到雲舒一面時,雲展想也不想就給他出了這麼個主意,聚福樓也是他選的,出面簽字的也是他。
霽芷妍聽完這些,感覺想跟聚福樓背後的人接觸,恐怕還得雲展來。
“聚福樓怎麼了?你上次不就是在聚福樓出的事,難道是跟他們有關?”
對他沒有隱瞞的必要,霽芷妍直接告訴他聚福樓背後恐怕是蒼玄人,並且把自己發現的事和翟儀昨晚告訴晏景燁的事跟霽玉宸說了一遍。
霽玉宸聽後思考了一下,便說:“我找個由頭讓雲展約見聚福樓的掌事。就說有人也想要定個包間好了。”
說完正事,暫時沒有霽芷妍能做的了,她便到後院去找雲舒和昭兒玩。
而霽玉宸喊了個下人去查一查雲展現在人在哪裏。
翟儀也在調查聚福樓。
尋常出入聚福樓的不是富商就是官宦勳貴,等閒人家是消費不起的。於是便常有人想要跟聚福樓做生意,每次出現談生意的,都是一個叫虞淄的人,他自稱是聚福樓東家的掌事,聚福樓的一切事宜都是他協助東家在處理。
翟儀的人跟了他幾日,發現他每日都宿在聚福樓,位於京郊的五進宅院幾乎不去,他每日接觸的人不少,可是觀察之下卻感覺,其中並沒有像是聚福樓東家這個身份的人,他以絕對主人的面貌處理各種事宜,一直都是上位者的姿態。
翟儀認爲,虞淄此人便是聚福樓的東家本人。
下了朝,晏景燁漸漸同翟儀走近同行,因爲中毒之人還未找到,他們二人交流密切也不顯得奇怪,各位大人路過的時候關心幾句進展,晏景燁都一一謝過。
走出正德門,晏景燁示意守着騅風的小廝拉上繮繩跟上,自己同翟儀一同進了翟儀的馬車。
走出一段路,一起下朝的衆人已經分別朝着府衙或者家裏散開,翟儀才開口把探查到的事告訴了晏景燁。兩人交談幾句,晏景燁就下了馬車,同他道別,自己接過騅風的繮繩,牽着它回了將軍府。
門房裏守着的侍衛說殿下去了太子府,吩咐了將軍回來就讓他一起到太子府去。
晏景燁翻身上馬,腿輕夾馬腹,催着騅風快步往太子府去。
馬蹄得得,在太子府外停了下來。門口守着的小廝見了他,上前恭敬行了禮,把他帶進了太子位於前廳的一個會客廳。
霽玉宸兄妹倆正各執黑白,在四方棋盤上瞎擺龍門陣。
霽芷妍無賴得不行,霽玉宸已經快要忍耐不了了。
宮裏的公主也是自小有夫子教了棋術的,可她下得還不如三歲稚兒,霽玉宸氣得要命,每次正想開口罵他,一看她皺着眉一臉愁苦,又捨不得罵出口。
正憋氣憋得胸悶,就看見晏景燁過來了,他趕緊把棋子一推站起來,“不下了,晏景燁到了。”
霽芷妍好不容易算出了一步,棋盤就已經亂了,氣得不行。
“來就來了,怎麼不能把這局下完再說!”
“來就來了”的晏景燁本人一點都不爲這句話生氣,他看霽芷妍臉頰鼓鼓,覺得可愛極了,嘴角就不自覺揚起一點笑意。
霽玉宸招呼晏景燁坐下,屏退了下人。
晏景燁把跟翟儀的對話同他倆人又說了一遍,聽到翟儀說的聚福樓出面的人姓虞之後,默契地對望了一眼,心中升起同一個猜測。
霽芷妍還記得,虞嫋曾經含含糊糊地說過,他在京中有一個師兄置有產業,人面也廣,而虞嫋匆忙離開請辭離開京城的原因還不明朗,現在又出現了一個擁有京城最有名的聚福樓的人也姓虞,這兩件事怎麼聽怎麼像同一件事,這個聚福樓的虞淄,恐怕就是虞嫋所說的師兄了。
可是虞嫋擅琴藝,而虞淄卻是一個商賈之人,他們怎麼會是師兄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