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
猝不及防。
林明茉睜大雙眼，瞪着眼前顫動的睫毛，體溫逐漸攀升。
她回過神來，第一反應是想推開他，手剛擡起，盛淵的脣就離開了她的脣，但仍然靠得很近。
“剛才在山上就想吻你……”他低沉繾綣地說道。
“唔……你……”林明茉又羞又慌，動了幾下，想掙脫盛淵的大手。
“你亂動的話……我會痛的。”他蹙着眉，眼裏卻滿是笑意，“今天我的生日，就依着我吧。嗯？”
“你得寸進尺了。”林明茉蹙眉嗆道。
只是她的身子發軟，聲音顫抖，並沒有什麼氣勢。
“因爲我是霸道的混蛋。”盛淵輕笑，“而且……”
他半眯着眼眸，看着林明茉的嘴脣，拇指輕輕地摩挲着，“而且……我知道你不會拒絕。”
這道低低綿綿的聲音裏似乎有着蠱惑人心的魔力。
儘管林明茉理智上知道盛淵在故意賣慘，可是身體卻先作出了反應。
她垂下手，閉上了眼睛，屏息迎接下一個吻。
呼吸越來越急，雙手攥得越來越緊，心裏的期待也越來越盛。
“沒出息。”林明茉心裏暗罵道。
盛淵見狀，不禁勾起脣角，怎麼會這麼可愛……
他當然不會讓她失望，閉上眼睛緩緩地湊近。
呼吸交融，時間凝滯。
柔軟與柔軟交纏，心跳與心跳同拍。
他們的每一次呼吸，都裹帶着濃厚的妄念，被對方吸進肺裏。
這一吻不知持續了多久。
林明茉只知道當盛淵的脣離開後，自己的大腦彷彿缺氧一般昏昏沉沉，身體也發軟，像是陷進雲團裏一般。
她餘光瞥向盛淵，他故作鎮定，耳根紅透，食指搭在有些紅腫的脣上，似乎在回味。
剛才她還有一瞬間懷疑盛淵說他胸骨骨裂是哄騙她的，但是現在，她深信不疑。
如果不是身上真的受傷了，有心無力……恐怕現在……
想着想着，林明茉不由得臉頰發燙。
盛淵將目光轉向她，恰好看到她胡思亂想把自己弄得羞赧不堪的這一幕。
他忍不住伸手去揉揉她的頭髮。
“今天不行……會不盡興的。”
他收回手，捂在自己的胸口上，輕笑道：“這裏很痛，真的沒騙你。”
一個吻對他來說當然不夠，但也堪堪能夠滿足了。
“胡說什麼！”林明茉皺眉佯怒，雙手死死地抓住方向盤，身體卻在顫抖，“聽不懂……聽不懂……”
什麼盡興不盡興……誰問了啊！
“哦。”盛淵挑眉，只是看着她，不再說話。
但嘴角促狹玩味的笑意滿得溢了出來。
“你……我……怎麼……”林明茉語無倫次。
這樣僵持了許久，林明茉忽然像是泄了氣般，趴在方向盤上，爲剛才的事情感到懊悔……
怎麼就管不住這張嘴呢！
這下又被他抓住了把柄。
之前的骨氣都成了笑話。
……
車內安靜得可怕，林明茉的心卻早已兵荒馬亂，翻江倒海，自己與自己鬥爭得厲害。
盛淵靜靜地看着她，忍不住伸手，輕撫她的秀髮。
一下，兩下，三下……
“你這個手法……是在擼貓嗎？”林明茉終於坐直了身子，朝他翻了個白眼。
盛淵收回手，淡然應道：“嗯，因爲小貓太可愛了，忍不住。”
好像這是很理所當然的事。
林明茉心裏慪了一口氣，堵得厲害。只好抿緊脣，沒再說話，發動車子，往外駛去。
雲頂山發生的事情就讓它留在雲頂山吧。
盛淵清楚，林明茉露出這樣的表情代表着什麼。
代表着她又想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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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的心理上仍在抗拒，但她所有的行爲都在向他靠近……
汽車駛入市區，最後停在了榮景灣。
“就到這兒吧。”林明茉面無表情地說道，“生日快樂。還有……今天的事情我們都忘記吧。”
