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磁的嗓音漸落。
他溫熱的脣齒再次大張旗鼓,登堂入室纏繞進來。
強勢和溫柔並存。
像是一場永不熄滅的燎火將她緊緊包裹起來。
她忍不住從喉間發出了一聲輕軟的嗚咽。
像是催化劑似的,徹底點燃這場炙熱的愛吻。
江嶼白長腿微曲,膝蓋微抵着病牀邊的牀墊,身體跟着緩緩前傾往下覆蓋下來。
小心翼翼地避開她受傷的小腿,將她輕壓在牀上。
他溫熱的掌心扣着她的後腦勺,伴隨着清冽又滾燙的氣息,全然佔據她所有的感官。
周圍泛着冬日微涼的空氣,漸漸升溫。
她半仰着微紅的小臉,雙手軟軟地勾着他的脖頸,熱烈地回吻。
兩人吻得投入忘我。
連房門打開了都沒有發覺。
霍澤野:“……”
孟靈:“……”
熊格:“……”
餘小淮:“……”
四人除了某位姓霍的親哥外,全員都露出震驚的表情。
哇庫哇庫!
好刺激哦!
孟靈捂住有些發熱的鼻子,扭頭,就看到自家男朋友堪比調色盤的臉色,玩心不由大起。
“嘿嘿嘿~”
她舉起做成話筒狀的手伸到他面前,憋着笑意,模仿着記者,“請問這位霍先生,親眼看到自己的妹妹被拱是什麼感覺呢?”
霍澤野:“……”
他垂眼,看着小姑娘軟甜的臉蛋上促狹的笑意,挑了下眉。
“欠收拾了?”
男人身量修長,只微微上前一步,便將眼前嬌小玲瓏的小軟妹禁錮在懷裏。
他舌尖微掃了下腮幫,低頭,咬了咬她的耳朵,邪氣低語,“信不信老子現在就辦了你,嗯?”
孟靈:?
一秒變成小慫包的女孩立即把手藏在身後。
“你敢!”
她鼓了鼓腮幫,被寵得有恃無恐地哼道,“你敢欺負我,我就跟姜阿姨告狀,讓她拿霍叔叔的鍵盤,借給你也跪一跪。”
霍澤野輕嘖了一聲。
小姑娘沒什麼威脅人的經驗。
來來去去都是這些,不痛不癢的。
但他就偏偏願意配合她。
霍澤野無奈又寵地捏了下她粉鼓鼓的臉,“好好好,祖宗,我乖。”
“哼。”小姑娘勾了勾脣,“這還差不多。”
旁邊兩盞自動亮起的電燈泡熊格和餘小淮:“……”
他們望了望病房內還在啵啵的兩人,又望了望門外正在打情罵俏的兩人,再默默對視一眼。
怒了。
汪汪汪你們夠了啊!
平時亂撒狗糧刺激單身狗就算了,現在到醫院這種神聖的地方還不知道收斂!
信不信他們反手一個電話,打給動物保護協會,告你們集體虐狗哇!
正在病牀上動情吻着的姜予星,似乎聽到一點從門外傳來的動靜。
她微微睜開眼,冷不防就跟他們四人的目光齊齊對上。
“!!!!”
靠靠靠!有有有人!
姜予星一驚,條件反射下,將還未察覺到身後異樣的男人猛地一推。
江嶼白:?
莫名突然被女孩推開的他怔了一瞬。
隨即順着她的視線,轉身望去,就看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站在門外的四人。
“……”
嘖。
他有點不悅地眼眸半眯了眯。
也沒有被抓包而露出的尷尬或者慌亂,只一臉冷靜地將剛才隨手扔在牀旁的眼鏡重新戴上。
一舉一動都隨意地散發着斯文敗類的雅痞感。
姜予星縮了縮被窩,往被子藏了藏羞紅一片的臉頰,望着他們,“你們怎麼來了?今天年初一,你們不用去拜年嗎?”
