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家門口,遠遠地便看到一輛車停在隔壁。
葉桑柔拉着圓圓快步走回去。
是傢俱給送過來了!
下工回來的男人敲敲打打,不多時便將缺了腿兒的修好了。
添了新物件兒,大家都開心的不得了,好飯好菜端上了桌,就等梁文回來一起吃飯。
哪知等了許久,也不見他回來。
李梅不停的往門口探頭,急的眉頭都皺出了一個“川”字。
“娘,我去地裏看看。”
英子丟下一句話,便往門外跑走了。
好一會兒,他才回來,不過,依舊是一個人。
英子面色慘白,彷彿受到了什麼天大的打擊。
葉桑柔連忙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英子蠕動着嘴脣,好半天,才啞着聲音說道:“地裏的菜,都死了。”
葉桑柔瞳孔猛地一縮,撒開腳丫子就往菜地裏跑。
下午去看的時候,那些秧子明明活的好好的,綠油油的健康極了。
短短几個小時,怎麼會……
她跑到菜地裏,梁文正蹲在那裏扶着蔫蔫的秧子。
“大哥……”
梁文木然的擡起頭,兩行濁淚從他的眼裏流出來,他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身後的人陸陸續續到了田裏,看着梁文這幅模樣,都酸了鼻子。
他們想安慰他,卻沒法兒開口。
葉桑柔強忍下心中的酸楚,招呼着梁齊觀察菜秧子。
沒有變黃,只是舒展的葉子都蜷了起來,像是受了重傷一般。
整塊兒菜地,四周靠邊兒的地方都蜷的厲害,中間那塊兒稍輕一些。
“被澆了開水。還不止潑了一次!”
葉桑柔眉頭緊緊皺着,這是故意的,故意要把這菜秧子都弄死,不給梁文留活路!
壓下心頭的怒火,藉着天色的掩護,從空間拿出噴壺,讓梁齊給噴壺灌上半桶水。
隨後,她將剩餘的靈泉水倒了進去。
靈泉水有能量,既能使人強身健體,想必對瀕死的菜苗也有作用。
葉桑柔囑咐梁齊,“一定要仔仔細細的每一棵苗子都噴到,也許還能救下來。”
一旁的梁文聽到這話,渾濁的眼睛動了動,執意要自己噴。
梁齊沒強求,便把噴壺遞給了他。
像是一場儀式。
黑藍色的天空下,梁文傴僂着身子,一步一步的將水噴灑到秧子上。
而一旁站着的人們,無聲的流着淚。
一整晚,梁文都不肯離開。
英子在旁邊陪着,李梅雖心疼,但她知道梁文是個倔的。
夜裏,梁齊去地裏送了兩件外套,一壺酒,還有炒的熱菜。
所幸靈泉水中的能量很強,第二天一早,那些苗子雖未完全恢復,但已經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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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菜地,除了少部分被燙死的苗子,其他都漸漸恢復了生機。
但這件事情是沒完的。
是誰那麼狠心,竟然要把莊稼人吃飯的碗給打碎!
葉桑柔沒讓梁文去上工,她要他們做一場戲,看看究竟是誰這麼狠心!
學校。
梁齊和梁英都頂着大大的黑眼圈兒。
陳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過來打趣二人,“呦!你們倆這是咋了?昨天晚上沒睡覺?”
梁英艱難地動了動喉嚨,“叔,我家菜地,被人澆了開水,燙死了。”
“啥?”
陳磊是個大喇叭,他這麼一嗓子,全村都知道怎麼回事兒了。
大家到菜地裏一看,梁文失了神一樣,呆呆的盯着菜地。
這下可嚇壞了齊秀霞,她大兒子,傻了。
她哭喊着、咒罵着,那個壞心眼兒的、用開水潑菜地的人。
聞訊趕來的村長,也是一臉憤怒。
梁文人不錯,大家都有些同情,或者也是同樣的憤怒,又或者是事不關己。
但是這麼一大羣人裏,偏偏有一個人格格不入。
他有些幸災樂禍。
葉桑柔沉着臉,跟了上去。
剛到一個沒人的拐角,一個麻袋忽的套上了梁武的頭。
隨即,一個嘶啞的、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是你乾的?”
梁武一驚,“不是我!我怎麼可能會害我大哥?”
一聽這話,葉桑柔壓制不住自己的怒氣,將麻袋塞到他嘴裏,拎起一旁的棍子,狠狠的打了他十幾下。
拽出他嘴裏的麻袋,葉桑柔壓住聲音,“是不是你乾的?”
梁武疼的直哆嗦,嘴裏得了空,趕緊求饒,“好漢饒命!真不是我!是我媳婦兒乾的!跟我沒關係啊!”
葉桑柔氣的眼角泛紅,“你知道她要幹這事兒?”
“我知……我不知道!好漢饒命啊!”
將麻袋塞到他的嘴裏,葉桑柔又打了他幾十棍,這才朝梁家走去。
梁毫和梁雄不在家,齊秀霞去了菜地,此時只有王麗麗一個人在家。
她哼着小曲兒,手裏數着十幾塊錢,這是從齊秀霞那裏騙來的最後一點兒錢。
拿了這十幾塊錢,她就不用再看老婆子的臉色了!
忽的,她鼻尖動了動,似乎有什麼香味兒。
沒等她細細的回味,眼皮一閉,暈了過去。
葉桑柔如法炮製,棍子毫不留情的打在她身上。
敢毀菜秧子,這是要把人往死裏逼,梁文爲這個家付出這麼多,到頭來,竟然出了這麼兩個白眼狼!
打的差不多了,她把麻袋裏的王麗麗,吊到了門樑上。
梁武是被過路的嬸子發現的。
身上到處是青青紫紫的棍印兒,看着就疼。
齊秀霞剛在地裏哭完大的,轉頭就被告知老三被打了,她又哭喊着來尋老三。
結果剛打開大門,一個鼓實的麻袋,就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壯着膽子一看,竟是王麗麗。
老太太哭的差點兒沒暈過去。
這件事兒影響很大。
村長專門把村名叫到曬穀場,嚴厲的批評了澆開水的人。
蔣支書更是憤怒,好不容易有個可能賺錢的東西,還被黑心人搞破壞,他直言,若是抓到人,一定把他下放到農場!
然後又是梁武兩口子被打的事情。
梁武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那男人的特徵說了個遍,最後,他哭喊着要村長爲他做主。
倒是一旁的王麗麗,神情有些不自然。
就在大家摸不着頭腦的時候,梁文站了出來。
“人是我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