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冷漠至此

發佈時間: 2025-02-10 18: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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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承頤卻伸手捉住了她揉捏他太陽穴的手,輕輕握住,背對着她嘆道:“芸兒,朕知你重情重義,與張貴妃情同姐妹,只是,朕還是希望你不要與她交往過密。”

周如芸不敢猜測他話中的意思,一時竟愣住了,卻聽沈承頤又說道:“朕會讓他們官復原職的。”

雖然他話是這麼說,可週如芸還是覺得心中不安,他想做什麼?

沈承頤扭過身子抱住了周如芸,他的眼中似有柔情,“芸兒,朕不希望你有事。”

周如芸望着他的臉,這個男人是她的夫君,亦是她孩子的父親,他們也相處了幾年,可週如芸還是覺得他是那樣的陌生。

周如芸輕輕推開他,儘量彎起脣角笑着與他交談,心卻愈發排斥着他的靠近。

“皇上,臣妾恐怕不能如皇上所願,皇上也說臣妾與張姐姐姐妹情深,既是姐妹情深,又如何能彼此生分呢?”周如芸語氣輕柔,卻有種不容分辯的意味。

沈承頤定定地打量了周如芸須臾,方才說道:“芸兒,你變了。”

周如芸知道他話中的意思,她只是沒有從前那麼聽話了而已,她道:“皇上,人哪有一成不變的,鬥轉星會移,世事尚變遷。”

“也罷,你以後是要做皇后的人,性子太軟了怕是無法御下。”

玉嬪擢升爲玉妃,賜居延禧宮。她還成爲了嫡皇子沈璟晏的養母,讓同在嬪位的衛嬪嫉妒的牙癢癢。她自詡比周昕惠美貌,恩寵也比周昕惠要多,皇上卻把二皇子交給周昕惠撫養,一定是賢妃搞得鬼!恨只恨自己沒有一個在皇上面前得臉的姐姐,能這般時時想着自己的妹妹。

這也讓她意識到,她似乎是站錯了隊,表面上看皇上依然很寵愛皇貴妃,可皇上卻放話把後位給位份更低的賢妃,僅憑這一點就可知皇上更在意的其實是賢妃。二皇子的事,也一定是賢妃吹得枕旁風。

衛嬪將最信任的丫鬟侍畫叫到跟前,低聲交代了她幾句,侍畫的臉上充滿疑惑之色,遲疑道:“娘娘,真的要這麼做嗎?”

“你只管聽本宮的吩咐即可。”

周昕惠到景仁宮接二皇子的時候,張貴妃躲在了內殿,命乳母抱着二皇子跟周昕惠走,她自己卻不願出門相送。

“張姐姐。”周昕惠抱着二皇子走進了內室,張貴妃聞言轉過頭來,她的眼已然是哭過的,又紅又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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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昕惠心中一酸,她和周如芸一樣,知道張貴妃盼望孩子。自從有了二皇子,她更是疼的緊,二皇子鬧覺的時候,她不辭辛苦親自抱着在內殿晃着哄着,常常晃到半夜三更,胳膊痠痛,也不願假手她人。

這叫她如何把二皇子從翊坤宮帶走啊,帶走了他怕是要帶走張貴妃的魂魄去了。

周昕惠不是個愛哭的,她自以爲在人情上頗爲冷淡,卻還是忍不住喉間酸澀,眼圈微紅。

“張姐姐,景仁宮和延禧宮比鄰而建,你可隨時來延禧宮看二皇子。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二皇子的。”說着說着周昕惠聲音也有些哽咽起來。

懷中的嬰兒彷彿是感受到了身邊人的情緒,亦焦躁不安地扭動起來,他哼哼唧唧的聲音終於讓張貴妃忍不住衝了過來。

二皇子已經到了認人的時候,見到張貴妃,小嘴一扁,“哇!”的一聲就哭開了。

邊哭他還便伸着奶呼呼的小圓手要張貴妃抱。

周昕惠忙將二皇子遞給張貴妃,張貴妃一抱住二皇子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淚又簌簌地掉落下來,掉到了二皇子軟糯糯的小臉上。二皇子一到了張貴妃的懷中就停止了哭泣,咿咿呀呀地伸手去抓她髮鬢上斜插的步搖。

張貴妃緊緊地將他抱住,用自己的臉蛋輕輕蹭着他的臉蛋,二皇子許是覺得好玩,竟咯咯咯笑了起來。

張貴妃的淚卻流的更洶涌了,她不停的聞着他的額頭。雖然延禧宮就在景仁宮的隔壁,可她卻不再是他名義上的母親了,他晚上睡不好的時候,也輪不到她抱着哄了。

好在,她還算了解周昕惠,知道她是個外冷內熱的,這讓她心中略微有些寬慰。

張貴妃知道自己終究要與他分離,咬了咬牙,狠下心來將二皇子又塞回了周昕惠的懷裏,別過頭去捂着嘴說道:“你快帶着二皇子走吧。”

二皇子一離開熟悉的懷抱就又開始哭了起來,哇哇哇地衝着張貴妃伸手。

周昕惠本來還想說點什麼,但她知道多說無益,狠下心告退後便帶着哇哇哭叫的二皇子離開了。

沈承頤果然又尋了個理由將張貴妃父兄調回了原來的職位,之後上奏力勸沈承頤不要冊封賢妃爲後的摺子也漸漸消停了。

純妃也在周如芸的診治下漸漸恢復如初,沈承頤或許是對她存有愧疚之心,又或許是蕭家長兄又在戰場上立了大功,沈承頤往儲秀宮去的次數也漸漸多了起來。

只是康復了的純妃膽子變得更小了,每次沈承頤去的時候她都嚇得瑟瑟發抖,這讓他覺得頗爲無奈。

“朕總覺得對純妃有虧欠,就想着彌補一二,再給她一個孩子,可每次待要就寢,她都如驚弓之鳥一般,哆哆嗦嗦讓朕實在無法與之同牀共枕。”沈承頤坐在牀榻前,而周如芸則坐在梳妝檯前自己卸着耳飾。

今天他原本是打算在儲秀宮過夜的,可純妃依然是怕他怕的緊,他想不明白她的膽子怎麼這麼小,在她瘋之前她也不是沒有侍寢過,他們又不是沒有過肌膚之親,怎得病好之後就變成了這副樣子。

“臣妾知道皇上是好意,但請皇上想想純妃妹妹以那樣慘烈的方式失去了她的孩兒,恐怕她現在並不想再要孩子了。”周如芸將耳墜放進了首飾盒中,轉過頭來認真道。

沈承頤微微有些詫異,“爲何?”

周如芸還以爲她把話說的那樣明白,沈承頤定能聽得懂。她禁不住爲純妃嘆息,她嫁給他,爲他生育子嗣受了那麼多苦難,沈承頤卻根本不肯爲她費神細想。

是不是所有的君王都這般冷漠無情,對於不喜歡的嬪妃,可以冷漠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