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師，小林老師，拜拜～”小朋友奶聲奶氣的道別道。
“拜拜！明天見！”林明茉嘴角弧度很大，笑着跟每個小朋友告別。
和這羣小傢伙在一起，既增壓又減壓。
送走最後一個小朋友後，林明茉才露出疲態。
她慢慢地拉伸着筋骨，鏡子裏映出她優美的姿態。恍惚間，林明茉又看到了當初那個要強的自己。
爲了能獲得表演的機會，一直訓練到深夜，腳都磨爛了還咬牙強忍着。
最後是老師看不下去通知姚玉慧來接她走。
那個時候，林明茉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能看到她的野心和執着。
也是那天晚上，姚玉慧告訴她讓她學芭蕾舞只是爲了增加她的氣質，不用太努力，也不準把腳弄傷……
時隔幾年，林明茉重新拾起芭蕾，雖然基本功沒退步，但身體機能倒是退了不少。
也只能教教初級班的小朋友了。
她想，還是應該多練習練習。
正在林明茉愣神的時候，秦悅走上前來，拍拍林明茉的肩膀，湊到她眼前盯着她。
林明茉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說道：“秦……秦老師，怎麼了？是我哪裏表現不好嗎？”
秦悅面色凝重地搖搖頭，隨即又湊近了些，質問道：“你明天也會來的吧？林明茉，不要讓我後悔這個決定。”
她忽然的湊近，身上一股好聞的玫瑰香氣濃郁地親襲林明茉的鼻腔，也突破了林明茉與別人交流的安全距離。
林明茉嚇得下意識地後退一大步，反應過來，連忙悻笑着道歉：“我……我會來的，不好意思秦老師……”
“你想清楚了就好，我不喜歡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人。”
秦悅冷着臉，目光越過林明茉眺望門外，眼睛有一絲失神。
“秦老師……”
林明茉好奇地轉過身看去，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透過舞蹈教室的大玻璃，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明茉！”莫錚闖進門來，徑直地走到她的跟前，彎腰拉起她的手，心急如焚地問道：“你沒事吧？”
林明茉再次受到驚嚇，立即縮回了手。
“我……我……當然沒事！”
她莫名心慌，看着莫錚緊張的神情皺起了眉頭，眼角餘光卻又在觀察秦悅的反應。
“昨天晚上……對不起……”莫錚的語氣卑微又誠摯。
林明茉睜大了眼睛，用混亂的思緒努力地回想昨晚……也沒發生什麼啊……莫錚這莫名其妙的道歉是搞哪樣？
餘光瞥見秦悅的表情又冷了幾分，她提起包，徑直向門口走去。
“莫錚，你最好祈禱我明天還能在這裏見到她，不然……”
秦悅冷漠地瞥了莫錚一眼後，大步離開了舞蹈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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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茉擡頭，還能透過玻璃隔斷，看到她颯爽的身姿。
收回目光，才發現莫錚的視線也追隨着秦悅，微微地愣神。
她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莫錚剛才說的話……有多麼的璦昧。
旁人聽到是會遐想連篇的。
原來自己又被莫錚當成氣秦悅的道具了。
可惡！明明林明茉下定決心要和秦悅搞好關係的。
被莫錚這樣一弄，誤會又加深了……
“既然誠心把人家氣跑，就不要露出這種戀戀不捨的表情了。”林明茉直白地戳破了他，神情不爽。
莫錚轉回頭，皺眉，輕哧一聲，搖了搖頭。
“誰在乎她啊！”莫錚看着林明茉說道，“我現在只關心你……”
