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讓我奶奶看見你!”
否則我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那我怎麼走?”他意味深長的盯着我,“難不成不走了?”
不走?
想得美!
我在房間裏看了一圈,而後將目光落在窗戶上。
當機立斷,斬釘截鐵。
“走窗!”
“不行。”
他想也不想的否決了。
大概以他的身份和家世,除了在我家住的那段時間,就再也沒有發生過如此狼狽的情況。
“你想被發現嗎?”
他居高臨下的睨着我:“發現又怎樣?她們也不是不認識我。”
他的眼底只有冷漠。
好似完全沒有爲我考慮過,被發現,他當然不會出什麼事。
甚至都可以不必解釋,拍拍屁股直接走人。
留下一個爛攤子給我。
跟奶奶和媽媽解釋,是一大難題。
尤其是媽媽。
她神志不清醒,若是刺激到她……想到那個畫面,我心底一片冰冷。
“你絕對不能被他們看到!”
聽了我的話,他反而挑眉笑了,“我要是一定要從門走呢?或者,我也可以留下來,等到你支開你媽媽和奶奶。”
那怎麼可能!
奶奶身體不好,需要在家休養,媽媽更是不可能出門。
我現在出去說帶她們回房間,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他俊美的容顏上是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完全沒有一絲一毫替我考慮。
我冷下臉,“慕總就這麼無所畏懼?”
“這世上,沒什麼能讓我怕。”
他輕描淡寫,言語間夾雜着淡淡的無畏,我思來想去,倒的確是沒有。
畢竟現在,是一方集團的老總。
但,也不是沒有弱點。
我忽而就不急了。
“不走就不走吧,奶奶和媽媽最疼我,雖然回頭解釋可能要花費點時間,但也沒關係,反倒是慕總你,可能要大禍臨頭了。”
“大禍臨頭?”
他玩味的重複了一遍,饒有興致的道,“那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讓我大禍臨頭。”
我看着他,微微一笑。
“我媽媽不正常的樣子,你也見識過了,她看到你,可能記憶又會回到幾年前,萬一到時再跑去你家,找到陳畫……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我也無能爲力啊。”
說好聽點,我媽媽是神志不清。
說難聽點,是精神病。
殺人都不犯法。
他臉上的輕鬆瞬間消失,眼眸冷如寒冰,盯着我看了好半天,忽然一笑。
“你行,有點本事。”
我就知道。
陳畫,就是他的軟肋。
任由他百般怒火,但最終仍會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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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看到矜貴冷漠的慕北川翻窗而逃,這樣的畫面實在難得。
百年難得一見。
我本應好好欣賞一下他的狼狽姿態。
但怎麼也笑不出來。
大概是因爲,他這麼做的原因,並非是爲了我也並非是爲他自己。
爲人付出,總是讓人感動。
我站在窗內,冷眼看着他翻出去,順着牀單一點一點接近地面。
落地時,不慎踩到一塊磚頭,腳下一歪,眼看着就要摔倒。
下一秒憑藉自身絕好的平衡能力穩住。
他似乎擡頭看了我一眼。
我藏進窗內,片刻後,再從窗內看去,只能瞧見他的背影。
漸行漸遠,直至消失。
……
第二天,我到了公司,一眼就瞧見了那個一瘸一拐的身影。
依舊高大挺拔,但不太穩當的腳步,卻讓他又多了幾分狼狽。
真是……
活該。
我對他是沒有半分同情的。
誰叫他自己喝醉了酒,跑來我家說一些莫名其妙亂七八糟的話。
陳畫對他關懷備至。
“你腿怎麼了?受傷了?”
他搖搖頭,言語含糊,“不小心,沒事。”
一轉頭,看到我。
冷漠的眼中閃過惱火,倒是讓那冷淡涼薄的眉眼瞬間生動起來。
我面無表情的移開目光,當做沒看見。
只是擦肩而過的瞬間,還能聽到陳畫和他的對話。
“你這是怎麼搞的呀?”
“被狗咬了。”
四個字,說的咬牙切齒。
我腳步一頓,昨晚上分明記得樓下沒有狗啊,怎麼會被……
反應過來,我轉頭瞪他。
他卻嘴角微揚,似有得意,“一只博美,長得不大,兇悍得很,很沒良心。”
“那要趕緊打疫苗啊,被狗狗咬,要是不打疫苗會有狂犬病的!”
陳畫緊張兮兮。
他倒是不慌不忙,“打過針了,只是回頭要去找那只小狗算賬。”
“算了吧,一只狗而已。”
說誰是狗呢?
他才是狗!
我氣的咬牙,忽而出聲道,“慕總,要是被狗咬了,那必須打疫苗的,陳小姐說得對,不打針就要得狂犬病,據說狂犬病發作時狀若瘋癲,你這樣風光霽月的人物,還是不要染上那種奇怪的病比較好。”
他微微眯起眼眸。
“那倒也不用,這只狗還算乾淨,況且我也沒打算爲了它花錢。”
侮辱誰呢!
我磨了磨後槽牙,氣極反笑,“沒想到慕總竟是這樣精打細算的人,其實疫苗不夠的,我相信陳小姐也願意給你花這錢的。”
“我可捨不得,不如,何小姐破費一下?”
他反脣相譏。
我冷冷道:“我倒是有心,但沒那個財力。”
“你剛才還說疫苗不貴。”
“那是對你而言,我這小門小戶的,一個弄不好就隨時破產。”
我們對視間,火花四濺。
當然,不是什麼愛火,是恨不得將對方燃燒殆盡灰都不剩的戰火。
陳畫在旁看看我,看看慕北川。
一句話都插不上。
有些急了。
“你們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啊?北川,疫苗的錢,我給你拿,我是你的未婚妻,怎麼好意思麻煩別人呢。”
“不用。”
慕北川淡然拒絕,又似乎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過於冷漠了,臉色稍加緩和。
“我已經打過了。”
“啊,打過了啊,那就好。”
陳畫瞥了我一眼。
那眼神裏,竟好似帶着淡淡的猜忌和懷疑。
我心中咯噔一下,今天終究是有點衝動了,不該在陳畫面前和他多說。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離開了兩人存在的空間,空氣都變好了。
翌日,清晨。
我匆匆趕到公司,是因接了劉姐的電話,電話裏她的語氣嚴肅,讓我心中惶惶。
擔心是工作出了什麼差錯,匆忙趕到公司。
推開會議室的門。
慕北川,韓董,劉姐。
正是三堂會審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