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淵，你說你好不容易約我出來一次……光盯着手機看了。”莫錚醉醺醺地湊了上來，渾身冒着酒氣，順着盛淵的目光看去。
只見屏幕裏林明茉窩在沙發上，悠然自得地看着電視，隨着劇情還會做出大笑的動作。
倒是可愛。
“你你你……你真是的……就這麼喜歡人家？恨不得把人家揣兜裏一直帶着是吧！”莫錚取笑道，“你是真的陷進去了。”
他說的話連同他嘴裏冒出的酒氣，都讓盛淵感到不爽。
當然，他也不知道，令他不爽的是不是另有其人。
總之，現在盛淵周身的氣壓都很低。
盛淵凝着眉，嫌棄地推開了他，“你究竟喝了多少？看來陷進去的……不是我。”
在盛淵來之前，莫錚已經喝了不少了，並且還難得地沒有叫上美女作伴。
這可太不莫錚了。
“不多。”莫錚聳聳肩，故意睜大眼睛，想裝出清醒的模樣，“我都後悔當初把酒量練得這麼好了……現在想喝醉都不行。”
他一副唉聲嘆氣，傷春悲秋的神情。
“你說秦悅到底什麼意思？她當初要是肯多給我一點時間……我就能說服老爺子接受她……可她把我們的孩子打了……”
“現在還天天來我面前晃悠……”
“阿淵，她是不是對我戀戀不忘啊……”
莫錚越說，聲音裏的哭腔越重。
可惜，今天的盛淵並沒有給他當心理療愈師的心情。
“先說好，如果你躺下了，我不負責送你回去。”盛淵聲音冰冷，一如既往。
莫錚笑了，巴巴地湊上來，捏着盛淵的下巴說道：“阿淵，你不會這麼無情的，對不對？”
“女人才無情……”
“呵。真是醉了。”
盛淵不喜歡別人的觸碰，尤其是渾身冒着酒氣的男人。
於是他不耐地推開莫錚，力道稍微有點大。
莫錚順勢仰倒在沙發上，忽覺天旋地轉，胃裏一陣翻涌，吐在了昂貴的真皮沙發上。
包廂內頓時被胃酸混着酒精的氣味填滿，甚是難聞。
盛淵心平氣和地呼來吳妹，讓她找人這裏收拾了，順便把莫錚送走。
吳妹做事雷厲風行，很快就安排好了。
“盛總，還有什麼吩咐嗎？”
吳妹跟着盛淵做事多年，已經練就了從他的眼神就能分析得出他的意圖。
她知道，盛淵最近在度過一段艱難的時光。
緋聞纏身，被盛勢集團割席，以及……
有時候吳妹也想過自己一直跟着他，細水長流，潤物細無聲，會不會成爲那個陪他走到最後的女人。
但是這種想法總歸是荒唐的。
沒有哪個女人敢打包票說她會是盛淵最後一個女人。
盛淵看着吳妹，淡聲道：“找兩個人來，陪我喝酒。”
吳妹驀地一怔。
盛淵已經很久沒有提出這個要求了。
大概是……一年，還是兩年？
她很快回過神來，笑着應道：“最近有幾個混血模特來星海岸玩，我幫您約過來。”
盛淵眨眼默許。
盛淵在新的包廂等候着，手中搖晃的紅酒杯裏液體濃郁似血。
他眼眸深沉。
可以確定的是，現在盛家想將他排除在棋局之外。
盛淵一直很清楚自己的定位，那個風流紈絝的盛家四爺，既能享受盛家的榮華富貴，又不至於太招人注意。
可是，當初爲了儘快地扭轉在林明茉眼裏的形象，他在盛勢集團任職的時候動作大了些，觸動了某些人的利益。
盛淵知道，雖然現在是盛揚被扶上了那個位置，但以他的能耐，是做不到用盛勢集團的名聲以及數以十億計的資金爲棋子的。
唯一可能的，就是他那三位“哥哥”……
盛淵眉頭壓得很緊。
至於那個應瀾和林明茉……盛淵還是不確定他們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
但總歸是與盛家有關。
現在的他，只要照着紈絝公子的劇本來演，很快就能試探出他們的意圖了。
當然，他最在意的是……林明茉對他究竟有沒有真心。
沒多久，吳妹就帶着兩個身材高挑五官深邃的女人走進了包廂。
他盛名在外，兩個女人自覺地圍坐在他的身邊，聲音清甜地喊着“四爺”。
