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舟有些累，開了免提。
“先生，找到與老爺子匹配的腎源了。”電話那邊的聲音有些激動。
傅行舟倏然坐直了身子，眼中浮現出難得的喜悅，“在哪？”
這些日子，他用盡了所有的辦法，涉及了衆多的渠道，但是依然沒有任何的進展。
在絕對的碰運氣面前，錢財也顯得弱爆了。
但是有了錢財的加持，運氣肯定就要比普通人高。
“永援中學。”
永援中學？是葉準所在的高中。
之前在各大院校以免費體檢的名義抽血，其中的確有永援。
“資料發給我。”
很快，負責人將一份資料傳進了傅行舟的手機。
傅行舟輕點開文件，一個熟悉的名字和照片像是刺眼的白熾燈，讓他頭暈眼花，手機差點沒有握住。
“停車。”
司機突然收到命令，立刻將車拐入一邊的緊急停車帶。
停好車後，司機一直沒見傅行舟說話，透過後視鏡一看，男人的臉隱在陰影當中，整個後座都瀰漫着一股讓人窒息的氣氛。
司機不敢動，只能默默的等待。
~
葉言站在窗邊，看着外面下起濛濛細雨。
雨絲落在玻璃上，蜿蜒出一道道清淺的水流。
她拿出手機看了眼，傅行舟已經幾天沒有聯繫她了。
她說過要給他時間，等他解開心結。
但是過了這麼久，他還在考慮嗎？
這些天，葉言過得焦躁不安，就像腦袋上懸着一把刀，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下。
好在繁忙的工作讓她能夠暫時忘記憂慮，但是回到家，無邊的空虛便像潮水般席捲而來。
就在葉言握着手機心慌意亂的時候，電話突然嗡嗡震動。
她心中一跳，喜悅上涌。
屏幕上跳動着孟恬兩個字。
“阿言，我來接唐瘋子，怎麼看到你家傅先生了？”
“傅行舟？”葉言神經一緊，“你在哪？”
“青山會所。”孟恬也不明白唐敬堯在搞什麼鬼，明明有司機有保鏢，卻讓她開車過來接。
瘋子發病，果然非常人所能理解。
“你不是說傅先生在港城，一時半會回不來嗎？”
“我現在過去。”
葉言掛了電話，匆匆換了套衣服，拿起車鑰匙下樓。
傅行舟回澳城了，但是沒來找她，而是去了青山會所。
他是不想見她，還是根本沒有想好要如何面對她？
不管怎樣，既然他回來了，她就一定要跟他當面問清楚，她給他的時間夠多了。
他做不了決定，她替他做。
青山會所。
經理是認識葉言的，那位大BOSS的女人，他只看過一次，就得爛記於心。
只是這位看着情緒不太對，不像是來赴宴，倒像是來抓間的。
經理也不敢攔着，只能帶着葉言上電梯，去了頂層的包房。
包房裏只有傅行舟和唐敬堯兩個人，孟恬不在。
看到葉言進來，傅行舟明顯一愣。
再想到剛才孟恬來過，便也很快想通了。
“傅行舟，你要繼續喝，還是回家？”葉言站在門口，神情淡漠的看着沙發上的男人。
他抽了不少煙，菸灰缸都已經滿了。
唐敬堯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走了一遍，當起了旁觀者。
傅行舟起身，走到葉言面前。
才幾天不見，她好像又瘦了，單薄的跟紙片一樣。
一雙好看的鳳眼裏，隱隱有幾縷血絲，緊咬的紅脣，是不想釋放此時心中的委屈。
“不想回是嗎？那打擾了。”葉言轉身就要走。
“言言。”傅行舟從後面抱住她，聲音沙啞，“我回。”
他的身上煙味濃烈，嗆得葉言下意識的想要躲開。
他平時抽菸，身上也沒有煙味兒，在這方面，他有潔癖，在他的身上和手上，永遠聞不到香菸的味道。
~
孟恬剛才出去了一趟，回來時就見唐敬堯一個人坐在那裏喝酒。
“傅先生呢？”
“被老婆接走了。”唐敬堯擡頭看向她，似笑非笑，“現在流行老婆接老公。”
孟恬呵呵。
那是別人，不是指他們。
抱歉，他們只是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生活軌跡截然不同的室友而已。
就像現在，她不過是在幫室友一個小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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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這個醉鬼回家。
“你喝了多少？”孟恬看了一眼面前的茶几，上面放着幾個空酒瓶子，而唐敬堯的狀態明顯不對勁。
醉了，又像沒醉。
沒醉，又像醉了。
就像現在，他雙臂搭在沙發靠背上，正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盯着孟恬。
孟恬讓他盯得十分自在，“你走不走？”
“起不來，你扶我一把。”
孟恬無奈，只好上前去拉他的手臂，結果這個男人還是那麼沉，一條胳膊就讓她覺得是擡了一塊水泥。
“力氣這麼小，平時怎麼搬屍體？”唐敬堯看着她，嘴角上揚，那標誌性的笑容此時有幾分欠揍。
“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別像具屍體似的一動不動。”
唐敬堯單臂搭在她的肩膀上，想要藉着她的支撐起身，可是剛站起來，腦袋就暈得不行。
男人控制不住自己倒下的力度和角度，直接將孟恬壓在了沙發上。
孟恬的身上像是壓下了一座大山，差點讓她一口氣沒上來。
“唐敬堯，你快起來。”
唐敬堯酒意上涌，只把孟恬當成了墊子，不但不起來，還把臉貼在她的肩膀上。
“唐敬堯！”
唐敬堯眼神迷離，突然胃中一陣翻涌，眼看着他就要朝着她的臉吐出來，孟恬手腳並用，一下將人推翻在地。
唐敬堯結結實實的摔在了理石地面上，落下的太急，以至於額頭被重重磕了下。
這一磕，人也醒了幾分。
再看自己形象全無的躺在地上。
“孟恬，你摔我。”男人表情兇狠。
孟恬理直氣壯：“你自己滾下去的，怪我？”
大概是她的樣子過於肯定，唐敬堯也有些懷疑自己是怎麼掉下來的。
好在保鏢聽到動靜進來，將他從地上扶起。
頭還是有些暈，卻不忘支使孟恬：“過來扶我。”
孟恬恨恨的一咬牙，她還真是欠他的。
旁邊兩個保鏢他不用？
自己有多沉，心裏沒個數？
好不容易將唐敬堯弄回家，將人扔到牀上，孟恬趕緊拿出手機撥打葉言的電話。
葉言來了，但是她沒看到。
有種直覺告訴她，葉言和傅行舟之間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