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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父母?
藺瀾萻死死扒住車門:“這是的確是應該的,但……”你好歹給我點時間準備啊!!!
上午見老師,晚上見父母,要不要這麼卷的!
季晏垂着眸,語氣很淡定:“早死早超生。”
藺瀾萻:“……”
這麼說自己爸媽真的好嗎。
然而二十分鐘後,她才知道——
季晏口中的“早死早超生”,指的是他自己。
…
“親愛的兒子,準備好迎接老母親的怒火了嗎?”
兩人剛到門口,就見主位上的美婦人緩緩露出了一個優雅的微笑。
隨即她身邊瞧着威嚴穩重的男人,不動聲色地舉起了棍。
——真棍。
藺瀾萻緩緩地睜大眼睛。
下一秒,對面舉着棍就衝了過來。
!!
藺瀾萻身形靈巧地側過,眼一擡。
季晏已經被追着退出了房間大門。
“……”欸?
她默默地擡了擡指尖。
“沒事,隨他們去。”遲裴衣站起身,將女孩拉到自己身邊,細細打量。
藺瀾萻同樣看着眼前的女人。
眼角已經有了細細的皺紋,可依然大方又漂亮。一身簡潔的打扮,讓人輕易感受到親近。
遲裴衣眼裏浮現笑意,柔聲說:“小萻吧?我是媽媽。”
藺瀾萻小幅度點了點頭,眸光水潤潤的。
季媽媽好溫柔。
可她還是有些緊張,不由又看了眼門口,“那個,他們……?”
“臭小子不像話,合該敲打敲打!”遲裴衣襬擺手,一邊讓服務員上菜。
“咱家的規矩都不講了,居然敢這麼隨便哄騙小姑娘領證。”她笑得一臉“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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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小姑娘·二十歲·瀾萻:“……”呃。
“不是我們老派,只是不想委屈了你們。”
女人看着她的目光很溫柔,好像她此刻不是季晏的母親,而是站在同爲女人的角度同她推心置腹。
藺瀾萻心頭觸動。
“謝謝你阿姨。”她抿脣一笑,“其實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他已經做的很多很多了。反倒是我,一直給他添麻煩。”
遲裴衣笑着搖搖頭:“其實我也真的沒想到。我們倆夫妻環遊世界,這還沒半圈呢,居然收到小二結婚的消息了。差點以爲詐騙短信。”
藺瀾萻有點不好意思,蹭了下臉頰。
“他不是那麼容易卸下心防的孩子。所以我就在想,你一定很好。”遲裴衣坐在她面前,仔細看了她一遍。
“你別看表面上看,他什麼都有,哪哪兒都好。但其實只有你,是獨屬於他的唯一。”
親情、友情、事業……彷彿小二都不缺。可是只有這個女孩,是他獨一無二擁有的。
“你們有長長久久的未來,不必計較一時的短淺和得失。什麼‘他給的多’啦、‘麻煩’啦?”遲裴衣懶怠地一笑,“婚姻又不是生意,還講究絕對的公平?難不成等他病了、老了,照顧一次還等價折算?”
藺瀾萻被她的語氣逗笑了,但她認真點頭:“嗯。”
最最起初的時候,就是怕他給的太多,她還不起。也害怕失去,要是對方離開會不習慣。
她身邊沒許多朋友,更別提年長的女性長輩。這些事,沒有什麼過來人和她講過。
…
等季晏和他的老父親季秣再次出現的時候——
桌邊,他媽看起來欲言又止的,拉着他媳婦正悄悄地問看上他的什麼。
小姑娘實話實說:“我大概就比較膚淺。媽媽你不知道,在我們美術界,他的臉是……”
季晏:“……”
遲裴衣摸了摸她的頭髮,真誠道:“孩子,看人不能光看表面。臉能當飯吃嗎?”
季秣:“……”
不能嗎?
彷彿才注意到兩人歸來般,遲裴衣擡了擡眼睛,“快來吃飯吧。我們都吃半輪了。”
季秣在她身邊坐下。
遲裴衣微笑:“打了?”
季秣嚴肅地肯定:“打了!”
季晏同樣在藺瀾萻身旁坐下了,聞言轉頭寬慰她:“放心,沒打到。”
打了,但沒打到。
藺瀾萻:“……”
季秣重重咳了一下,眼刀子飛過去——在我老婆面前,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季晏淡淡挑眉——我老婆面前,臉不能丟。
眼神激烈交鋒。
《父與子》
嘖,人老力衰啊。對此,遲裴衣絲毫不意外。
“對了!”她轉頭道,“老季,咱給兒媳婦的禮物呢?”
