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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月是震驚的，驕傲如他，又豈會下跪，更何況他跪在自己面前。
記憶裏她下跪的一幕浮現在她的眼前。
厲璟灝眉頭蹙起，想把寒司夜一把提着丟出去，卻看到赤月露出的驚詫之光，而愣在那裏。
是啊！別說是赤月，就是他自己也沒想到，這樣驕傲，無情的男人，竟然也會有跪下懺悔的那一幕。
赤月平躺在牀上，掙扎着擡起手，指向寒司夜，虛弱道:“你，你滾，我，我不想見你。”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內心是崩潰的，對於眼前愛過的男人，她悔過，恨過，愛過，而繁華落盡，她早已經傷痕累累，連活着都用盡全力，而他還越發風流倜儻，有着成熟男人的味道。
不公平……
“赤月，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請你原諒我，即使是死我也無悔，”寒司夜的聲音帶着悲愴，絕望，眸子暗淡，滿臉都是悔恨之意。
此時此刻，他還能說什麼，他的錯別說是赤月，就是他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
看着赤月一個勁的流淚，厲璟灝心痛不已，立馬走到寒司夜身前，一把提起他的領子就朝着外面拖去。
“喂！你放開我……”，寒司夜怒吼出聲，整個人顯得極度不耐煩。
厲璟灝怒斥道:“寒司夜你還想幹嘛？月兒說了不想見你，不想見你，她的身體還怎麼禁得起你折騰，你給我滾。”
“我不，是我害了她，我得懺悔，除非她能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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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你瘋了，原諒誰，她也不會原諒你，我給你三分鐘，立馬滾，否則我叫保安了，”厲璟灝一邊怒吼，一邊試圖把他丟向外面，不料寒司夜在他沒注意的時候，一拳錘在厲璟灝肚子上。
這下赤月徹底被激怒，她冷聲道:“先生，你放他進來。”
她的聲音很小，可厲璟灝，寒司夜還是能清晰的聽到她的聲音，看着寒司夜走進去，厲璟灝就這樣靠在門口，心裏哽的慌。
寒司夜大步走進去，站在她的旁邊，淚水滑落，赤月是第一次看到他哭，可那雙暗淡的眼睛裏卻沒有一絲波瀾。
“月兒，我知道了一切真相，我來懺悔，你能原諒我嗎？”
赤月苦笑，眼眶含淚，用力的對着他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
看着她那幾乎黑得無法辨認的臉，寒司夜的心是悲痛的，那種痛，就連他爸媽死去，他都沒有如此痛過，直到此刻他才清楚的明白，他對她有着不一樣的感覺，以前被仇恨矇蔽，他感覺不到，而此刻這種愛卻讓他痛不欲生。
寒司夜朝着她逼近，剛坐下，卻被赤月擡起的手揮打在他的臉上，她眸子散發出殺意。
這一下雖然不痛，但是她手上的痂卻把他的臉刮出血，那道血痕不深，卻依舊橫在他的臉上。
寒司夜看着她，淡淡道:“月兒，你打吧！只要你能解氣。”
赤月冷冷道:“我打你，不是因爲你給我的傷害，也不是拿你出氣，而是你打了我的男人，他，你不配碰他一根指頭。”
這話，不僅厲璟灝愣住，就連寒司夜也詫異，詫異過後是深深地悲痛，撕心裂肺。
原來他給她的毀滅，還不如他給厲璟灝來的那一巴掌重要，他再也無法反駁，一句話也說不出。
而赤月再一次冷聲道:“如果你還有一點良知，想讓我好好活着，那請你離開這裏，看到你，我連活着都沒了力氣。”
赤月話落，轉過頭，淚水滑落。
寒司夜走了，離開的時候有些落寞，跌跌撞撞，一邊走一邊摔倒，直到他昏倒在醫院收費窗口門外。
厲璟灝看着閉着眼睛的赤月，輕聲道:“丫頭，謝謝你爲我打了他一巴掌。”
赤月搖搖頭，眸子含淚，“不用謝，他不配。”
厲璟灝吸了吸鼻子，猛然起身，淚水就要掉落，他立馬跑到病房的窗子口，用倒水的姿勢掩飾他剛剛的失態，只是沒想到，那淚滾落在他擡着的玻璃杯中。
赤月知道他在哭，可還是輕聲道:“先生！”
厲璟灝背對着的身體一顫，“丫頭，你是不是有其它事情瞞着我。”
赤月聽後，心口更加難受，她想翻身，卻痛的大汗淋漓，直接哼唧出聲。
厲璟灝嚇了一跳，立馬跑了過來，“你能不能別動？天氣那麼熱，你的後背已經開始潰爛，丫頭，你告訴我，到底要如何你才會不那麼痛。”
“我……”她咬了咬嘴脣，不知道該說什麼。
見她不說話，厲璟灝輕聲道:“要不，我們不要孩子，先救你命好不好？”
“不，不……”赤月哭着搖頭，她都這幅模樣了，要是不要孩子，那她活着還有什麼意思？更何況她撐着口氣活着就是爲了肚子裏的孩子，也爲了救雪兒。
“好，好，你別激動，”厲璟灝安撫道，看着她逐漸平靜，才低着頭道:“爲什麼不告訴我，你得了嚴重的病。”
“因爲我不想讓你擔心，我沒救了，唯一的念想就是孩子，求你，保護他，好不好？”赤月再一次懇求出聲，雙眸含淚。
厲璟灝低着頭，不敢看她，他怕自己忍不住，想去罵她，罵她爲什麼這麼不自愛？罵她爲什麼永遠考慮別人？而不顧自己。
想了許久，他還是輕聲道:“我不勉強你，可是你爲什麼瞞着我？你得了癌症”。
“我……我”，赤月不知道如何回答？可正是因爲她這樣，厲璟灝心裏更加難受，他在想或許她從來沒愛過自己吧！
“好，你別說了，我們來上藥。”
兩個人陷入沉默，他在上藥，她就在閉着眼睛落淚。
……
堅持了一個月，赤月的病終究還是惡化，全身潰爛，結痂的皮膚整塊整塊掉，掉過以後鮮血淋漓，觸目驚心，她連上廁所，吃飯都成了問題，只能喝點粥水，醒來的時間也很短。
這個月厲璟灝沒日沒夜照顧，實在是熬不住了，沈微和南飛來替他，而寒司夜自從那天昏倒後就得了胃穿孔，住了一個星期的院，每次來看赤月，都是隔着病房悄悄地看她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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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月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厲璟灝急的頭髮都白了好多，那張以往俊美妖孽的臉，也變得疲憊不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