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汐不由有些好笑,抽出袖子裏的帕子,退回去,包住楚宴曄的那只手,仔細擦拭。
“此處沒有水,回府後再好好清洗,我這帕子用藥汁浸泡過,可以消滅一切細菌,擦過之後,保證手上不會再有碧喜的味道。”
楚宴曄看着林雲汐認真給他擦手的側臉,眸色動了動,深如幽潭的眸子,透過林雲汐彷彿看到了其他什麼人的影子。
恍神片刻後,他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負在了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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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宴曄眯起了眸,整個人如同大霧中的那株鳳尾花,怎麼也看不清楚原來模樣,聲音清冷而疏遠。
“林雲汐離本王遠點,別自作多情以爲本王今日這麼做,是爲了幫你。若是因爲你再惹事,從而耽誤了蘇芸的治療,本王一定拿你……做花肥!”
得,終於不是喂嬌嬌了,勉強算有點進步。
林雲汐撇撇嘴。
回去的馬車上,想到楚帝總是時不時對她露出來的殷勤態度,就感覺自己是被毒蛇盯上的蛋糕。
林雲汐又笑眯眯的,往閉目養神的楚宴曄身側挪了挪。
“王爺,我剛剛仔細想了想,顧少夫人的啞疾不宜拖延,明日我就去城西竹苑給顧少夫人複診,順便再親自到山上給顧少夫人找草藥。”
林雲汐着重“親自”兩個字。
楚宴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示,可真難討好。
林雲汐自不自覺就揪住了楚宴曄的袖子。
“王爺,你也很快要泡第三次藥浴了,我也要準備給你施針了,同時給兩個人施針治療,我肯定會很累,唉……我小胳膊小腿估計會有點吃不消。不過沒有關係,一切爲了王爺,我做什麼都可以的。”
林雲汐自說自話地喋喋不休,楚宴曄沒有表情的臉上,終是出現了一抹不耐。
他揮手甩開林雲汐揪住他袖子的手,睜開了那雙好看的鳳眼,裏面帶着洞察一切的敏銳。
“聒噪,你究竟想要說什麼?”
眼見自己的謀算得逞,林雲汐見好就收地坐好,一臉虛心請教地開口。
“宴王殿下,我一直想不明白,爲何皇上一定要讓我嫁進皇家?”
接着,林雲汐做發誓狀。
“我先申明,我沒有半點要爬牆的意思,我只是感覺皇上在撮合我跟楚玄墨。那個…我都嫁給你了,皇上還在打這樣的主意,我覺得不止是因爲我爹那二十萬舊部。”
楚宴曄瞥林雲汐一眼,像是不滿。
“你不就喜歡招惹老三!”
“呵呵。”林雲汐乾笑兩聲,她都聽出來了,楚宴曄這是還在在意楚玄墨要帶她騎馬之事。
男人的佔有欲應該是天生的吧,哪怕不喜歡,在自己地盤上的東西,就不許任何人染指。
此時有求楚宴曄,林雲汐倒是沒有再提什麼不許給她甩臉色的新約定,繼續討好。
“我沒有招惹他,就是覺得他人傻錢多好忽悠,不過我們今天算是徹底撕破臉,王爺若是不喜歡,我以後不理他就是。”
“隨便你。”
楚宴曄一臉的無所謂,像是林雲汐愛理誰就理誰,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完全忘記自己之前放了狠話,哪只手爬牆砍哪只,是騎個馬就能將人手掌洞穿。
可真能裝!
林雲汐識破不猜破,打破砂鍋繼續問道。
“王爺,你還沒有告訴我,皇上爲要對我那般的……好。”
林雲汐想了稍微委婉的詞。
“不知道!”
萬萬沒有想到,她如此放低姿態鋪墊了這麼多,楚宴曄還是不願意告訴她。
楚宴曄是懲戒閣首領,懲戒閣是專門替楚帝處理陰私,掌握消息的地方,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狗男人!
皇宮。
寢殿裏只有楚帝跟皇后在,楚帝趴躺在牀榻上,皇后溫柔地替楚帝捏着肩膀。
“皇后,你今日看着小九,覺得他跟往日可有何不同之處?”