“瞧你這話說的。”
熊格提着果籃走了進來,“好朋友出了事,還有什麼心情去親戚家討紅包啊,當然必須趕着來探望你啊。”
“就是就是。”旁邊的餘小淮點點頭。
霍澤野掃了一眼江嶼白有些微腫的脣瓣,不太爽地嘖了聲。
本下意識張嘴吐槽下他這不做人的行爲。
但一想到什麼,他剛張開的嘴巴又彆扭地閉了起來。
他神情不太自然地撓了撓後腦勺,突然道,“喂,昨天在手術室門口對你說的話我不是有意的,對不起。”
“是我太沖動了。”
霍澤野抿脣,“沒有冷靜下來就對你動拳,抱歉。”
江嶼白擡了擡眼,只淡淡地看着他。
他薄脣微啓,正欲說話時。
“你打他了?”
病牀上的女孩剛被哄好的毛瞬間炸起,“好你個霍澤野,我都沒捨得打他,你竟然趁我不在打他?”
“阿嶼,別客氣。”
她瞪着他,護短得不行,“你就直接對準他這張臉揍去,有多大力就有多大力,把他揍成豬頭也可以。”
霍澤野:?
嘖。
這小棉襖不但是漏風的,還是個賣哥好手呢:D
“這件事不怪你哥。”
江嶼白摸了摸她的腦袋,嗓音輕柔,“你哥確實教訓得對,是我沒有好好保護你。”
“可是…..”
姜予星皺了皺眉,正想說什麼。
他已經目光堅定認真看着她,口吻鄭重,“所以這種類似的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我發誓。”
“哪怕九死一生,我都會拼了這條命保護你。”
—
姜予星受傷,並且退賽的消息很快傳遍整個賽車圈。
有人惋惜遺憾,也有不少人仗着網絡這層屏障做着鍵盤俠,發泄着惡意。
「比賽就差那麼幾天,偏偏這個時候腿受傷,不會是臨時退縮,故意作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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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就是女人,不過只是傷了點腿而已,就鬧得像是準備要死掉一樣,連比賽都不參加,真是矯情!」
「無語了,當初裝逼吹自己肯定能拿冠軍,連國外不少車手都等着,現在鬧這一出,是想丟光我們所有人的臉嗎?」
「傻逼女人,既然退賽了,就別再來碰賽車了,趕緊有多遠滾多遠!」
衆多的網絡輿論,像是一場海嘯般,幾乎將她吞沒。
姜予星一直被寵着長大,一路上都是順風順水,從來沒有遇到過像現在這種牆倒衆人推的場面。
整個下午。
她剛結束康復治療,便推着輪椅來到醫院的後花園,出神地望着不遠處那幾株灰色的枯枝,目光微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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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過的話就哭出來吧。”
江嶼白單膝跪下,心疼地握住她有些微涼的手,“這次,我在。”
簡單的言語像是擁有足夠安撫人心的力量。
奇蹟般地將她內心的鬱結緩解不少。
姜予星眼睫微顫。
擡眸對上他繾綣的眸光,她心底倏地陷入一片柔軟。
“我以前探望親人的時候,來過這裏。”
她突然輕輕道,“我記得這裏種了一小片玫瑰花,一到夏天都會開得很鮮豔。”
“但一到冬天,可能是受不了寒冷,不到幾天就全部枯萎,變成像現在這樣的枯枝。”
腦海裏再次浮現出網絡上對她的質疑詆譭的聲音。
姜予星目光落到自己打上石膏的小腿上,突然有點不確定。
她眼睫重新垂下,臉上露出了些茫然,“阿嶼,我也會像這些玫瑰花那樣會枯萎嗎?”
“不會。”
隨着她尾音剛落,那道清越低磁的嗓音已帶有不可撼動的堅定,在她耳邊響起。
江嶼白握着她的手,將自己的溫暖緊密傳遞給她,“寶寶,我希望你知道,你只是中途休息一下,並沒有結束,就算寒冬降至,你的花期仍然會長存。”
“所以別怕。”
他目光溫柔地平視她,像極個最虔誠的信徒,“玫瑰會枯萎,但你永遠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