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聲笑語,脂粉濃香。
大堂裏站着一排排供人挑選的姑娘,走進來的恩客瞧見她們都兩眼放光,用挑蘿蔔白菜的目光上下打量。
徐南意跟着紀如珩,從貴賓才能走的樓梯往上走,一邊饒有興趣地看着這樓裏的形形色色。
三樓。
普通客人在二樓玩,這裏是貴客的所在。
雖然裝修豪華,可見隔音效果不太好,每走過一個房間,都能聽到令人尷尬的叫聲。
徐南意感覺到臉微微發燙,她看了眼一臉淡定的紀如珩,便強裝鎮定,可不能在氣勢上輸了
紀如珩往後退了幾步,靠在欄杆上,那張臉冷淡又寡情:“玩個遊戲。”
“什麼”徐南意感覺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這張禁欲臉實在是很有佑惑力。
紀如珩下巴朝這些房間點了點,“十個房間,你猜猜裏面誰的來頭最大。”
猜怎麼猜
徐南意看着紀如珩,如同鷹盯着自己的獵物般,眼中閃爍着精銳的光,她忽然明白了什麼。
這是考驗。
她抿脣輕笑,應承下來,“好。”
徐南意走到每個房間前,站在門口細細聽,又推開門縫看。
她完全沒有一絲銀邪的念頭,目光中只有專注和深思,這令紀如珩覺得越發有趣了。
走了一圈之後,徐南意思考片刻,便在心中排除了一半。
接着,她大着膽子,去敲了剩下五間的房門,裝作老鴇的口吻。
“客官吶,您玩的可還盡興”
“不如,我再給您叫一個姑娘”
五人的反應各異,徐南意心中已然明瞭,回到了紀如珩身邊,笑看着他。
“春風拂檻,就是這間。”
水蔥般白嫩的手指,指着旁邊這一間房。
紀如珩順勢看了一眼,回頭盯着她,好像在問,爲什麼。
就不能多說句話
徐南意無奈搖搖頭,但紀如珩沒有否認,證明她對了。
徐南意淺笑盈盈:“隨便一試,就知道了。”
“從脫下來的衣裳和鞋子可以判斷財力強弱,聽聲音可以辨別成哪些是肆無忌憚的常客,先排除一半,然後”
“等等,”紀如珩眯了眯眼,“聲音”
“常玩女人的,花樣都比較高級,女人的叫聲很享受,男人會有徵服的成就感,發出的聲音也不同”
徐南意忽然停下,瞥了紀如珩一眼。
好說這也是古代,她可是個名門閨秀,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這些也
“繼續。”
“咳,”徐南意清清嗓子,繼續道:“有兩個人被嚇着了,還有兩個很煩躁,但是沒說什麼,只有其中一個,破口大罵之後,讓我再送兩個女人進去。”
徐南意往前走了幾步,站在春風拂檻的門口,轉過身來望向紀如珩,幾乎用脣語在說:“這個男人的身份,肯定不低”
咔
身後的房門忽然打開,一股難聞的氣息涌出來。
徐南意輕皺了眉頭,猝不及防地,一雙手粗暴地推搡着她的後背,直接將她推到欄杆跟前。
而此時徐南意沒注意到的是,紀如珩已經不見了蹤影。
“媽的就是你攪了爺的興致還是你想,親自來伺候”
男人的力氣比徐南意大太多,而且她還沒沒來得及轉身,更沒有還手的餘地。
這男人下手太重,直接將徐南意從欄杆上推了下去。
從欄杆上翻下去時,徐南意心頭大驚,出於本能反應的大聲呼救,雙手奮力去抓。
可手掌滑過欄杆,一路往下墜。
這可是三樓要摔死人的
現代特工穿越過來,在青樓摔死傳出去她臉往哪兒擱
下墜的一瞬間,徐南意已經擡頭,逡巡三樓所有的角落,卻不見那個罪魁禍首
紀如珩他見死不救
一股火在徐南意心中猛然升起,卻又默默熄滅。
無論生死,她拿紀如珩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個閻王是指望不上了,徐南意只好自尋出路。
她的目光飛速掃過二樓,着眼於最近的一處。
這裏有一處桌椅,如果跳過去,頂多會摔傷。
可如果任由自己摔下一樓,小命可能真的不保
三。
二。
一。
砰
徐南意伸出雙手帶動全身跳到二樓那一處桌椅,她的身體重重砸在桌椅上,將桌上的茶水點心砸得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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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摔在地上的徐南意疼得低銀了一聲,她低頭一看,左衣袖被劃爛,大臂上有一道血痕。
她扶着桌椅慢慢起身,長長舒了一口氣。
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樓上的那男人,見自己失手把人推下去,本來嚇了一跳,看徐南意沒事,這才罵罵咧咧地回了房間。
出了青樓,徐南意沒有立刻回家,而是進了一間小茶館。
兩扇花樣雅緻的屏風,將周圍的視線全部遮擋住了,待小二上過茶水後,徐南意這才將左衣袖脫下來。
白皙的胳膊上,大臂上那道血痕十分顯眼,都已經紅腫了。
徐南意皺緊眉頭,從系統中取出傷藥和紗布。
上藥還好說,可這傷口在大臂最上面,她一只手實在是包不好。
她將紗布隨手扔到一邊,身子後仰,靠在榻上,閉上了眼睛。
想想她在臥底期間,跟任何人都配合默契,任務做的最好,可在這兒呢,人家扔下她就消失
真是越想越氣啊
“還能睡着”
冷冽的聲音響起,令徐南意抖了個激靈,睜眼的瞬間,眼中含着譏誚的笑。
“來的真是時候啊,夫君。”
紀如珩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那副表情平靜得像是一汪死水,彷彿他什麼虧心事兒都沒做過。
“走。”
“走不了”
嗆人的話說出口時,徐南意看到紀如珩冰冷的眸子微微眯緊,心頭不由得顫了一下,別開臉多解釋了一句。
“身上有傷,動不了。”
自洞房那一晚之後,他們不是已經達成共識、成爲合作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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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她不夠資格與紀如珩平起平坐,那他們也該是附庸的關係,紀如珩理應幫她一把的。
今天,她卻是被隊友坑了
她心裏當然氣不過
紀如珩的目光落在她雪白的胳膊上,見到她大臂上那道血痕和桌上的紗布時,忽然明白她在氣什麼。
被太后表揚過的神醫,自己卻纏不了紗布
想到這裏,紀如珩脣角揚了揚,露出幾分似笑非笑的笑容。
徐南意還是不要知道紀如珩的真實想法了,否則會被這個鋼鐵直男氣得吐血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