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澍堯同樣小聲回她：“我回來的時候就這樣了。”
一直到吃飯時間，林曼雲依舊沒有出現，而陸臻、唐立陽對此毫無反應，陸瑩瑩察覺出不同，她趁着起身洗手的空閒去找了郭管家。
郭管家正在端一個托盤，托盤裏放着幾個碗碟。
“郭叔，這是？”
“哦，給你媽媽送過去，她有點不舒服。”
陸瑩瑩接過托盤：“我去吧。”
郭管家欣慰於她的轉變，也沒有過多深究，就把托盤給她：“慢點。”
陸瑩瑩接過托盤，踱步去了三樓。
當年，林曼雲離開之後，陸臻就把她遺留下的東西放到了三層起居室，這次她回來之後，只要在瑞景苑，就住在這裏。
陸瑩瑩敲響了房門，很快門就打開了。
看到來的是陸瑩瑩，林曼雲很意外，又驚喜，她接過托盤：“我沒想到是你來。”
陸瑩瑩：“聽郭管家說你不舒服，是太累了？”
林曼雲搖頭：“不是。”
她躊躇片刻，邀陸瑩瑩進來。
陸瑩瑩本就打算把飯菜給她送上來，順便問一句，如果林曼雲無事，她就可以走了，因此拒絕了：“我不進去了。”
林曼雲卻堅持讓她進來：“我有點事想跟你聊聊。”
陸瑩瑩只得跟她進去，林曼雲將托盤放到外間桌子上，示意陸瑩瑩跟她一塊坐窗邊沙發上。
陸瑩瑩坐下，問：“什麼事？”
“你知道澍堯的身世嗎？”
陸瑩瑩警惕起來：“問這個幹嘛？”
林曼雲不由苦笑：“你別介意，李卓靜擔心你，她告訴了我一些猜測，然後立陽去調查了。”
看陸瑩瑩神情一變，林曼雲馬上繼續說：“他這樣做是不對的，你爸爸跟我都制止了他，可是我聽你爸的話音，他好像知道些什麼，你知道嗎？”
說到最後，林曼雲語氣愈發輕柔。
陸臻知道趙澍堯的身世，他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陸臻私下調查過趙澍堯？
陸瑩瑩一時感覺嘴角發麻，渾身僵硬，她問林曼雲：“我爸都說了什麼？”
林曼雲看陸瑩瑩的表情，事情可能很複雜，她嘆口氣：“你爸說喬辰逸的母親是趙澍堯的生母，他的爸爸是趙昌明。”
“他怎麼會知道？”而且知道的那麼詳細？在他們剛剛知道不久。
陸瑩瑩臉色都白了，林曼雲嚇了一跳，上前一步，半蹲下身，握着陸瑩瑩的胳膊：“瑩瑩，這沒什麼，他是你的爸爸，這沒什麼。”
陸瑩瑩氣憤道：“這沒什麼，我的爸爸，私下調查我的老公，你告訴我這沒什麼？他想知道什麼，爲什麼不能問我們？”
林曼雲解釋：“你是他的女兒，你嫁給什麼樣的人，他能不瞭解一下嗎？”
“這就是他了解的方式？”
林曼雲不解：“他並沒有想傷害趙澍堯。”
陸瑩瑩突然覺得無力，也許這正是她永遠沒有辦法與他們的故事共情的原因，原來她與他們從不在一條處事原則上。
陸瑩瑩聲音有氣無力：“然後呢？你們想怎麼樣？”
林曼雲看她暫時冷靜下來，才道出自己的隱憂：“喬辰逸是你的前男友，你跟白芸如認識那麼久，現在她又成了你的婆婆，我怕你難爲。”
陸瑩瑩看向林曼雲，林曼雲目光滿含擔憂地看着她。
“你在擔心這個？”
林曼雲點頭。
陸瑩瑩鬆口氣：“這就不必了，澍堯不會跟他們相認的。”
林曼雲不贊同地搖頭：“事情不是這麼說的，血溶於水，再說當年的事到底是什麼樣的，我們外人無從得知，如果有一天發現這裏面另有隱情，他們母子相認了，你？”
陸瑩瑩打斷她：“就算如此，又怎麼樣？我跟喬辰逸勉強算是青梅竹馬，所謂的前男友前女友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再說，現在喬辰逸也馬上就要當爸爸了，誰還把這些陳年往事放在眼裏？”
“可是，喬辰逸跟趙澍堯都是他的兒子，她是一位母親，就不可能不偏頗。”
林曼雲想到這些，就止不住地聯想，想到這些年因爲陸瑩瑩的存在，她在唐家所受的非議，讓她如何不爲陸瑩瑩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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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曼雲握着陸瑩瑩的手，下定決心：“我必須先見見白芸如。”
陸瑩瑩第一次感覺到由林曼雲帶來的崩潰：“放輕鬆，OK？”
林曼雲止不住焦慮：“你沒想過這些嗎？”
“在娶我之前，趙澍堯就已經知道白芸如是他的生母了。”
陸瑩瑩語氣輕描淡寫，林曼雲卻如遭雷擊。
晚上，陸瑩瑩他們歇在了陸宅。
趙澍堯告訴了陸瑩瑩，鑑定結果就要出來了。
“找個機會，我先跟爸聊聊吧。”
陸瑩瑩眉眼低垂：“不用了。”
“嗯？”
陸瑩瑩深吸口氣：“你不用找他聊了，他什麼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
“你的生母生父是誰，爸都知道了。”
趙澍堯詫異，想了想又覺得合情合理。
“也是，我早該想到的。”
陸瑩瑩擡起眼瞼：“你生氣了嗎？”
“怎麼會？”趙澍堯輕笑：“爸是太愛你了，如果換成是小葉子，我估計也會這麼做。”
陸瑩瑩：“可是他連我都瞞着？”
趙澍堯：“是林女士告訴你的？”
“你怎麼知道？”
“你給她送過晚餐後，就沒有出來。”趙澍堯嘆口氣：“看樣子他們都知道了，是我疏忽了，明天吧，我找爸先坦白。”
“這又不是你的錯？”
“可是這事我們終究是隱瞞長輩了，長輩替我們遮掩是長輩的愛護，我們坦誠是我們的孝道。”
陸瑩瑩服氣了：“我給自己找的老公，他應該是位高師。”
趙澍堯笑了，他捏捏鼻樑：“承蒙厚愛。”
陸瑩瑩終於被逗笑了，也許趙澍堯說得對，一家人有什麼事是不能包容的。
她上前挽住趙澍堯的肩膀，頭放在趙澍堯的頸處。
“今天是收官了嗎？”
趙澍堯知道她在說每天講的一個故事，不知不覺，畫冊已經講到了最後一幕，而現階段，他們的日子也將迎來改變，憶起當年青春年少時的日子，才明白所謂的象牙塔是何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