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霽昀悶悶地嗯了一聲，語調上揚，顯然是疑惑謝菁的意思。
謝菁安慰他：“夫妻本就應該患難與共，而且你這個小可憐，若是沒有我陪着你一起分擔，還不得被別人欺負死？”
“有人和你一起承擔，痛苦也就沒有那麼多了。你心疼我長期被噩夢纏身，我也心疼你實地經歷過那麼多慘痛，說起來，還是你更苦一些。”
“因爲對我來說，那些只是夢。而對你來說，那些都是真實的經歷。”
周霽昀臉頰埋在謝菁的肩窩裏：“只有你對我最好。”
“我當然得對你好了。”謝菁故意說得俏皮一些：“你想想看，我老公是重生的，這麼稀罕的物種都被我碰到了，我可不就要好好珍惜你？”
周霽昀長手長腳地環抱住她：“稀有物種？我？”
謝菁掰着手指頭：“當然了，首先一點，重生這件事，本身就是極小概率事件了，這還不稀缺？”
“然後呢？”
“然後就更多了，總之，我們家周霽昀的優點數不勝數。”謝菁知道他心情低落，自然要安慰他一番，她自覺自己內心強大，有些時候在看待周霽昀的時候，難免就會偏疼他幾分。
就像是周霽昀自己說的，他感覺自己像是拿了女主劇本。謝菁真的太寵他了，特別在意他的情緒，永遠都能給出正面的情緒反饋。
周霽昀被謝菁哄得眉開眼笑，他抱着謝菁：“你真的不害怕羅妍會做什麼？”
謝菁真的一點都不害怕：“不是有保鏢們嗎？但是說真的，周霽聞以及周志達總是這麼蹦躂，確實挺礙眼的。若是能把他們送進去，那是再好不過。”
“你知道的，防守永遠比進攻更累。”
周霽昀：“你的身世目前沒有確切的消息，但是周志達那邊，好像查到了些線索。”
謝菁驚訝：“都過去多少年了，這都能查到？”
周霽昀很認真：“你不是說過嗎？只要做過就必定會留下痕跡，有心人真的想查，那一定能查到的。”
謝菁追問：“什麼線索？”
周霽昀：“十五年前我父母車禍離世，肇事司機叫劉軍，他也在那場車禍中喪生。當時警方以意外結案，而劉家除了一對六十多歲的老夫妻，再沒有別人。”
謝菁思忖着：“是不是查到劉家的老夫妻有什麼不對勁？”
周霽昀皺眉：“我上一世的時候查到了劉家的老夫妻在料理完劉軍的身後事後就搬走了，一直了無音訊。”
“後來帆哥他們好不容易在G省找到了他們的行蹤，我不是回來了嗎？我就把這些提前告訴了帆哥。只是帆哥那邊在查的時候，我就出了意外。
“現在帆哥那邊有消息，這老夫妻身邊多了一個十五歲的男孩兒，對方叫他們爺爺奶奶。”
謝菁皺眉：“那孩子的媽媽呢？他是劉軍的孩子嗎？”
周霽昀沉銀：“聽帆哥說，這孩子沒媽，是這老夫妻自己撫養的。”
謝菁在周霽昀的大腿上翻了個身：“這就很值得懷疑了，一對老夫妻，哪裏有這麼多錢撫養一個小孩子？”
“養育一個孩子的成本是巨大的，如果這是劉軍的孩子的話，他們肯定會更加盡心盡力。”
周霽昀：“我也懷疑這點，帆哥說他們偷偷取到了這老爺子和這個男孩兒的DNA，只要確定這孩子和老爺子有親權關係，那麼順藤摸瓜，總能查到的。”
“哪怕劉軍已經死了，也總是有些痕跡的。”
謝菁已經開始陰謀論了：“如果不是這對老夫妻的孫子，他們能甘願幫別人養孩子？”
周霽昀：“我也這麼覺得，可惜劉軍死了。”
謝菁：“現如今養育一個孩子的成本可不低，這老爺子又沒有正經的工作，當年劉軍是肇事者，按理來說他們是拿不到賠償金的吧？”
“這老夫妻拿什麼養孩子？”
周霽昀：“聽帆哥的意思，這些年每年都有人給老爺子匯錢，數目還不小，名頭都是資助那小子唸書。”
謝菁挑眉：“這都查不出身份？”
周霽昀：“法治社會，帆哥就是再能，也不能公然挑釁這些秩序。”
“其實仔細想想，劉家老夫妻拿了這麼多年的錢，他們心裏應該是有些猜測的吧？”謝菁另外找了個角度，可不得不說，這個角度非常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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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霽昀：“帆哥考慮過的，萬一這老夫妻不配合，最後反而是打草驚蛇。”
謝菁想想也是：“也對，這束手束腳的日子，真的挺難過的，咱們做什麼都要顧忌。”
“你說周志達真的不清楚你在查爸媽的意外嗎？”
周霽昀靜默了兩秒才說道：“我覺得他應該有些猜測，只是他自覺自己掃尾乾淨，應該沒想過我們會查到那一層。”
謝菁嘆氣：“你們周家，是不是好心眼兒都長到了你和你爸身上？爺爺嘛，看着慈眉善目的，其實心腸硬得很。”
“周志達和周霽聞更不用說了，更不是什麼好東西。”
周霽昀笑了，心情難得有些輕快：“或許吧，我覺得我爸人真的很好，特別溫和，特別正派。我媽媽人也很好，我記得她以前還教我彈鋼琴。”
謝菁摸摸他的腦袋：“不着急，我們慢慢查，總會找到他們的破綻的。你說若是真的找到了證據，爺爺會不會勸你放下？”
周霽昀咬緊牙關：“就算那樣，我也不會同意的。這世界上就他沒有資格勸我，他但凡心疼我爸媽一次，我們何至於會受到後來的那些磨難？”
“如果他能約束好周志達和周霽聞，我們也不至於到最後……”
他說着語氣就急切起來，歸根結底，周霽昀將所有的過錯都算到了周老爺子身上。他只要在初始狠下心來，何至於養大了周志達的胃口？
他和謝菁又怎麼可能落到那樣的結局？一切的源頭都在周老爺子的放縱上。
謝菁忙安慰他：“那我們就不原諒，總要有人承受我們曾經經受過的苦楚，而爸媽的委屈也需要有人付出代價，否則對爸媽來說就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