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宮
當冷逸宸來到鳳儀宮時,便看見皇后帶着二公主站在殿門口接駕,不由得眉頭一皺,隨即走下龍輦。
隨後,皇后帶着二公主以及一衆宮人跪下行禮道:“臣妾/兒臣/奴婢/奴才見過皇上,皇上萬安”。
冷逸宸淡淡的說:“平身”,然後看向二公主,說:“懿兒,到父皇這裏來”。
二公主看了一眼皇后,見她點頭,才慢慢的走到冷逸宸的面前。
冷逸宸摸了摸她的凍得通紅的小臉,接着將她抱起,朝殿內走去,皇后一臉笑意的跟在他們的身後。
屋裏,冷逸宸抱着二公主,看向皇后,不悅的說:“皇后,這麼晚了,爲何還不讓二公主睡覺”。
皇后說:“皇上,今日是除夕,二公主要守歲”。
冷逸宸不滿的說:“二公主才幾歲啊,你讓她守歲,這不是胡鬧嗎”。
皇后義正言辭的說:“皇上,這是規矩,除夕夜,不管男女老少都是要守歲的,臣妾身爲後宮之主,自是要做表率的,前幾年,二公主還小,那是沒辦法,現在二公主都四歲了,理應守歲”。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冷逸宸不想和皇后爭論那麼多,看向二公主的奶孃張嬤嬤,說:“把二公主帶下去,哄她入睡”。
張嬤嬤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皇后,見她的臉色有些難看,但是張嬤嬤更不敢違抗冷逸宸的命令,因此回了一句:“是”,便將二公主抱了出去。
隨後,冷逸宸看向餘海,說:“餘海,傳朕的旨意,從今往後,凡是不滿七歲的皇子和公主,皆不必守歲”。
他的話一出,便遭到皇后的不滿,欲說:“皇上……”,卻被王嬤嬤拉住,衝她搖了搖頭。
冷逸宸也不管她,直接去了書房批閱奏摺。
皇后哀怨的看着他離開,隨後抱怨說:“皇上現在是越發糊塗了……”。
王嬤嬤嚇得急忙打斷道:“娘娘,慎言”,隨後看了看四周,見只有他們主僕二人才鬆了一口氣。
可皇后依然不管不顧的發着牢騷,說:“守歲的寓意便是把一切邪瘟病疫照跑驅走,期待新的一年吉祥如意,本宮讓各宮年滿三歲的皇子和公主參加守歲,錯了嗎,本宮這樣做難道不是爲了那些皇子和公主着想嗎,皇上不領情便算了,他竟連一個好臉色都不給本宮,更何況,守歲乃是規矩”,接着又說:“不過也是,自從熙婕妤進宮後,皇上便一而再再而三的壞了規矩,讓熙婕妤獨自出宮,除夕當天讓后妃的家人進宮,最離譜的是,熙婕妤僅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便從嬪升到婕妤,還有今日,皇上本該與本宮一同送太后回宮,然後再和本宮一起回鳳儀宮,可他呢,說什麼要去處理政務,結果卻去了雍華宮,一待便是一個時辰,本宮說什麼了嗎”。
王嬤嬤聽着心裏也不好受,爲皇后感到委屈,正想說些安慰的話時,便又聽到她繼續說道:“現在,他應是與本宮一同在此守歲,可他卻一聲不吭的去了書房,他來這裏做什麼,只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而已,就像初一十五一般,每次來到本宮這裏,卻什麼也不做,整整三年了,他一次也未曾碰過本宮,本宮想要嫡子,可他卻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本宮”,語氣中帶着失落,還有一絲絲的怨恨。
王嬤嬤心疼不已,她早已將皇后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這二十幾年裏,皇后所受過的委屈,她都看在眼裏,痛在心裏,可她卻無能爲力,只能一味的安慰。
這時,王嬤嬤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這個想法一出,她自己都嚇了一跳,但還是忍不住想要說,於是環顧四周,見沒有人,才湊到皇后的耳邊,小聲說:“若是娘娘想要嫡子,也不是沒有辦法,娘娘可以下藥”。
皇后震驚,憤怒的看着王嬤嬤,怒斥道:“放肆,本宮乃是皇后,而且還是蘇家之人,你竟讓本宮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嬤嬤,你莫不是老糊塗了”。
王嬤嬤勸說道:“娘娘,如今皇上只有四位皇子,大皇子身體虛弱,每日皆要靠太醫吊着一條命,他與皇位肯定無緣,因此便只剩下三位皇子,現在他們都還小,誰知道日後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而且娘娘今年二十有六了,若是再不抓緊,日後再想要,怕是難了,更何況,現在熙婕妤正得寵,有孩子只不過是遲早的事”。
皇后被動搖了,越想越覺得王嬤嬤說得有道理,但是從小的教育告訴她,此事不可爲,故而始終沒有下定決心。
雍華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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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寅時剛到,顏語曦便被春紅叫醒,然後起來梳妝打扮。
顏語曦坐在銅鏡前,頻頻打哈欠,明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春蘭說:“娘娘,昨日整個後宮除了皇子和公主,怕也就只有你一人沒有守歲了,其他人,包括皇上,皇后和太后都是要守歲到如今這個時辰的,不過皇上離開雍華宮時,特地交代了,不要讓其他人知道你已經睡下,所以除了我們幾人,沒人知道你昨夜沒有守歲”。
顏語曦打了一個哈欠,問:“那他們豈不是都不用睡”。
春蘭說:“是的,要等祭完祀回來,才可以睡”。
顏語曦很想說,難道便不怕在祭祀時睡着嗎,或者因爲精神不濟,一不留神踩空摔倒之類的。
這時,春紅拿着一件暗紫色的吉服走進來,說:“娘娘,這是尚衣局連夜做出來的吉服,是根據你如今的位份趕製出來的,但是因爲時間比較緊,所以有些地方比較粗糙,不過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是看不出來的,尚衣局的管事莫嬤嬤說了,過幾天再給你送了一套精緻的吉服過來”。
顏語曦點了點頭,說:“嗯,檢查一下有沒有其他問題”。
很快,顏語曦便在春蘭和春紅兩人的伺候下穿戴整齊,暗紫色的吉服,佩戴七尾鳳簪,顯得顏語曦多了幾分威嚴和沉着穩重。
沒一會,春蓉便拿着早膳走了進來,但是顏語曦用得並不多,一來太早了,二來剛起牀,沒什麼胃口,所以喝了幾口雞粥便不想吃了。
待時辰差不多,顏語曦便帶着春蘭和春紅出了雍華宮,去往太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