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很多時候,景行是可以直接幫她的,但卻要採取迂迴的辦法。”
“我之前一直懷疑,景行是擔心自己的身份暴露,所以不好做太多事。”
“但現在看來,這個懷疑不成立。”
如果景行真的是擔心自己被曲錦書發現祕密,他就不會三番四次以赫連祁的身份出現在她面前了。
而且,他內心明明是渴望被發現祕密的。
所以,這太矛盾了。
“那麼,他這些奇怪的做法便只有一個解釋了。”
“他在幫她成長!”沈瀾舟和驚風同時出聲。
看了一眼驚風,沈瀾舟搖頭失笑。
他們三個人一同長大,但沒想到,最瞭解景行的人,其實是看似木訥的驚風。
“王爺他,寫了很多遺書。”
驚風嗓子發癢,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麗妃娘娘當着他的面自盡之後,他就經常睡得不安穩,每次夜裏醒來,他便自己一個人坐在桌前寫東西。”
給池老寫,給沈少爺寫,甚至給他這個暗衛寫……
他雖是王爺一同長大,但卻要比王爺年長六歲。
所以,當王爺八歲……
一個人在夜裏起來,一邊寫遺書,一邊偷偷擦眼淚的時候,十四歲的他感到無能爲力。
在很早很早之前,王爺已經爲他們都安排了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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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滿月樓是他爲池老準備的產業。
還有那些數不清的死士,必要時候,可保沈家上下性命。
“我明白了。”
沈瀾舟突然哽咽。
他雖然經常沒心沒肺吐槽景行。
但景行爲沈家謀劃,爲他做的事,他一直都知道。
他從很多年前就知道,景行存了必死的心。
所以他經常無理取鬧、闖禍,就是希望景行覺得他不可靠,能爲他多活一段時間。
這麼好的景行,怎麼可能會對救過她的曲錦書冷血薄情呢。
他肯定,早就在替她謀劃了。
“你先看看這個。”
雖然知道自己揭露王爺的祕密不對,但驚風覺得有些事,就該讓沈瀾舟知道。
他轉身去打開一個櫃子,拿出了一疊信。
“你應該知道青衛離開的真實原因。”
“知道,他居然想對曲錦書動手,而且還去找了什麼所謂曲錦書愛慕賀修鈞的書信,想挑撥她和景行的關係。這種暗衛,不可留。”
但若此人是他的暗衛,他早就將他給殺了。
暗衛就該做到絕對的忠誠,不可有半點異心!
想到這裏,沈瀾舟的眼裏閃過戾氣。
可景行還是饒了青衛一命,只是將他驅趕回去受罰,雖那懲罰的手段九死一生,但好歹還有一線生機。
景行……終究是存了惻隱之心。
旁人覺得他溫善,卻不知他的心腸可比景行狠多了。
景行看似孤冷薄情,卻……
罷了。
“難道還有內情?”他嘆了一口氣,追問驚風。
驚風將信件擺開。
這些信件當時沒燒完,都被趙景行保留了下來。
這裏面,不僅僅有曲錦書對賀修鈞表達愛意的信。
還有他們的人去調查的,曲錦書與賀修鈞在邊疆相處的細節的密信。
“探子送回來的信上說,錦書姑娘兩年內,有九次九死一生。”
“最嚴重的一次,是長箭從她的腰側穿過整個身體。”
“她每一次遇險,都是爲了保護賀修鈞。”
“可你知道賀修鈞爲何會遇險嗎,我們的人抓住他當時的副將,撬開他們的嘴,審到了當年的真相!”
“賀修鈞擔心錦書姑娘頂着曲兆的身份贏了他,所以他裝作遇險,好讓錦書姑娘出手相助。”
“錦書姑娘受傷了,他才好搶佔所有的功勞。”
“就是這樣道貌岸然的僞君子,錦書姑娘在信中視他爲自己的半條命。”
驚風說起來,他牙齒都要咬碎了。
那個狗東西,真是該死。
沈瀾舟也氣極了。
“我知道賀修鈞不是個好東西,但我沒想到,他能壞到這個程度。”
“曲錦書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才會如此愛他。”
“她現在應該不犯糊塗了吧,若還犯糊塗,我真的要去罵醒她了。”
沈瀾舟越說越着急。
驚風嘆了一口氣。
收到探子的回信之後,王爺房裏的油燈一夜沒滅。
“再後來王爺他便讓我一直盯着錦書姑娘的動靜。”
“知曉她要購置宅子,要做生意,他都讓我幫她行以方便。”
“他幫了,但又沒有完全幫。”
僅僅是行以方便而已,而不是替她安排所有的事情。
錦書姑娘在行兵打仗上是天才,但其他事情,還需要磨鍊。
而且按照她的傲氣和能力,她想做的事,應能做得很好。
“原來,他在讓我去查之前,早已經把曲錦書的一切給掌握了。”沈瀾舟眼皮直跳。
那他這樣做的用意又是爲什麼!
“難道……”沈瀾舟又呼吸一緊,一個想法又開始跳出來了。
“沈少爺,在你眼裏,錦書姑娘是不是很優秀?”
“那是自然了,我從未見過像她這般的女子。有時候我甚至都覺得,景行配不上她。”
沈瀾舟雙手抱臂,故作傲嬌的樣子。
但很快,他的嘴角就垮下來,神情懨懨的。
他長嘆氣:“我知道了,他讓我自己去查,其實是想讓我親眼看到,曲錦書到底有多優秀。”
旁人誇再多也無用,必須他親眼所見,才會真心欣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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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如此,他日他若不在了,我也能真心幫曲錦書。哪怕那個時候,她也許都不需要我幫忙了。”
“他還真是用心良苦啊。不過也是,不用心都不行。”
“曲錦書她武功高強,兵法樣樣不差,但就是眼光不好。她能被賀修鈞矇騙一次,就有可能會有第二次。景行這次留着賀修鈞的命,也是爲了讓她學會識人吧。”
這次是賀修鈞,下次呢?
殺了一個賀修鈞,可能還有王修鈞,張修鈞……
雖然他們也不知道,她爲何會突然對賀修鈞的態度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萬一她又糊塗了呢。
“沈少爺,你一直都說,我們與錦書姑娘很有緣分。前段時間我們總能遇到她。”
“那時,我也這樣覺得的。”
“直到後來,我陪同王爺出門,一次都沒走過之前的那幾條路。”
“而最開始,我們之所以走那幾條路,是王爺給我指路的。”
“你以爲的湊巧,其實是王爺故意而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