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聽到楊擇的聲音,石明遠這才急匆匆地從裏間出來,見石錦萱發瘋,他氣得要死。
石明遠便怒聲道:“來人,把這個逆女給我帶下去!”
石錦萱被拉下去,這裏頓時安靜下來。
以石明遠爲首的幾位大官笑臉相迎,躬身哈腰的,“王爺您請上座,您請……”
楊擇沒搭理他們,只是看着石青衫:“不生氣了?”
石青衫分明感覺到,四面八方有許多道灼熱的目光射來,快燒死自己了,她輕咳一聲:“沒生氣。”
“嗯。”說罷,楊擇雙手負在身後,大搖大擺地進了裏間。
此刻,石明遠看到石青衫兩眼都發光,“青衫,咱們作爲主人家,一定要招待好各位客人啊!”
然後急匆匆地跟着進了裏間。
石成歡氣煞,從前石明遠這句話都是對她講的!
石青衫坐了下來,總感覺臉頰發燙。
楊擇只說了三個字而已,可怎麼想都很璦昧啊!
此人如狼虎,不可近不可近!
……
送走了衆位賓客,丞相府裏免不得大鬧一場。
石明遠恨極了墨姨娘,甚至當衆踹了她兩腳:“你發什麼瘋?讓那麼多人來看我石明遠的笑話嗎?你那個傻兒子值不值得我爲他辦這樣一場隆重的喪事?”
墨姨娘狼狽地趴在地上,白衣上是石明遠的鞋印,這兩天她沒心思裝扮,皮膚暗黃得像是蒼老了十幾歲。
石錦萱有些心疼墨姨娘,但卻躲在幾個姐妹後面沒有站出來。
石明遠還想去打她,老太太喝住了:“你打她有什麼用?她一個妾室怎麼能招得回來這麼多大官?真正唯恐天下不亂的,怕是另有其人!”
不光話裏有話,老太太還鄙夷地看向大夫人。
大夫人狀似很委屈的樣子:“母親,您怎麼能這樣冤枉我?”
“冤枉?哼!你做了什麼還用我一條一條說出來嗎?”老太太越發惱火。
用石錦華做佑餌,這的確是大夫人的手筆,但今天召集人過來,她真的無辜,可有嘴說不清。
墨姨娘像個木偶一樣,緩緩擡頭,用仇視的目光看着大夫人:“老太太,我有話要說。”
“臉都讓你丟盡了,還有什麼好說!”老太太氣道。
墨姨娘的眼珠子都不轉,直直地盯着大夫人,大夫人心裏都發毛。
看着墨姨娘的神情,石青衫就知道墨姨娘可能真的想按照昨天她說的那樣,魚死網破了!
“真正讓丞相府蒙羞的,並不是我。這些年我……”
“我想起來了!今天是青衫在門口迎接那些官員和女眷們進來的,青衫,難道是你去請他們的?”石成歡及時打斷,將衆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大夫人暗暗鬆了口氣,冷冷地看了眼墨姨娘。
差一點,差一點就讓這個踐人出賣了自己!
儘管今天很混亂,石成歡也能注意到這樣的細節,不知該說她觀察敏銳,還是該說她現在已經把石青衫視若大敵了。
石明遠皺眉,看向石青衫:“青衫,你爲什麼會去門口迎接客人?你是一早兒就知道他們要來?”
雖然石明遠有所懷疑,但語氣還算客氣,白天裏楊擇對石青衫的態度,他可是看在眼裏的!
況且……石明遠忽然發現,這個五女兒似乎是長開了,越發像她那個美麗又端莊的母親酒留了,難怪會讓楊擇看上!
石青衫揚起笑容,像是聽了個笑話似的:“二姐,你想爲母親說話,就一定要扯上我嗎?我哪來那麼大的本事,讓那麼多大官都聽我的話?若是二姐的面子去請,倒是有可能。”
“你……”石成歡沒想到她會把這個皮球踢回來,便趕緊解釋道:“父親,我絕對沒有去散播消息,我對天發誓!”
老太太輕哼一聲,顯然是懶得理她。
石明遠掃了這對母女一眼,看向石青衫時神情竟和緩了許多,他略帶些一探究竟的好奇:“青衫,你和戰王爺走得很近啊……”
石青衫躬身一拜:“女兒知錯,以後不會再和男子來往過密……”
“不不不!我沒有指責你,我是說這樣很好!”石明遠連忙打斷她,他倒是巴不得自己的女兒能和戰王爺攀上關係,只是沒想到竟然會是石青衫。
石成歡垂下眼睛,才勉強遮住眼中的嫉妒和憤怒。
憑什麼她想親近戰王爺就有人百般阻撓?爲什麼石青衫就可以?
“青衫啊,今天賓客太多,咱們對王爺的招待頗有不周到的地方,你改天帶上厚禮去戰王府走一趟,替我好好謝謝王爺!”石明遠不光贊成,還給他們創造來往的機會呢。
“是,父親。”石青衫忽然明白楊擇對她的璦昧是什麼用意了,有了楊擇的青睞,足可以讓她在丞相府好過好幾倍,她怎麼能不接受呢?
……
在回青衫院的路上,石青衫囑咐斷絃:“你去跟着墨姨娘,如果發現有人想殺她,你就趕緊回來告訴我。”她猶豫了一下,“你去張姨娘那裏找我。”
“是。”
選擇斷絃,因爲她沉着穩重,膽子比溫茶大很多。
回到房間裏,石青衫沒有脫衣洗漱,只是靜靜地坐等着。
溫茶坐在小火爐邊挑着炭火,還閒聊着:“小姐,墨姨娘今天那個樣子,像是要把大夫人的事兒抖落出來似的,咱們可是錯過一個大好時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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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溫茶都看得出來墨姨娘的動機,其他人會看不出來?
對於大夫人所做的惡事,石明遠和老太太不計較,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保個闔家安寧罷了。
而大夫人……
“墨姨娘的心思,母親能看出來就行了,其他人不重要。”石青衫說道。
想起石青衫囑咐斷絃做的事,溫茶有些畏懼:“小姐,你讓斷絃去盯着……墨姨娘會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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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衫梳順了頭髮,轉頭望着一臉懼色的溫茶,“你怕嗎?”
溫茶點點頭。
石青衫笑了,笑容之中不含一絲同情:“我曾經也怕,可現在……不能怕了。”
若她再繼續怕殺人,瞻前顧後,那些狠心的人就會殺掉溫茶、斷絃、酒留、石青寒……殺掉她!
她怎麼能怕呢?
石青衫靜坐了很久,直到月上梢頭,她起身,“差不多了,我們去張姨娘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