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酒館雖然小,但每天的收入,絕不會只有一二兩銀子的進賬。
剛才駱瞻雲才點了五個菜,幾碗米飯,沒有吃酒,就花了三百來文。
其他十幾桌,不少人都在吃酒,點的菜更多,一桌的酒菜,少說也在五百文以上。
十來桌,就是五兩以上的收入了。
而這是一個時辰的進賬,到了晚上,大家收工時,會有更多的人前來吃酒。
除去淡季,這個酒館的收入,一個月少說也有百兩好賺。
記錄的收入寫得少,繳稅就會少!
按着現在二兩銀子繳稅一百二十文的規定,這家酒館記錄的日收入,全都在二兩銀子之下。
而日收入不到二兩的,則不收取商稅!
可記錄的賬本上,只有五天的收入,勉強超過二兩。
逃避商稅,逃避得明目張膽!
歪嘴劉,打的一副好算盤,如果她發現了鋪子,歪嘴劉就說是掛靠她的名號,只需出五天的商稅,若是她沒有發現,歪嘴劉就明目張膽的不繳稅!
“從今天起,你別替劉勝辦事了。”李貞兒收了帳本,目光清冷看着劉嬸,“跟着我吧。”
劉嬸擡頭,“公主……”她表情猶豫。
“你不想跟着我也可以,我還活着,你覺得,劉勝還能活?韋季衡的平安日子,還能一直過着?我會任由他們逍遙,佔着我的莊子?”李貞兒冷笑。
劉嬸嚇得撲倒在地,“公主,可是奴婢的家人還在莊子裏啊,奴婢的女兒女婿都在莊裏當差,要是奴婢跟着公主了,駙馬爺不會放過他們,求公主開恩。公主要奴婢做什麼都行,求公主別讓奴婢離開莊子。”
李貞兒的目光,又落在帳本上,“如此說來,你有難處?”
“是,奴婢確有難處。”劉嬸跪倒磕頭。
李貞兒收了帳,放入懷裏,“那好,你先別回莊子,今天先跟着我去辦件事情,辦好了,我讓你回去。”
劉嬸眨了下眼,“公主,您要奴婢做什麼?”
李貞兒看着她,“跟我去縣城,我們一起去縣令那兒告劉勝!”
劉嬸嚇了一跳,“公主,怕是告不了啊。”
“如何告不了?”
“前些日子,公主的……喪事上,縣令去莊子裏,見到劉管家還拱手問好呢,十分巴結的樣子,這樣子,哪裏告得了?”劉嬸搖搖頭。
李貞兒冷笑,“還沒告呢,你怎麼知道告不了?縣令如果不審這個案子,我就去府城告!我連縣令一併告了!”
劉嬸更是驚訝了,“公……公主,這……行嗎?”
“去試試!你陪我去就好,凡事有我頂着,你怕什麼?”李貞兒站起身來,“時辰不早了,咱們先找輛車。”
劉嬸被李貞兒的銀針紮了兩下,她擔心李貞兒不給解藥了,不敢不聽。
只得硬着頭皮說道,“是,公主。”
“到了外面,別喊我公主,叫貞娘。”
“知道了,貞娘。”
酒館的前門那裏,有駱瞻雲他們,李貞兒沒從前門走,拿了賬本,帶着劉嬸,從後門離開了。
她身上的銀子全被駱瞻雲搜走了,便叫劉嬸去找馬車。
劉嬸回道,“我來時,坐着驢車來,公……,哦,貞娘不必擔心車輛。”
李貞兒點了點頭,“那便好。”
劉嬸的驢車,停在小酒館後門的一處空地上。
兩人坐上了驢車。
劉嬸駕着車,帶着李貞兒離開了集市,往縣城趕去。
再說酒館那裏。
駱瞻雲安撫好林巧香,卻一直沒等到李貞兒下樓來,他的神情,馬上不悅起來。
駱青梅在一旁抱怨道,“二哥說她在樓上整理頭髮,怎麼這麼久了,還不下來?她是不是不願給巧香姐看傷?她怎麼這麼小心眼?二哥說她兩句,她還生氣了?巧香姐是二哥的恩人,那就是她的恩人!連恩人都不想救,這是什麼小人心?”
“二嬸嬸的頭髮好長,不好梳,所以慢,小姑你等等她,她會下來的。”駱小草心聲地替李貞兒辯解。
“得了吧,比她頭髮長的人,多着呢,就沒見她這麼慢的!她八成是故意的,不想下來幫忙!”駱青梅朝駱小草翻了個白眼。
林巧香咬了咬脣,“算了,她可能真的在整理頭髮,你們別催她。”
“巧香姐,她叫人打你,你還替她說話,你太善良了,難怪被她欺負!”駱青梅搖搖頭。
“青梅,你去催一催她!叫她快點下來。”駱瞻雲不想等了。
“是,二哥。”駱青梅揚了揚眉,轉身進了酒館,往樓上跑去。
她一邊走,心裏一邊冷笑。
惡女人,你一個人在樓上,沒人幫忙,你死定了!
她擼着袖子,蹬蹬蹬到了二樓。
駱青梅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找,但是,沒有找到李貞兒。
她疑惑地看看四周,只得下了樓,回到前門外的牛車那裏。
“二哥,那個女人不見了!”
駱瞻雲吃驚道,“都找過了嗎?二樓有四間屋子,全都找過沒有?”
“找了,那四間屋子的門開着呢,樓上沒有吃酒的人,一個人也沒有。”駱青梅冷哼,“她是不是不想給巧香姐看傷,先走了?真是惡毒自私的小人!二哥,你快休了她!”
駱瞻雲的眉尖緊鎖,將林巧香扶穩。
他擡頭,對駱青梅道:“你守着你巧香姐,我去找找她。”
“找什麼呀,讓她走了!”駱青梅翻了個白眼。
林巧香拉着駱瞻雲的手,“瞻哥哥,你還是找找她吧,不管怎麼說,你買她回去,也是花了銀子的,再說了,她是外地人,頭一次來集市上,要是走丟了呢?或是……被別的男人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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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是跟別的男人跑走,或是被別的男人拐走賣了!林巧香心裏冷笑。
那等女人,根本配不上駱瞻雲!
以前,駱瞻雲那麼聽她的話,她家有農活,喊一聲駱瞻雲,駱瞻雲二話不說就去她家幫忙。
可是,自打那個女人來了後,駱瞻雲就一次也沒有去她家!
害得她家只好請別人打短工,花費了不少銀錢!
那個女人,早該滾走了!
駱瞻雲想到街上不懷好意的男人,對李貞兒的調笑,臉色越發陰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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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回來!”說完,他大步走進了酒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