季秣立即發了信息。
很快,一幅幅畫板被運了進來,在桌旁拍成一列隊。
“唰——”
幕布齊齊被揭開。
“……咳!”藺瀾萻差點沒嗆到。
“阿晏跟我們說,你喜歡畫畫?我們不剛好在外邊嘛,就順便在拍賣會上買了一些。”
遲裴衣興致勃勃地朝那些畫努了努下巴,“我不懂畫,就把幾幅據說有名的都買了。你看看喜歡嗎?”
語調輕描淡寫,像是在說剛買了幾株大白菜。
藺瀾萻看着十幾幅堪稱國寶的名家之作……
默默給財大氣粗的季媽媽豎起了大拇指。
…
回來的車上,藺瀾萻拉着季晏。
“那些畫真的很貴。”她神情認真地強調,“裏面最少也要上百萬。更別提還有一幅達芬奇的素描!”
那大概是現世裏私人手中僅存的八幅達芬奇畫作之一。
“我記得上一次這一幅拍賣,就刷新了拍賣行的記錄……將近8000萬。”
這真不會破產嗎?
藺瀾萻眼巴巴地盯着季晏。
男人端正地開着車,用那張好看的臉對着她:“沒事,他們有錢。”
這就是有錢人的快樂嗎?藺瀾萻扶住額。
她覺得她好像草率了。
“你們家到底做什麼的?”不是書香門第嗎,底蘊這麼厚?
藺瀾萻撐着窗沿看他,“不是說你哥哥教表演、嫂子做科研、弟弟搞體育?”
“對。”季晏淡定道,握着方向盤的手紋絲不動。
這個人得天獨厚,連手都極爲漂亮,修長又不失力量,搭在黑色的轉盤上,手背骨節分明,但青色脈絡隱隱浮現。
藺瀾萻不由多看了兩眼。
窗外霓虹不時掠過,男人的側臉被拂掠的燈光,勾勒得又冷又欲。
咳!
藺瀾萻不經意地清了清嗓,“然後呢?”
紅燈亮起,季晏踩下剎車,言簡意賅幾個字:“我父母開公司。”
“……”
藺瀾萻腦殼疼。
季晏一臉無辜:“陸滿提過一嘴你的理想對象。那就好比招聘,人在應聘的時候總會強調優勢,‘適當美化’一下劣勢吧。這叫,說話的藝術。”不算騙人。
“而且,那是他們有錢。不是我的錢。”他義正言辭地道。
藺瀾萻:“……”
您別說,還真有道理。
得!她的確曾經跟陸滿說過,喜歡環境簡單的人家,否則利益糾葛太多會不安生。這人怕是以爲她真就不考慮商人了。
藺瀾萻有些哭笑不得:“對事不對人好吧!”
咱就是說,的確有概率大小的問題,但並不能一棍子打死。
就好像書香門第裏也不都是君子,那麼資本家中也不全是勾心鬥角吧。
“再說誰年輕時候沒個幻想?比如想嫁個醫生啦、嫁給像偶像那樣的人啦……但長大後真遇到了那個人,這些個所謂的標準,不就形同虛設了?”藺瀾萻笑得眼眉彎彎。
季晏皺起眉:“你喜歡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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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有偶像?”
“……”
“哪個,有我長得好看?”
“……你夠了。”一個大男人出賣色相是值得驕傲的嘛?
她絲毫忘了。是自己先說喜歡他的臉的。
季晏默默地看了她一眼。那神情瞧着,竟有幾分莫名的委屈。
“……我那只是舉個例子!”藺瀾萻靠近他,眸光熠熠。
她的眼睛偏杏眼,乾淨清澈,給人清純嬌憨之感,但眼尾略微上揚,瞳眸漆黑,平日裏就有比較強的冷感,像是拒人千里的清冷。
而此時,這雙眼睛在飛馳的霓光裏,燦燦又漫漫,比窗外的月亮還要浪漫。
“我很喜歡你的家人。”她認真說。
季晏擡了下眉毛,片刻,壓低嗓音:“只是‘我的家人’?”
……藺瀾萻怎麼覺得有點熱。
前方車流擁擠,季晏跟着停下車。
藺瀾萻掙扎了那麼一下下,眨眨眼。
飛快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最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