盛淵凝視着她的側臉，或許是因爲有了心理準備，現在一點也不難受。
畢竟他今天得到的已經比預想中的多得多了。
“謝謝。但我一般不喜歡聽別人的安排。”盛淵說完，推開車門下了車。
林明茉怔愣了幾秒，目光下意識地去追逐他的身影。
他行走在冬日的微風中，像一尾遊進大海的魚。
孤獨，而又決絕。
林明茉一直注視着，直到眼眶發酸，乾澀，不受控地沁出淚水來。
她低下頭揉眼睛的那一剎那，心想：糟了，又想不顧一切地追上去了。
“咚咚咚！咚咚！”
突然的震響嚇得林明茉差點魂都丟了。
她擡頭看去，赫然看到車窗外出現林星惜憤怒的臉。
“林明茉！你下來！”林星惜暴躁地拍打着車窗，淒厲吶喊着，“你快點下來！”
“星惜？”林明茉詫異不已。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林星惜，林明茉的腦子裏一團混沌，還是懵的。
此時的林星惜與林明茉記憶中的大不相同，懷孕的反應已經讓她失去了往日的活力與光彩。
雖然林明茉已經不太把她當妹妹了，但見她情緒激動，大喊大叫，還是立即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林明茉！”林星惜紅着眼朝她走過來，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尖利地吼道：“你和盛淵什麼關係？爲什麼他會從你的車上下來？”
林明茉頓時一愣。
剛才……林星惜看到了？
她眼珠一轉，心裏正醞釀着解釋，然而林星惜再度惡狠狠的說道：“林明茉，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盛淵的，而是盛揚的……你早就知道對不對？”
林明茉睜大眼睛，看着眼前林星惜的臉，彷彿是一張陌生人的臉。
“是，我早就知道。”林明茉應道，“我……”
此時此刻，她還想着找個地方坐下來，她們兩人好好談談。
誤會都解開的話，她們的關係是不是又能回到從前？
“你——”林星惜揚起手，重重地扇向她的臉，“你讓我在盛家人面前丟了好大的臉！”
根本沒有緩衝的餘地，巴掌落在了她的臉上，林明茉被扇得頭甩向一邊，臉上瞬間升起像被火灼燒過的痛感。
“林明茉，你害慘了我！要是我早知道肚子裏的種是盛揚的，我就不會留下他！”
“盛揚……盛揚就是個混蛋！”
這段時間，林星惜在盛家的日子並不好過。
雖然懷着孕，但也沒人把她放在眼裏，她受到太多的冷嘲熱諷，就連盛家的傭人都可以當着她的面指指點點。
至於盛揚……林星惜才知道他有一個祕密女友。
哪怕林星惜懷着他的孩子，他也絲毫不在意。
“林星惜，這個孩子你想生就生，盛家養得起，不想生馬上打掉。”盛揚曾指着她怒斥道，“別想用他捆住我！不然……你就和林明茉一個下場！”
盛家竟然是這樣的，盛揚竟然是這樣的……完全和林星惜理想中的不一樣。
她將這些時日遭受的所有屈辱，都歸結在林明茉身上，好不容易逮到她，當然要發泄一通。
耳邊傳來林星惜的謾罵，臉頰的痛感持續了很久，林明茉許久才緩過神來。
她擡眼看着林星惜，語氣清冷地問道：“盛淵的，盛揚的……有什麼分別嗎？”
“你不就是想借着肚子裏的孩子，母憑子貴，被盛家所接納嗎？”
“就算當初我把真相告訴了你？你就真的不會留下他？”
林明茉定定地盯着林星惜的眼睛，三連質問，眼神冷淡至極。
這一巴掌，徹底地將林明茉對她殘留的餘溫打散。
“我……”林星惜語塞，一時說不上話來。
但很快她又皺起了眉頭，把矛頭再次指向了林明茉。
“你和盛淵是什麼關係？爲什麼你會出現在榮景灣，他又爲什麼從你的車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