他眼神裏充滿探究的意味，像是想要看穿她的心。
“關心我做什麼？”林明茉掩飾住心裏的慌亂，明知故問道。
“看來你真的沒有看新聞的習慣啊……”莫錚擰緊眉頭，“昨晚我喝醉了，盛淵他……”
他止住了話頭，觀察林明茉的反應。
從她躲閃的神態和眼裏轉瞬即逝的難過看得出來，昨晚的事情，她已經知曉了。
這種事情，就連莫錚也有些羞於啓齒。
明明前兩天兩人還如膠似漆難捨難分的，轉頭又傳出新的緋聞……還是兩個。
想安慰林明茉說這種事情在圈子裏司空見慣，太多人將男女關係看得很輕。
身邊的人面目換了又換，最後莫錚都不太去記那些人都臉了。
反正都長得差不多。
可是又一想，這對林明茉來說會不會有點殘忍？
這個女人，或許還心存幻想呢？
“那個……”莫錚難得結巴，“阿淵不是這樣的人，其中可能有誤會，要不你們當面聊聊？”
莫錚與盛淵的交情至深，是其他人都比不上的。
他深知自己認識的盛淵與大衆認識的盛淵是截然不同的。
至少，在感情方面，盛淵不會處理得這麼差。
至少，每個與他分手的前女友都不會太傷心……
“沒什麼誤會。”林明茉扯起嘴角笑了笑，“也沒什麼好聊的。”
她的聲音無法控制地顫抖，令她的話可信度又低了些。
林明茉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情緒去面對盛淵。
“哦……林明茉，你難過嗎？”莫錚挑了挑眉毛，試探性地問道。
林明茉的呼吸微弱地一滯。
沉悶許久，她深吸一口氣，搖搖頭，“我沒有立場難過吧……”
頓了一下，她擡眸看向莫錚，嘴角扯出一抹微笑，“老闆，我真的沒事，我早就想過有這麼一天了。”
“真的沒事？”
“真的真的！”林明茉被問得有點不耐煩了，“反正我和他在一起也只是爲了分手禮物……你想想，我才陪他幾天，就得到一輛保時捷，不虧吧？”
“而且，我以後也會認真上班的，至少你作爲我的老闆，也應該開心才是！”
林明茉將眉眼擠彎，露出的笑容滿是得意之色。
她想起盛淵曾說自己演技很好，現在看來，真的是不錯。至少情緒切換掌握得很好。
“你……”莫錚眨了眨眼，還想說些什麼。
“好了，現在是下班時間，老闆你要是非得和我聊東聊西的話……要算加班工資的。”林明茉聳聳肩，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她現在只想回家躺着，吃一份甜甜的蛋糕奶茶，要是加上炸雞就更好了。
莫錚看着林明茉的臉好一會兒，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側過身，雙手一擺，做出“請”的手勢。
林明茉也不跟他假客氣了，揮手道了聲“拜拜”後，大步離開。
看着她瀟灑的背影，莫錚都懷疑是不是自己把林明茉看輕了。
她和盛淵之間，誰玩弄誰都不一定呢。
林明茉離開後不久，莫錚接到了盛淵的電話。
“莫錚，你見到她了嗎？”盛淵開門見山地問。
莫錚自然知道他在說誰，“見到了。”
“她……”盛淵頓了一下，伴隨着一次粗重的呼吸，盛淵沉聲問道，“她的情緒如何？”
莫錚以爲是盛淵犯錯後的愧疚心理作祟，便添油加醋地說道：“很正常啊，完全不受影響。”
“……”盛淵沉默。
“盛淵，她還是挺大度的嘛，一點都不介意你在外頭彩旗飄飄。”莫錚故意譏諷地說道，“你送她點小禮物，女人都喜歡的包包啊寶石啊，大不了轉賬嘛，這件事就算過了。別太擔心……”
莫錚還沒有說過癮呢，電話就忽然被掛斷。
盛淵緩緩地放下手機，拉着窗簾昏暗寂靜的房間裏，他的呼吸越來越重，眉頭越來越深，手指敲擊桌面的節奏越來越急促。
完全沒有影響……大度……
呵呵。
盛淵嘴角微微地勾起一個弧度，臉上的肅殺寒洌之氣愈發的濃厚。
他的心發出了無聲的拷問，林明茉，你爲什麼不介意？
憤怒也好，吃醋也好，委屈也好……
只要她給出一點反應，他都會說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