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我秦姝沒有喫剩飯的習慣

發佈時間: 2025-04-17 09:5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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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本就是違背盟約、失信於人。

兒媳進門一日,便打兒媳嫁妝銀子的主意,更爲世人所不恥。

若再因爲懷疑銀票是假的,去找被替嫁的秦大小姐要說法……

那他程家以後還有何顏面苟活於世?

不要說程家幾輩人都別打算在官場上混,只怕這世間的唾沫星子,也能把他們家給淹沒了!

尤其,那日秦大小姐當衆退婚,又派家僕來程府追回嫁妝。

當着那麼多圍觀的百姓,秦氏族長還拿着嫁妝冊子一樣一樣的比對。

程夫人怕嫁妝銀子少了,秦家人鬧起來太難看,就給他們打了十五萬兩的借條。

那可是實實在在的借條,不止蓋了私章,還摁了手印。

若送出去的銀票是假的……

程袤根本連想都不敢想。

那張銀票連同那只錦盒,一起進了程府的爐竈。

程袤臨行之前,嚴厲警告自己的兒女家人,絕對不允許再去招惹秦姝。

因爲魏太師讓程宗渝帶回口信:只要程袤在任上做出點成績,仍然有起復的可能。

若在這節骨眼上再出亂子,那他程家才當真是萬劫不復!

有任何事,等他東山再起以後再說。

程宗浩看着湖對岸女子模糊的身影,內心跟神情一樣複雜:這個女子,本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若無那場變故,再有半月,便是他們的婚期。

*

湖對岸,秦姝等圍觀的女子各自帶着自己的收穫,三三兩兩離開之後,將提前留下的水粉和乳膏給了前來助陣的舞樂技,便帶着衆人回府。

剩下的這兩日,足夠女孩們口口相傳的。

今日發出去的邀請帖,能到店一半,她的新店就不缺人氣。

青柳、青梅都很興奮,坐在馬車裏還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小姐真是聰明,做得什麼都是最好的。小姐是沒發現,那些姑娘們就算不衝着咱們的胭脂膏子,只說那些精巧的點心和奶茶,也是非常受人歡迎的。”

青柳笑道:“不如小姐再開一家點心鋪子,一定賣得極好。”

秦姝微微地笑:她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銀子。

單是爹孃給她留下的這些店鋪田產,她哪怕躺着吃租金,也足夠一輩子衣食無憂。

開胭脂鋪子,本也不是爲了賺錢。

她的目的,是京城。

確切點說,是宮裏的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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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岸堤上,還有肖家的幾位小姐。

可是那幾位肖小姐,無一人上前來看她的東西。

那避嫌的模樣,只要不瞎都能看得出來。

再聯想到之前玉嬤嬤二次入府討要胭脂膏子,又將老夫人睡眠改善歸功於菩薩,對那張符只字未提。

只怕她對肖府的感恩和示好,被老夫人當成了她對肖宬的別有用心。

想通過肖府將她的胭脂膏子傳進京城,就此打開京城的銷路,這條路估計已經行不通。

她得另闢蹊徑。

正在行走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馬車外青桑喚了一聲,“小姐?”

秦姝清清冷冷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自馬車內傳出,“何事?”

青桑有些爲難地看着攔在馬車前的程宗浩,道:“有人攔車。”

要不要打走?

程宗浩深深看着靜靜垂下的車簾,低聲喚道:“姝兒?”

秦姝一陣反胃,差點吐出來。

她隔着車簾翻了個白眼,冷冷問道:“你是誰?”

青桑忍不住撲哧一笑:熱臉到處貼,貼馬蹄上了吧?

我們家大小姐都不知道你是誰,叫那麼親幹嘛?

有行人看到,好奇地停下腳步。

程宗浩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見狀連忙擺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

“我們,畢竟曾經訂過親,若非……再有幾日,便是你我成親的日子。姝兒都忘了嗎?”

秦姝冷笑一聲道:“程二公子,你我之間,還是談錢比較合適。談已經作罷的親事,有些侮辱銀子。”

周邊頓時響起一陣輕笑聲。

程宗浩用力握了握拳,眼圈泛紅看着馬車,“我一直都很期待我們的婚事,我對你,一片真心……”

“程二公子!”

秦姝揚聲打斷他的話,“我有眼睛,不是瞎子。大庭廣衆之下,本想給你留幾分顏面。但你不要,那小女子就不客氣了。”

“當日我爹孃靈堂之上,你來祭拜之時,與那秦寶怡眉來眼去,當真以爲我看不見嗎?”

“秦程兩家婚約,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二人自始至終,只在我爹孃靈堂之上見過一面。

“程二公子當時正忙着與秦寶怡互送秋波,只怕未必有時間分神他顧,又何來真心一說?”

“如今你我婚事早已作罷,自此再無牽扯、各自安好。這個時候你跑來找小女子訴衷腸,恐怕是找錯了對象。”

“若程二公子是想來談程府借秦府十五萬兩銀子之事,稍後小女子回府,自會派府上管事前去洽談。”

“若想利用往日那不存在的情分就想賴賬,小女子恐怕需要去刺史府衙,敲一敲那登聞鼓,請刺史大人做做主了。”

圍觀的人頓時一陣竊竊私語,“十五萬兩銀子?什麼銀子?”

有人覺得自己看到了真相,“不會是那些被秦家二小姐帶進程府的嫁妝吧?”

周邊人頓時驚詫不已,“不是沒幾日就退回來了嗎?”

秦姝冷笑一聲,道:“程二公子需要給別人解解惑嗎?”

程宗浩臉色鐵青,忍了好久,才忍氣吞聲道:“女子退親,於名聲有礙。若姝兒能不計前嫌,我便請母親延請媒人,上門提親。我以後,必定一心一意……”

秦姝實在忍不住,冷冷說道:“程二公子!我秦姝,沒有吃剩飯的習慣。”

說完,吩咐青桑,“回府!若再有無賴攔車駕,直接打出去!”

程宗浩原本打算在大庭廣衆之下,給別人造成他與秦姝早已暗通款曲、情根深種的錯覺。

到時再請母親上門,打打親情牌,這門婚事,說不定還能繼續。

好歹他也曾是她的未婚夫婿。

他不信秦姝對這樁婚事沒有憧憬過、期待過。

一個孤女,無父無母、無依無靠。只要他肯低頭求和,程家這樣的門第,就算如今沒落了,配她也還是綽綽有餘。

誰曾想這個女人竟如此牙尖嘴利,半點顏面也不給他留。

爲了與他劃清界線,不惜當街揭穿那日在靈堂上的事情,甚至還將那十五萬兩銀子的事給說了出來。

她怎麼就那麼踐?!

被男人拋棄、被夫家退婚很光彩嗎?

但凡看重點名聲清白的,被退婚當日,都得拿根繩子去吊死,以示貞烈!

她倒好,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自己給她臺階下,她居然還不知好歹。

程宗浩目光陰鷙,冷冷盯着秦府漸行漸遠的馬車,用力挫了挫牙:秦姝,敬酒不吃你吃罰酒是吧?

你給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