“今晚發生的事情，不要說出去。”盛淵面無表情地開出兩張支票。
兩人接到支票，大喜過望，愈發的殷勤。
而盛淵只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看了眼手錶，時間差不多了。
便叫兩人起身，他左擁右抱地與她們離開了星海岸。
*
第二日。
林明茉驚醒。
她迷濛地看向牀的另一側，想起昨日發生的種種，心裏翻涌起說不清的滋味。
罷了罷了。
林明茉搖晃腦袋，將思緒放空。
還是上班要緊。
她迅速地洗漱完畢，出發前往千藝。
出租車上，林明茉無聊地刷着手機。
或許是之前搜索過盛淵的名字，此時一條通知跳出來。
【春心不改！盛淵深夜私會兩大美女嫩模】
林明茉的心空了一拍，雖然想着又是八卦媒體造謠亂寫，她的手指卻情不自禁地點開了這條推送。
清晰的照片赫然躍然屏幕，給林明茉再來一次重擊。
照片拍得清晰，星海岸霓虹燈光下，英挺俊朗的盛淵左右手各攬着一個風情的美人。
他們笑靨如花，男俊女美，光影迷幻又神祕，彷彿在拍時尚大片一般。
林明茉的心梗住，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手機松落，砸在了大腿上。
她知道，這就是昨晚的盛淵，絕對不可能是舊照。
他身上穿的衣服，還是昨天他們出發去東鳴山之前，她親自爲他搭配的。
呵呵。她忍不住搖頭自嘲地笑了起來。
這就是他想結束的信號嗎？
來得這麼快，這麼荒誕。
儘管林明茉的心裏翻江倒海，泛着噁心，但她還是攥緊了手，讓自己冷靜剋制。
要上課，要面對一羣單純可愛的小朋友，她不能讓個人情緒影響到他們。
不知道怎麼走到舞蹈教室，林明茉失神地站在門口。
“你來啦，帶孩子們做基本功吧。”
沒有多餘的寒暄，秦悅直接指示道。
“小林老師！小林老師！”
一羣孩子像小麻雀般嘰嘰喳喳地將林明茉圍住。
“你怎麼不見了那麼久？”
“小林老師，我都想你了，我天天問秦老師你什麼時候來！”
“你明天也要來，後天也要來……”
“……”
林明茉回過神來，低頭看着面前一張張幼稚可愛的小臉，感動之餘，更多的是愧疚。
她才陪了他們一天而已，有什麼資格讓他們記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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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悅透過鏡子，看到林明茉落寞的神情，轉過身來，衝她冷淡卻友好地笑了一下。
“看到了嗎？這些就是我願意給你一次機會的理由。”秦悅說道，“你不知道你有多招這些小麻煩精的喜歡，天天圍着我問小林老師……”
秦悅搖頭嘆氣，“這羣孩子，我帶他們少說也有三個月了，還抵不過你的一天。”
聽出來秦悅這是在安撫她的情緒，林明茉深吸一口氣，依次揉了揉小朋友們的腦袋。
“小朋友們，來，小林老師帶你們上課啦！趕快排好！”林明茉的聲音再度充滿元氣與活力。
小朋友們聽話地散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在不將個人情緒帶入工作這一點上，林明茉做得很好。
兩個小時的課程，她全程熱情高漲，展露出了很高的專業水平。
無論是溫柔耐心的指導，還是不厭其煩地示範，還是鬨鬧性子的小朋友，她都信手拈來。
大腦被這些事情暫時佔據，她便也沒心思去想盛淵與兩個嫩模的事情了。
宿醉過後，莫錚回到辦公室時頭腦還不太清醒。
陳雪向他彙報了林明茉回來上班的消息，他瞬間一個激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