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當面對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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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晚些時候,爹孃的靈柩就要回府,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商議好。

冬荷連忙應了,親自去了二門。

春嬤嬤不解問道:“小姐,真要將府裏一應事務交給二太太掌管?”

秦姝道:“爲什麼不呢?我要替爹孃守靈,這府裏的事,不交給二叔二嬸,還能交給哪個?”

“可是……”

秦姝伸手按住春嬤嬤的手,“嬤嬤只管安心。一會子到了前院,嬤嬤站在那裏什麼都不用說,自己切莫要出頭,免得被當做了出頭鳥。”

二嬸既然要接管東府事務,一定會殺雞儆猴爲自己立威。

而春嬤嬤又是孃親最信任器重的婆子,二嬸一定會想辦法拿春嬤嬤開刀。

只要春嬤嬤不出頭,二嬸的那把火,自然也就燒不到春嬤嬤頭上去。

對她忠心的人,她得護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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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老們和二叔二嬸來得很快,多少有些迫不及待的樣子。

彷彿所有人都在伸長了脖子等着,秦姝一召喚,立刻就飛了過來。

等族裏的長者和二叔二嬸坐定了,秦姝這才吩咐下人,“去將小桃帶過來。”

一聽這話,二嬸臉上立刻掛不住了。

她坐在椅子上,眼睛骨碌亂轉,屁股底下好像生了刺,不停地挪來挪去。

惹得族中的老者和二叔一眼接一眼地看她。

小桃來了,頭上包了棉布。

臉上的血也已經洗淨,看起來沒那麼狼狽了。

一進門,她就低着頭,跪到了廳堂中央的地上。

秦姝捏着帕子按了按眼角,未語淚先流,哽咽着說道:“今日請了諸位伯叔祖和二叔二嬸前來,是爲了明日我爹孃的喪儀。還有,府裏以後的打算。”

一聽這話,所有人的目光立刻從小桃身上轉移到了秦姝身上。

那一雙雙渴望的眼神,如狼似虎、殷切萬分地看向秦姝。

秦姝道:“照理說,姝兒一待嫁之女,府中諸事,需得族裏和二叔做主。可姝兒又擔心,礙於爹孃剛剛亡故,有些事情,族老與二叔不好意思提。”

“府裏沒有主事的人,失了章法,沒得讓外人瞧了笑話。這才讓人請了族老和二叔過府,議上一議。”

族長和二叔互視一眼,又飛快別開目光。

他們都知道秦姝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無非就是東府財產歸屬問題。

他們也沒不好意思提,在秦景元夫婦死訊剛剛傳回來時,就已經議了幾次。

只是還沒最終達成共識罷了。

族長剛要說話,秦姝卻突然說道:“之所以急着讓族老和二叔過來,是因爲今日早起時,姝兒想起孃親爲我準備的嫁妝銀子。那是孃親平日裏一點點積攢下來的,沒想到竟被人拿走了一千兩。”

族長一聽,頓時急了,“府裏遭了賊?那趕緊報官吶!”

連嫁妝銀子都動過了,那府裏景元兩口子房裏的寶貝和公中的財產呢?

景元兩口子只有一個女兒沒有兒子,女兒又訂了親事。

論族規,這些財產,當歸族中。

這可都是他們的銀子啊!

族長和衆族老心裏都在滴血。

秦姝將目光對準二嬸,“二嬸怎麼看呢?”

族長也看向劉迎花,語氣緩慢又沉重地說道:“是啊,老二家的,之前,你不就說要接管東府的中饋嗎?這個事兒,可不能馬虎。”

另一位族老連忙接過話茬,“一千兩銀子說拿說拿了。那景元和他媳婦,靈柩還未到家呢,府裏就遭了竊。這事要傳出去,豈不讓整個錦州的人聽了都要笑話!”

秦姝一臉哀容,“是啊,姝兒是議了親的,可是幾位妹妹還尚在閨中。若是這件事傳出去,說不定傳着傳着,就成了秦氏一家子都是手腳不乾淨的賊。族裏的女孩子們,以後還說不說親事了?”

二嬸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支支吾吾道:“哪裏有什麼賊。這銀子,是昨日我找小桃臨時挪用的。”

秦姝捏着帕子擋住脣角那抹譏諷,不解問道:“莫非是府裏公中賬上沒有銀子嗎?”

二嬸劉迎花眼睛不自覺看向春嬤嬤:當時她取銀子,用得就是春嬤嬤使絆子的藉口。如今春嬤嬤就在這裏,眼皮子耷拉着一動不動。

若是兩相一對仗,她又是被駁得有口難言。

劉迎花忍不住看向秦姝,小妮子眼哭得紅紅的,小兔子似的可憐巴巴地看着她,坐在那裏似弱柳拂風,忒招人憐惜。

以她對秦姝的瞭解,這個出身商賈的女兒,被大哥大嫂養成了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廢物。

平日裏棉花一樣的性子,連房裏的丫頭都敢對她大小聲。

她今日約了族老和他們一家到這裏,到底是有何用意?

可是,以她對秦姝的瞭解,這個小妮子不該有這麼多心眼子才是。

許是她想多了。

想到這裏,劉迎花嗨了一聲,道:“昨日事忙,一件接着一件。我這不是找不到春嬤嬤,一時情急,就臨時抓了一個丫頭,問她銀子的事。沒成想這丫頭是管着侄女兒庫房的大丫頭,就先找她支了一千兩銀子。”

秦姝道:“原來是這樣。侄女兒還以爲,是有人見府裏主人家遭了難,趁火打劫呢。昨日晚間二嬸在侄女兒房裏,要府裏對牌和鑰匙時,也沒有提起這樁事。”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二嬸有所不知,這些銀子是孃親爲侄女兒準備的嫁妝銀子,原就不在府裏賬上的。如今二嬸既然說開了,侄女兒也帶了春嬤嬤過來,這段時間府裏用銀一概走公中的賬,不如二嬸先把那一千兩銀子還給侄女兒?”

劉迎花吞進去的銀子哪還捨得再拿出來。

她支支吾吾道:“這,昨日已經兌了的,還買了東西。不如侄女兒讓公中賬上再支出一千兩給你補齊嫁妝銀子,不就行了?反正二嬸手裏的這些銀子,也是要用到府裏公事上的。”

秦姝目光幽冷:究竟是兌了還是送了人,只有二嬸知道。

但是,她拿了自己的嫁妝銀子,反倒要用自己府上的銀子填這個窟窿?

戶部尚書都不如她這般會精打細算!

果真是貪得無厭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