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中雖含調侃,卻也掩不住一絲擔憂。
“我沒死?你……也沒死?”
凌茉回的臉上先是閃過一陣迷茫,隨後恍如撥雲見日,明白了眼前的狀況。
傅言晟見狀,伸手輕輕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既不過分也不輕柔,迫使她不得不正視自己那雙深邃的眼眸,一字一頓地問道:“你就這麼希望看到我死嗎?”
語音中帶着難以名狀的複雜情感。
凌茉回抿緊了脣,目光中滿是難以掩飾的反感與疏離,卻並未言語,任由心中的情緒在眼底翻涌。
傅言晟見她沉默,輕輕地嘆了口氣,最終還是鬆開了手,那動作裏似乎藏着幾分無奈:“凌茉回,你以爲曾茂真有那膽量獨自策劃如此驚天的陰謀?”
“背後若沒有你這棵大樹爲他遮風擋雨,他怎敢如此肆無忌憚?”
凌茉回的話語中帶着幾分尖銳的譏誚,鋒利如刀,直指人心。
傅言晟面色一凜,認真道:“若非我如此佈局,又如何能將他背後更大的那只‘魚’引出來?”語畢,他眼中閃過一絲不容忽視的決絕。
凌茉回聽罷,似乎對傅言晟有了新的認識,看向他的眼神也柔和了幾分:“這麼說,你並非真心與曾茂狼狽爲間?”
雖然未得到直接的回答,但傅言晟微妙的表情變化已說明一切,他冷冷地說道:“朝廷的水深不可測,遠比你想象的要複雜,你本就不該涉足。”
“那你爲何要傷害鄭家軒?”凌茉回的聲音中帶着明顯的不滿與質問。
傅言晟挑了挑眉,語氣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嚴厲:“你爲了他,不惜以身犯險,他承受一點懲罰難道不是理所應當?”
凌茉回抿抿嘴脣,堅定地道:“那是我自己的決定,與他無關。”
“如今局勢緊迫,昨晚我們的行動恐怕已引起對方警覺,粉嬋是否值得信賴還需考量。”
凌茉回的話中透露着不容忽視的緊迫感。
“曾茂能讓粉嬋出現在我面前,背後必有私下交易。昨晚那場大火,說不定曾茂已有察覺,我們不能再拖延了。”傅言晟的語氣中多了幾分果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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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整裝待發,隨我一同進宮,面聖揭露曾茂的滔天罪行!”
命令下達,語氣不容拒絕。
凌茉回嘗試動了動身體,只覺頭痛欲裂,料定是傅言晟出手時過於用力,無意間傷到了她。
正當她欲擡手抱怨,卻意外發現傅言晟的手臂也被繃帶纏繞,不由得詫異道:“你也受了傷?”
傅言晟斜睨了她一眼,語氣中帶有一絲無奈與自嘲:“這不都拜你所賜?”
言下之意,兩人的傷勢均因這場風波而起。
凌茉回見狀,不由自主地嚥了咽口水,心中暗自懊悔,小聲辯解道:“你若早些說明白,我又何必如此拼命?”
“你先去,把鄭家軒和徐晏清找來。他們手中掌握的關鍵信息,足以讓曾家這次徹底栽跟頭!”
話語間,傅言晟已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間。
凌茉回立刻吩咐身邊的侍女墨畫前去尋找鄭家軒。
此時的鄭家軒正躺在家中修養傷勢,收到消息後,二話不說便強忍疼痛出門,去找徐晏清會合。
一行四人,踏入皇宮門檻,其中三人帶傷,唯獨徐晏清看上去還算完好無損。
皇帝初見他們,誤以爲是來助其調和內部矛盾,細問之下才恍然大悟,原來竟是爲了上達天聽,揭露權臣的不法行徑。
“皇上,微臣今日要彈劾之人乃戶部尚書曾茂。此人不僅與滄州知府王燁合謀私吞賑災銀兩,導致滄州數千無辜百姓活活餓斃;更與山川縣令沆瀣一氣,濫徵稅賦,與漠北盜匪勾結,洗劫商賈財物。上述種種罪惡,均有確鑿賬簿爲證,請陛下明察秋毫,主持公道!”
傅言晟的話擲地有聲,字字鏗鏘,振聾發聵。
傅言晟話音落下,空氣似乎凝固了一瞬,鄭家軒與徐晏清緊接着上前,手中的證據在陽光下閃爍着冰冷的光華。
鄭家軒語氣沉穩,每一個字都彷彿攜帶着千鈞之力:“曾茂之側,藏匿着一位名叫陸飛的高手,此人早年曾爲叛臣王燁的左膀右臂,若能將其擒獲審訊,真相定然昭然若揭。”
徐晏清緊隨其後,遞上一份密密麻麻的書信記錄,封面已微微泛黃,卻掩不住其中信息的震撼:“這是一份詳盡記載曾茂近來與宮廷高官私下交易的清單,望聖上細察,內中詳情,足以令人瞠目。”
凌茉回的心隨着這些證據的呈現一點點下沉,直至傅言晟提及曾傑,她不禁微顫。
傅言晟的眼神驟然變得如炬,怒意彷彿要衝破眼簾:“聽聞曾傑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對林夫人無禮,此等禽獸行徑,天理難容!”
凌茉回輕柔地點了點頭,眼神中卻有着不容忽視的堅定:“確有此事,多虧家軒及時援手,我才免遭其害。”
傅言晟強忍心中怒火,拱手向皇帝進言,聲音激昂:“對這般侮辱良家婦女之徒,理應處以極刑,以儆效尤!”
皇帝面色鐵青,手指因憤怒而不自覺顫抖,掃視過眼前的一件件鐵證,終是拍案而起:“傅愛卿所言極是,朕絕不會寬恕曾傑及曾家任何一人!”
隨即,一道不容反駁的旨意下達,御史臺接令,即刻整裝待發,目標直指曾家,誓要將這個權勢滔天的家族連根拔起。
凌茉回悄然退至殿外,走廊的陰影中,一個身影如同幽靈般一閃而逝,那是韓子豐,他的出現如同謎一般,讓人不由自主地好奇與戒備。
凌茉迴心中疑惑更甚,此人究竟有何種身份背景,竟能自由出入皇城?
傅言晟的呼喚打斷了她的思緒,兩人匆匆離宮,傅言晟策馬前奔,臨別時話語擲地有聲:“茉回,你先歸府,我還有要事處理。”
肩負着案件的關鍵角色,傅言晟直奔御史臺,準備深入調查。
徐晏清亦決定同行,其父爲御史中丞,對於這等大案,父子同上陣,自是義不容辭。
留下的鄭家軒與凌茉回相對無言,最終鄭家軒吐露心聲,目光堅決:“我要親眼看到曾茂伏法,以慰雙親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