“似乎精氣神好了些許,臉上長了點肉,還是一樣的……有點小脾氣。”
“嗯,朕也覺得,你覺得林雲汐醫術如何,她真的能治好小九嗎。”
楚帝閉着眼睛繼續問,這語氣就像是夫妻之間日常關心小輩的話,沒有任何的不妥,皇后卻覺得心一涼,她還沒有說話,楚帝就已經自說自話給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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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知道林溪是林雲汐時,對小九身體好轉不抱希望,可今日知道林雲汐就是林溪神醫,讓朕改變了態度。”
“林雲汐跟她長得如此相像,當初她帶來那麼多的奇蹟,身爲她的女兒應該也不會差。小九拖着這副病軀活了這麼多年,應該早就累了,朕想着,不如就成全了他!”
這是不想楚宴曄活着了。
如此隱祕的事情,皇后不敢貿然答話,只能抿緊了脣,繼續給楚帝按摩肩膀。
楚帝從始至終也沒想要皇后答話,他需要的只是一個傾聽者。
第二日。
林雲汐沒有從楚宴曄身上,打聽到楚帝爲何一定想她嫁到皇家的原因,但爲了討好,許出去的承諾,還是要繼續執行。
去城西竹苑的路上,楚宴曄讓人將馬車停在了玲瓏珍閣門前。
玲瓏珍閣是帝都最大的首飾鋪子,聽說楚國許多地方還有分號,重要的是玲瓏珍閣的經營權乃是皇家所有。
林雲汐從穿越到現都沒有到玲瓏珍閣逛過,每日過的都像打仗,實在沒有時間。
原主是個傻子,沒有人會給她銀子來玲瓏珍閣,所以對玲瓏珍閣也沒有印象。
林雲汐跟在楚宴曄的身後,朝着先她一步進入玲瓏珍閣的楚宴曄,翻了個白眼。
這人還是將蘇芸放在了心尖上,去治病還要先選個首飾帶過去。
林雲汐對這不得夫家寵愛的顧少夫人,剛開始是挺同情的,可當第二次看病,金玉以貌取人,對她不客氣後,她就徹底沒了好感。
站在玲瓏珍閣外面,林雲汐沒有覺得任何的不妥,到了裏面,她差點驚掉了眼珠子。
玲瓏珍閣的櫃檯採用的竟是現代珠寶店的裝修風格,櫃檯也是透明玻璃做成的,從外面能清楚地看到裏面的首飾。
那些櫃檯小二,全都是穿着統一服飾的姑娘家,手上戴着白色手套,臉上露出職業化標準式的微笑。
這一切,若是放在新世紀並不奇怪,可這裏是封建王朝。
林雲汐一把揪住身側潮兒:“潮兒你幫我看看,這些夥計是不是姑娘家,還有那櫃檯,是不是有問題。”
她是不是穿場了,難道她又穿回現代了。
可這些人穿在身上的服飾明明沒有變。
潮兒一臉迷茫地扶住林雲汐。
“王妃,這些夥計的確都是姑娘家,櫃檯都是琉璃做的,沒有任何問題。”
“這些琉璃可珍貴了,聽說是玲瓏珍閣最開始的東家自己製作出來,聽說在首飾鋪子中採用這樣的琉璃,可以提升客人的購買體驗。”
“後來有許多商人看中了這琉璃裏面的商機,想找這東家買這製作琉璃的法子,這東家卻是不賣,不過她一次性倒是燒製出了許多琉璃,聽說玲瓏珍閣的所有分號,用的就是這種櫃檯。”
“王妃,奴婢覺得我們回春堂藥鋪夥計的那種統一笑容,跟這玲瓏珍閣的夥計笑容挺相似的,您是跟玲瓏珍閣學的嗎?”
學個屁,她是從新世紀服務行業裏學來的,這個朝代,難道還有別的穿越者。
林雲汐心頭一動,既激動又緊張,她壓低了聲音問潮兒。
“你可知道這玲瓏珍閣的初始東家,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