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有些人在私下裏議論,皇后不爭氣,皇上留宿在了鳳儀宮幾夜都沒能侍寢。
眼下皇上也不去她宮裏了,雖說花一樣的年紀和容貌,不夠聰明,最終還是福薄。
凌煜不來,正合赫連瑾的意。
她一個人躺在牀上睡得更舒服,想怎麼睡就怎麼睡,一點拘束也不用受。
轉眼凌煜准許她休養的那半月已過,赫連瑾深知柔弱不能自理這場戲也該落幕了,她是皇后終究要上戰場。
這半月中,她表面養尊處優,其實也沒閒着。
雖然沒有和妃嬪打交道,有陳媛幫着,再加上秋儀明裏暗裏的透露,也對妃嬪也有了一些瞭解,尤其是一些高位嬪妃。
沉靜內斂的寧貴妃,她也算東太后的人,年幼喪母之後就被太后召進了宮,一直在凌煜身邊侍候,甚至連凌煜出征的那幾年也跟在身邊。
凌煜對寧貴妃極爲信任,寧貴妃做事也十分周全,宮中上上下下對她無不敬重。
囂張狠決的怡貴妃,她的大哥莫子青自幼在皇上身邊陪讀,練武射箭也在一起。在外征戰的一次危急中,莫子青爲了救凌煜身死,臨死之前將怡貴妃託付給他。
凌煜因爲莫子青一直對怡貴妃厚待有加,怡貴妃剛開始還算穩重,自從生下二皇子後就變的越發恃寵而驕。
淑妃,尚書府的庶女,長相在衆多妃嬪中最爲出衆,且頗有風情,一雙巧嘴和玲瓏的心思,憑藉着這些也很得凌煜的寵愛,生了唯一的公主。
賢妃,武將之女,凌煜登基前就是側妃,自從幾年前流產之後,和凌煜一直心有隔閡,她無論在宮人還是在凌煜面前都如透明人一般。
在府裏就跟着凌煜的,除了前面幾位就還有安嬪,安嬪當時在府裏和淑妃一樣是侍妾。她和皇上既沒有過多交集,自身也沒有出衆之處,所以位分最低。
剩下的七位嬪妃全是去年選秀的新人,當時先皇后病重,凌煜本不想選秀,東太后執意要選。
大多數人也是東太后選定的,本來選了八位小主入宮,其中有一位得罪了怡貴妃,挑了錯處被活活打死。
初次請安的時候,赫連瑾對所有人都有了印象,每個人都是按照位分坐着的,赫連瑾已大部分對上了號。
怡貴妃說話雖沒有上一次的囂張,但還是和旁人不一樣。
“皇后娘娘,皇上最重規矩,侍寢的時候都是有時辰限制,偏偏淑妃前幾日侍寢拖延了近半個時辰,豈不是妖妹惑主,毀了皇上的英明。”
赫連瑾暗道身爲皇后就該管這些破爛事,這就是自己的職責。
怡貴妃這話就該說給皇上聽,只不過宮中就只有雌性競爭。
蜜雪言情小說 https://www.vegpulse.com/
微微側目看向淑妃,淑妃穿着一件淡米色繁華凌波裙,流雲髻上插着赤金銜南珠髮釵,陽光照在上面透着淺淺的光澤,顯得她的肌膚瑩白如玉。
她臉上一副淡定神情:“皇上問了一些後宮裏的事,所以臣妾才出來的晚了。”
“你慣會找託詞,皇上的心思都在朝堂上,怎會平白無故問後宮的事。”怡貴妃訓斥的聲音低緩了幾分:“皇后娘娘,雖然皇上讓寧貴妃和淑妃協理後宮,可鳳印由娘娘執掌,娘娘才是這後宮之主,淑妃罔顧宮規,皇后娘娘若是姑息了,日後就更不好正宮規了。”
赫連瑾心底浮起一抹冷意,她這是想讓自己出頭幫她對付死對頭了,還說的那般冠冕堂皇。
“剛才淑妃也說了,皇上問了宮裏的事,淑妃協理後宮,皇上關心也很正常,怡貴妃若是不信可以親自去問問皇上。”
怡貴妃被赫連瑾這一句話噎的啞口無言,如何去問,倘若是皇上要留,如果真問了皇上還不怪自己多事。
憋的臉通紅,說了一句:“皇后娘娘不愧和先皇后同宗,不但長的像,處事也很像。”
![]() |
赫連瑾脣角勾起一絲莫名的笑意,她進宮之前,就聽同宗的姐妹說過,自己和先皇后長的像,她只當酸言酸語聽了。
如今怡貴妃又說,很明顯也是刺人的話,她就更不想聽了。
替身也好,擺設也罷,橫豎和皇上也是逢場作戲,沒有必要當回事。
嬪妃們散了去,赫連瑾就感覺有些不舒服,果不其然,前幾天吃了陳媛給的調經的藥,月事提前來了。
陳媛的醫術果然高明,爲了讓初一十五都成爲安全期,算計着二十二來月事最穩妥些,服了她的藥,果然這一日就來了。
收拾完又喝了一些紅糖水,昭辰殿有人通傳,皇上召見。
赫連瑾有些意外,他該惱着自己才對,這才過了幾天,又要召見自己了。
既是皇上要召見,那也得趕緊的,立即坐上鳳輦一路到了昭辰殿。
進了殿內,凌煜正坐在案前批改摺子,清冷的面容上看不出一絲表情。
赫連瑾屈膝行禮,沉靜道:“皇上萬福!”
凌煜並未說話,當她不存在一般,做着手中的事。
感覺過了許久,忽聽到上方傳來一道淡淡的聲音:“你過來。”
他說這話的時候,並未擡頭看她一眼。
赫連瑾依言走到他身側,緊抿着脣,好似有些緊張。
在他跟前呆呆站了一陣,他終於合上了摺子,在案上拿過一只晶瑩剔透的紅玉珠手鐲,拉過赫連瑾柔軟細膩的手,給她套到了手腕上。
“朕特意爲你做的,也是親自給你戴上的,沒有朕的允許不準摘下來。”
這句話怎麼聽着有些熟悉,赫連瑾眼眸轉了轉,接着露出了欣喜之色:“謝皇上賞賜,臣妾會一直戴着。”
凌煜忍不住擡眸看她,一雙清澈靈動的美眸,眼波微微流轉,使她看起來十分的乾淨單純。
“你退下吧!”
赫連瑾被他這一出搞得一頭霧水,臨走之時瞧了他一眼,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身上,冷峻的眸子有一種璦昧的意味。
回去的路上,赫連瑾滿肚子狐疑,他這副態度,明顯心裏對自己還是有氣的,既然如此爲何還特意將她叫過來送這個鐲子,還親自戴上。若是只想送個鐲子,完全可以命人送過去。
不管怎麼說,皇上送的自然是上好的,放到鼻間聞聞,有着淡淡的味道。
忽然想到了什麼,她坐在鳳輦上,擺了擺手,便有宮女靠了過來。
“去將陳美人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