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嫡福晉換了身衣裳出來，李氏連忙迎上去，福身道：“福晉，這兩個孩子上次進宮向德妃娘娘請安還是過年的時候。算來已經一個多月沒見到他們的瑪嬤了。”
“妾身想帶這兩個孩子跟您一塊去給德妃娘娘請安行嗎？”李氏笑眯眯看着烏拉那拉氏。
不行。嫡福晉在心底這樣說。
看她遲疑，李氏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腦袋。
弘昀適時開口：“大額娘，弘昀好想瑪嬤。大額娘帶着弘昀好不好。”
嫡福晉其實對李氏挺無奈的。
李氏才在她跟前給雲舒上了一次失敗的眼藥，這就急急去宮裏請安。安的什麼心，她門清。
這是又要折騰了。
雖然一開始她特意扶持雲舒，是想接着雲舒來打壓李氏，好給自己狠狠出幾口惡氣。
但她這人大約實在生不出來什麼太壞的心腸。見李氏在雲舒那兒碰了幾次壁後，對這種事已經興致缺缺。
她現在就希望後院祥和，過安生日子。要是哪天一覺睡過去，直接去地底下見她的弘暉才好呢。
可李氏拿了孩子當藉口，她不好回絕不帶她進宮。
總不能攔着孫子去見嫡親的祖母吧。
這位李側福晉明明吃了好幾次虧，還是不不死心要生事。
何苦呢？
罷了，反正攔不住。她想去便去吧。
權當是雲舒如今獨得四爺寵愛，必須要承受經歷的事情吧。、
“上車吧。”烏拉那拉氏沒再說什麼。
車輪子吱呀吱呀轉了一刻鐘多些，就已經到了神武門。
從御花園東邊長街一拐，走一段便到了永和宮。
宮裏，德妃正逗貓。
瞧見李側福晉帶着孩子來了，招了招手：“過來給瑪嬤瞧瞧。”
“瑪嬤，弘昀學了兩首詩。”弘昀走過去，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李氏。
李氏連忙道：“上回請安的時候，這孩子背個詩背的磕磕絆絆的。回去以後天天纏着人教他，學的特別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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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神情淡淡：“是嘛，背來聽聽。背得好，賞你梨花糕吃。”
弘昀背了兩首，還算流利，德妃示意宮女給他拿點心，然後又看了看一直被李氏抱着的弘時。
逗弄了兩下，心底想起了一件事，便對着面前的烏拉那拉氏開口：“你身體調養得如何了？”
烏拉那拉氏一聽就知道德妃又要開始老生常談了。但她的身子已經不能生育了。
不僅不能生育。當年生弘暉時她難產，撕裂太嚴重，下面早就面目全非。
別說四爺對她有沒有興趣，這些年其實她早就對四爺沒有任何肉體上的興趣了。
別說對四爺沒有，就算換個男神仙來，只怕也勾不起她的半分興致。
不過，這些事她是不會告訴德妃的。
看她沒直接答話，德妃又道：“你別嫌本宮唸叨。開枝散葉乃是皇家的要緊事。總是本宮不說你，將來若你們府裏總是只有弘昀弘時兩個小阿哥，免不了皇上也會過問。”
烏拉那拉氏只能用話搪塞：“兒媳身子尚好。額孃的心情兒媳明白，只是子嗣的事兒看緣分，急不來。”
李氏在旁邊拿帕子掩着嘴，幽幽地嘆了口氣。
德妃能從一個宮女走到今日永和宮主的位置上，且位列後宮四大妃之一，見過的聽過的事情不要太多，立即明白李氏有話要說。
“你嘆什麼氣？”德妃問李氏。
李氏搖了搖頭，又嘆氣：“妾身是爲福晉難過。總是福晉身體調理的再好又如何，可四爺總不來眷顧，縱是仙女也生不出來孩子呀。”
老四竟然不眷顧四福晉？
德妃有點意外，老四不是最講究規矩了嗎？初一十五難道都不去福晉房裏？
烏拉那拉氏一看德妃皺眉，連忙解釋：“沒有的事，四爺每月初一十五都是在兒媳房裏的。並非不眷顧兒媳。”
德妃臉色好了些。
“可光指着初一十五這兩天，什麼時候才能懷上孩子呀，”李氏在旁邊又插話：“娘娘您是不知道，四爺如今一個月有二十多天都是讓雲格格侍寢的。”
“以前四爺不也是一個月有大半個月都讓你服侍嗎？”嫡福晉直接揭開李氏的歷史：“難道只許你得寵，別人不能有好時候？”
德妃皺眉看了一眼面前的兩人，雖然不喜歡正經兒媳婦和小妾在自己跟前吵架，但李氏又當又立，且嚼舌根太明顯了。教訓她兩句也不多。
但是，雲格格這個人，讓她有些在意。
再想想四爺後院的女人們，德妃開口：“雲格格，是新進府的那個鈕祜祿氏？”
烏拉那拉氏點頭：“額娘記得沒錯，正是她。先前選秀時您也見過一面。”
“似乎長得不錯。”德妃仔細回想了一下，對雲舒的臉僅存一點模糊的印象。
但想起前些天的事，她心裏不高興了。
烏拉那拉氏瞬間就察覺到德妃的情緒變化，連忙道：“鈕祜祿氏進府日子短，四爺新鮮些，讓她服侍多些也屬正常。”
李氏又插嘴：“可是四爺專寵的也太久了。這都快半年了。”
烏拉那拉氏真恨不得堵住李氏那張欠嘶的嘴，當下絲毫不留情面：“當年你專寵幾年，自己都忘了？”
可是，我那專寵叫專寵嗎！！！！
李氏在心底咆哮。
她是個易孕體質，一碰就懷孕。所以，這麼多年承寵的次數根本就不多！
而且，四爺從沒在她房裏留宿過！
她沒懷孕時，碰一下就懷上了，便只能過素日子。
她懷孕後，四爺去看看她，看看孩子，待個把時辰也便走了。
誰家寵妾過的是這樣的素淨日子呢。
但是再瞧瞧雲舒，每次去請安基本都一身疲憊，一看就是三天兩頭顛鸞倒鳳夜夜笙歌。
憑什麼她得寵是虛的，還要擔着受寵的名頭。而云舒得寵是實的，偏還不讓說！
被烏拉那拉氏這麼訓了一句，李氏不敢在德妃面前造次，但是故意微微垂首，小聲辯解：“妾身當年得寵時一直都規規矩矩的，要麼安心養胎，要麼教養孩子。可是雲格格，隔三差五出門，實在有恃寵而驕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