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檸是你的守護天使。”
大天使走後，洛啓宸看着林晚檸的睡顏，撫摸過她棉白色的長髮，“原來，你是那只小羊羔。”
幾千年前的記憶已經十分遙遠，洛啓宸並不記得自己在天堂的時候，還有這樣一次無意的善舉。
不過結果他是意外且滿意的。
難怪，檸檸能讓他體會到做人類時的一切感受，從一開始，她就是爲他而生的。
“該不會哪裏搞錯了吧？”洛啓宸輕笑，“這麼倔的羊羔，我可沒見過。”
林晚檸在睡夢中，感覺到有誰一直在輕拂她的羽翼，如同在一點點捋順她的靈魂。
溫暖又安全，就像曾經她在天父身邊，聽他教化萬物的時刻。
再醒來，大天使已經走了，身邊空蕩蕩，但依舊有一盞亮起的小夜燈。
羽翼一點不痛，上面的繃帶也已經全部拆掉了。她試着動了動，一點問題都沒有。
可，這雙翅膀還有什麼用？天使長說，她回不了天堂了。
她也不能揹着這對羽翼在人間到處行走，無論是人類還是惡魔，看到都會把她當怪物驅逐。
何況她還和別的天使不一樣，有一對異色的雙翅。
也許她就只能一直待在這個房間裏，直到消亡。
想到這裏，她又躺倒了下去。
不想了，天使沒有愛和希望，存在不了多久。
她不如放過自己。
“檸檸。”洛啓宸敲門。“醒了就出來，不要一直窩在臥室裏。”
不聽不聽。
洛啓宸乾脆直接打開門進去。
一眼看到牀上的小鼓包，腦袋也埋在枕頭下面。
上前拉開枕頭。“這是新遊戲？”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讓林晚檸想到曾經他們的相處。
“流氓！”
洛啓宸一愣，轉而笑了。
“檸檸，不要鬧彆扭了，你是我的，這是註定的。”
“我不是不是！”林晚檸把腦袋埋在牀單裏。
“那我的詛咒再次發作，你的任務就失敗了。”
林晚檸看他了，“不是說詛咒解開了嗎？”
“你以爲詛咒這麼好解？隨時都可能再發作。”
“騙我的？！”林晚檸對他的信任直線下降。
洛啓宸嘆口氣，“答應過你，不會再騙你了。”
但被騙過的林晚檸依舊懷疑。
“檸檸，你要怎麼樣才能相信我？”
林晚檸也不知道。
畢竟洛啓宸沒有信仰，沒有什麼可以束縛他。
“手伸出來。”洛啓宸對她說。
林晚檸見他神情認真，想了想，還是把手遞了出去。
洛啓宸在她手心畫了個沒有痕跡的心型的圖案。
第一時間吸引林晚檸注意力的並不是洛啓宸的舉動，而是他那雙滿是傷痕的手。
“你……”的手怎麼搞的。
憋住，不許自己問他。
“嗯？”洛啓宸擡起眼眸，溫柔地看她。
明暗交錯的光線下，他的臉愈發漂亮，這種中和了雌雄兩種性別的美貌，幾乎可以奪走任何生靈的心。
林晚檸閉了閉眼睛，努力讓自己保持清明。
嘖。洛啓宸內心嘆息，蠱惑之術已經對她無效了。
“檸檸，我許下了血族的誓言，以後要是再騙你，你的手心就會有光亮起。”
林晚檸看自己的手，空空蕩蕩的，竟有這麼神奇的東西存在？
她迫不及待要實驗一下。“你騙我看看，我試試真假。”
……
“怎麼試？我答應過你，不會騙你了。”
“一加一等於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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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林晚檸皺眉，“你要說等於三！”
……
“等於三。”洛啓宸爲自己的智商哀悼。
手心果然有一個心形的光暈亮起。林晚檸驚歎。
“你再回答，二加二等於幾？”
“五。”
“雞兔同籠，20個頭，46個腳，有幾只雞，幾只兔？”
暗淡的光線下，一只吸血鬼和一只天使，做了半小時的數學題。
且不限於正反向追擊，不規則三角形面積，三元三次不定方程，多元函數等等的極限拉扯。
“好玩嗎檸檸？”洛啓宸在無數擦邊的錯誤答案裏，成功過關。
“還行。”林晚檸沒想到洛啓宸竟然能接得住她的考驗。
而且他說的那個檢驗的方法，真的很好用。
“既然放心了，那我們來說說以後的生活好嗎？”
什麼以後！林晚檸後知後覺的怒氣再次升上來。“洛啓宸，你以前爲什麼騙我？！”
“因爲……”無數答案在心中轉過，最後回答她的三個字卻是，“我害怕。”
害怕？“有什麼好怕的？”林晚檸問完，忽然又有點明白。
就像她被強行帶回天堂時，對洛啓宸的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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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你會討厭我，離開我。畢竟你說過，吸血鬼都是老鼠。”
林晚檸沒想到當時無意的一句話，對他的影響這麼深。
“我當時，不知道你……而且，天使課堂學的東西，就是這麼描述的……”林晚檸見洛啓宸神情苦澀，最終還是放軟了音調，“對不起。”
還是他熟悉的天使。
“檸檸，對不起騙了你，能原諒我嗎？”
要原諒他嗎？
林晚檸很迷茫。
理智告訴她，因爲洛啓宸的隱瞞，自己很可能失去了做天使的資格。
但在感情上，她又明白，這件事情她是自願的，說到底，她怪不了洛啓宸什麼。
洛啓宸看出了她的遲疑。
他腦中閃過了一百種辦法，可以讓她原諒他。
但那都是套路，沒有感情。
日後每當檸檸想起這件事，都會再捋一遍這種情緒，最終這件事情會變成一根刺，橫在他們中間。
不行，不能急。
今天對於他們之間關係的修復，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檸檸的天使之心也需要慢慢成長。
“沒關係，檸檸，你可以慢慢想，我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