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將至的時候,章府有人驚慌失措出了府,一人跑去沈大將軍府,另外一行四人騎着馬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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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時戩聽了章府來人的話,驚得目瞪口呆,“章,章姑娘,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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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那章姑娘,自小就被當做小子養着,從七歲開始就跟着舅舅行走江湖,沒點做姑娘的自覺性。
不着家,那不挺正常的嗎?
來人拿出一封信交給沈時戩,沈時戩接過來一看,上面寫着“女兒去京城了,莫念。”
沈時戩突然有點慶幸自己兒子跟這女子的親事沒成。
不然,這樣有主意又心野的女子,對上同樣性格強勢的紹安,兩個人還不得天天打得過不下去?
只是,從北關至京城,這一路上荒山野嶺自不必說,還有隨時會出沒的野獸、山匪……
她一個孤身女子,是怎麼鼓起勇氣自己一個人跑出去的?
還真是……
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她就算追出去又能怎樣?
紹安的神機營,最擅長的就是急行軍長途作戰,再加上神機營的馬,每一匹都是千金難買的良駒。
把章樟的馬累死,也追不上啊?
沈時戩拿着信,滿頭霧水,“這府上,怎麼說啊?”
“老將軍已經派人追上去了,只是擔心小姐不肯回來。”
沈時戩明白了,“那行,本將這就給京城家裏人傳信,讓他們想辦法找到章小姐,接到府裏照拂一二。等紹安回北關,再帶她一起回來。”
來人感激涕零,“多謝大將軍。那小人就回府覆命了。”
沈時戩又是無奈又是好笑,一邊嘆着氣一邊趕忙寫了信,派人回京自是不提。
這一切,沈紹安並不知道,他帶着人一路疾馳,途中只在官驛略作休整幾次,在第四天沒過午,就已經到了城門口。
月薇跟哥哥莫斯去酒樓吃飯,剛下馬車,突然聽到街頭傳來一陣雷鳴般的馬蹄聲。
她剛轉頭,就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男子騎着馬,正朝她飛奔而來。
她心跳如鼓,情不自禁上前幾步,激動的大聲喊道:“紹安哥哥!”
莫斯一把將她拉住,低聲喝道:“薇兒!”
沈紹安卻好像並沒聽到,一陣風一樣從她身邊飛奔而過,很快消失在街道盡頭。
月薇眼眶一紅,眼淚迅速溢滿眼眶,順着臉頰滴落下來。
莫斯嚇得連忙抓着她的手,將她拖進了酒樓。
眼下正值酒樓裏最熱鬧的時候,騎兵一過,酒樓裏也炸了鍋。
“那是誰?看着像是沈家九爺?”
“那個紈絝回京了?”
“不是去北關了嗎?”
“他這個時候回來幹什麼?莫非要去梁地平叛?”
“誰不知道梁王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早就成了甕中之鱉?這個時候讓他回來平叛,這是白白給他送功勞吧?”
“羨慕啊?誰讓人家上面兒有人呢?”
“哼哼,上面有人?你咋知道不是背後有人呢?……”
“哈哈哈……”
六順正在給夫人買待客的點心,騎兵一過,手裏的點心就灑了一地,卻也顧不上撿,撒丫子就往沈府跑。
不等進府,就開始大喊大叫,“九爺回來了!九爺回來了!”
石板上的積雪一滑,六順“撲通”一聲摔了出去。
他顧不上疼,又爬起來飛快往主院跑,“夫人,九爺回京了!”
沈夫人扶着雙盈的手,快速走了出來,“什麼,你說什麼?誰回來了?”
六順喜得五官都擠到了一起,“夫人,小的親眼看見,九爺回京了。”
沈夫人身子一晃,急急忙忙就往外走,“回來了?紹兒回來了?到哪兒了?”
六順連忙彎了彎腰,“夫人莫急,九爺應該是進宮了。等進宮見了皇上,應該就回府了。”
沈夫人又喜又慌,連聲說道:“快,快去告訴大廚房,今日多做些紹兒喜歡吃的。別忘了把前段時間莊子上新送來的山雞和鵪鶉都醃上,到時給紹兒酥酥地炸上一碟。還有,遂安院,好好打掃打掃。那被子褥子,拿新的,用香好好薰一薰……啊,還有還有,他喜歡喝的,那櫟陽樓的花雕,趕緊去給他打幾斤回來……快去!”
六順眉開眼笑,“小的這就去。”
沈府裏所有人迅速忙了起來。
另一邊,沈紹安到了宮門前,遞了牌子,沒一會兒,就有禁衛軍咔咔跑了過來,“少將軍,皇上讓您即刻進宮。”
禁衛軍突然朝他擠了擠眼,“九哥,一年不見,變化挺大呀。”
沈紹安將馬繮丟在馬背上,對跟隨而來的雲荊說道:“你留在這裏。”
然後才笑着對那禁衛軍說道:“你變化也不小啊,惟殊,好久不見了。”
來人正是臨安侯世子莫惟殊。
莫惟殊笑了笑,神情立刻變得嚴肅,“你收到消息了?”
“是的。”
沈紹安一邊疾步前行,一邊冷笑道:“真當小爺是軟柿子不成?誰都想來捏兩下?”
莫惟殊壓低了聲音道:“怎麼樣,有把握沒?”
“是必須得有把握。”
他侄兒可在梁王手裏呢。
莫惟殊小聲道:“九哥,這次去梁地,帶我一個唄。”
沈紹安斜了他一眼,“長公主殿下會同意嗎?”
“跟着你,母親自然放心。”
這話鬼才信!
沈紹安忍不住笑了笑,“行。”
他知道莫惟殊不想一輩子只留在北衙做禁衛軍,也想撈點功勞,往上爬一爬。
雖然做爲臨安侯世子,他生來富貴,但那只是爵位,不是實職。沒有實打實的功勞,就算皇上有心提拔,別人也得服氣不是?
莫惟殊突然說道:“西昌侯,也反了。”
沈紹安腳步微滯,又迅速加快。
西昌侯謝世淵,是沈紹安死黨謝忱的父親。
謝世淵的親弟弟,就是司馬翀安插在北關綏州、棄城逃走被沈時戩砍了腦袋的謝俊臣。
沈紹安腳步不停,輕聲問道:“謝忱呢?”
“跟着西昌侯去了梁地。”
他老子跟着梁王造反,就算他留在京城,最後也是個死。
謀逆,按律當誅九族。
想到去年初秋,幾人一起去承恩寺後山獵兔子,謝忱還帶了他養的那條細犬彪子。
一切彷彿才發生在昨日。
轉眼之間,兩人已經站在了你死我活的對立面上。
還有他的兩個侄兒清平和清源。
原着中,兩個侄兒是在沈紹安出事的前一天晚上丟失的,在沈紹安全部的夢境裏,兩個侄兒都沒有找回來。
只怕是已經凶多吉少。
如今,古木堡之戰已經被他改變了結局,可是兩個侄兒還是出事了。
這次,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要保護兩個侄兒的安危,平平安安將他們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