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司夜愣了,他沒想到自己的那一腳竟然會把她踹翻在陰溝裏,他沒有用力啊!他下意識地跑過去想把她抱在懷裏。
卻看到南飛抱起她把她護在懷裏,寒司夜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中,心裏難受到極點。
他們兩個人極其般配,有些刺眼。
赤月從南飛身上退下,再一次跌跌撞撞的走到他的身前,白色的長裙已經變成灰色,滿身泥濘,狼狽不堪。
以往漂亮的臉已經失去光澤,如同一個喪屍一般,異常瘮人,單薄的彷彿風一吹就要倒。
擡起頭,無神的大眼看向他,“寒司夜,跪也跪了,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你答應放我父親,可能做到?”
“不能。”
冷冷地兩個字,擊打在赤月心頭,她再也忍不住,氣急攻心,一口鮮血噴涌而出,赤紅的血液濺了他一身,如同盛開的玫瑰極致妖豔,也異常刺眼。
伴着雨水,她閉上眼睛,就這樣朝着臺階下栽了下去。
周圍的人發出一聲驚呼。
南飛大驚失色,卻已經來不及,他離她太遠。
寒司夜猛然回神,心跳停止片刻,那種感覺猶如從懸崖峭壁上掉下,黴的徹底,他鬼魅的身體朝着地上的女人撲去,一把抱住她,就這樣,兩道相交的身體抱着從高高的階梯滾了下去。
蘇沐臉色煞白,同是滾下階梯,跟自己比起來,他對她竟然區別如此之大。
到最後一刻,寒司夜用背護住了她,她整個人的重量砸在他的身上,他不由悶哼出聲。
赤月被他抱着,使勁的撐着眼皮,對上他焦急的眼神,她笑了,海藻般的頭髮貼在她的臉上。
她沒想到,這一刻他還會來救她。
“寒司夜,五年的愛……我……終於在今天想通了,我……想畫下句號,你……你知道嗎?”
“咳咳……我……我好累,從今以後,沒了我……赤月,你……應該活得更好。”
“噗”一口鮮血如同噴泉一般,直接噴在他的頭上,臉上,血水伴着雨水,看起來好詭異。
漸漸地,她意識模糊,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那些過往雲煙如同放電影一般播放。
寒司夜心口一抽搐,瞳孔放大,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他抱起赤月,就朝着車上跑去。
“赤月,你怎麼呢?你別嚇我。”
“你醒醒,你怎麼會流血?你快醒醒啊!”
雨中他的聲音撕心裂肺,彷彿要喊到人的骨子裏一般,赤月手垂了下來,整個身體開始抽搐,白眼一翻。
南飛意識到不對勁,連忙跑了上來。
車上,寒司夜開的飛快,南飛爲她做人工按壓,而寒司夜一邊開車,一邊滿頭大汗,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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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的赤月,如同死了一般,死氣沉沉,身上冰的徹底,那根本不是人的溫度。
他有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因爲手足無措,他連續追尾四次,額頭被砸的面目全非,南飛怒吼道:“寒司夜你要是想要赤月活着,就給我鎮定一些,好好開車。”
寒司夜被他一吼,使勁的抓住方向盤,才避免了一次車禍。
醫院裏
“醫生,醫生,救人啊!快救人。”
寒司夜抱住赤月飛快的跑着,身上的血被雨水沖刷過,映襯在他的白襯衫上,髒亂不堪,狼狽至極,可依然擋不住他的好看。
赤月還在抽搐,身體如同玄冰一般,冷的讓他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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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飛在身後對着護士喊道:“準備急救室,搶救,病人心跳加速,意識模糊,血壓急速下降。”
“好,南院長。”
一個護士推來病牀,寒司夜把她放在牀上,握住她冰冷的手,看着她蒼白到幾乎透明的臉,心徹底碎了,他怕她從此再也見不到她。
“寒總,請在外面等候,病人需要快速搶救”,護士把他攔在搶救室外,關上門,那道門阻隔了他的視線。
醫院裏本就空曠,陰森恐怖,寒司夜失魂落魄地靠着牆坐在地上,雙手抱頭,氣的在牆壁上使勁磕着後腦勺。
他想不通,爲何平白無故她會噴這麼多血出來,寒司夜再也冷靜不了,整個人開始冷的顫抖,狼狽不堪。
搶救室內
“南院長,病人心跳停止,沒有求生意志。”
護士尖銳的聲音響起,讓南飛瞳孔放大,他穩定心神:“心臟復甦,上除顫器,快,不能停。”
“還有你去外面通知病人家屬籤病危通知書。”
一下又一下按壓,護士累的滿頭大汗。
南飛吼道:“快,不能停,讓開,我來。”
南飛騎在她的身上,給她按壓,不行,又開始上AD。
頭上青筋暴起,整個人手足無措,臉陰沉的有些害怕。
“赤月,你給我醒來,你死了,你的女兒就徹底完蛋了。”
“她那麼可愛,還在醫院裏,你真的就這麼不想活,甚至連你父親女兒都不要了嗎?”
“聽到沒,醒過來。”
……
“滴……”搶救室發出刺耳的蜂鳴聲音。
門打開,一個女護士走了出來,臉色不好,滿頭大汗,寒司夜跌跌撞撞地迎了上去:“怎麼樣?裏面的人怎麼樣?”
護士看到他此刻狼狽的樣子,有些詫異,這還是那個一手遮天的寒氏傳奇,寒司夜?
“寒總,病人心跳停止,沒有求生意志,還在搶救,這是病危通知書,你趕緊簽了吧!”
寒司夜如雷擊打過一般,再也站立不住,他的心墜痛,猶如被人拿着鐵錘擊打他心口一般,他彎着身子,抱住心臟,那裏痛不欲生。
“寒總,快,再不籤病危通知書,病人無法搶救。”
護士催促,寒司夜嘴角抽搐,腦袋痛的不行,他再一次問道:“她不就摔了一跤,怎麼就要籤病危通知書,你們若是救不了她,我讓你們全院陪葬。”
冰冷的聲音在整個醫院長廊迴盪,護士被他此刻的樣子嚇了一跳,“寒總,你趕緊籤吧!我們會盡力搶救的,病人失血過多,之前又流過產沒幾天,還在生病中,又幾天沒進食,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
幾天沒進食?
是流過產,他親手喂的墮胎藥。
心裏墜痛,握住筆,寒司夜接過那張紙,顫抖的簽下他的名字,護士搖搖頭,不知道想些什麼?
隨着手術門關上,寒司夜的拳頭揍在牆上,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赤月閉着眼睛,再也感受不到一切,彷彿時間停止了一般,她只記得。
十七歲那年,她們一家三口去游泳館游泳,她貪吃,便去買冰淇淋,卻在經過另外一個露天游泳池的時候看到有人朝着水底下垂,然後水恢復平靜,他的周圍沒人,她猜測那男人肯定是腳抽筋,如果不救,他就死了。
她想也沒想的跳下水,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給拖上來,拖上來的時候用了她所有力氣,因爲這男人好重,好高。
她看到這男人俊美的臉,不由愣住了,不過他嗆了水,她學着老師教的搶救法,給他不停地做人工呼吸,按壓,他終於吐出水,微微地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就陷入昏迷,他被保安送進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