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軒的助理站在一旁,一起跟着挨淋。
“段軒少爺。”沫沫忍不住哽咽喊了一聲。
小似撐傘跑過去,擋在段軒頭上,氣說,“怎麼這麼傻,下雨了還要站在這裏?”
男人頭上雨水淌下來,流過他高挺的鼻樑、緊抿的脣角,他擡頭緩緩一笑,仍舊玉樹臨風,“你怎麼來了?”
“你因爲我和蒙佳夫人吵架了?”小似擡起頭,目光澄澈。
段軒輕輕搖頭,“不是,不關你的事。”
小似拿出毛巾給他擦臉上的雨水,“不要站着,再站下去會生病的,走吧。”
“不用,你快回去,不要淋溼/了。”段軒皺眉,滂沱大雨下,一雙眸子深邃專注的看着她。
小似搖頭,“你快起來。”
此時一個傭人撐傘跑過來,看到小似一怔,隨即恭敬說,“蒙佳夫人說,讓段軒不用在雨中站着了,回家好好反省自己吧。”
“太好了,不用站。”沫沫驚喜出聲。
段軒被雨水澆的透白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先是被正中午的烈日曬着,後來又淋了兩個小時雨,他雙腳麻/痹,猛的向小似身上歪去。
小似立刻扶住他,“我送你回去。”
其他傭人和沫沫也都圍過來,撐傘,攙扶,和小似一起帶着段軒回家。
回到段軒家,傭人都圍過來,給段軒擦拭,拿乾淨的衣服,助理小劉察覺段軒臉色不對,碰了一下他額頭,驚說,“段軒少爺,您發燒了。”
段軒頭重腳輕,躲開小劉的手,“沒關係,睡一覺就好了。”
小劉哭着臉說,“你平時不愛病,但是每次病都來勢洶洶,這次不知道又要多久才好了?”
小似過來,看了看段軒的臉色,安撫小劉,“別急,是被雨淋的,你去醫生那裏說一下,要些驅寒和消炎的藥來,吃上一天就能好了。”
小劉連連點頭,“我這就去,勞煩趙小姐照顧段軒少爺。”
說完撐着傘跑出去了。
段軒換了乾淨的衣服,坐在牀上,勉強笑說,“不用聽小劉胡說,我只是淋一下雨發燒而已,你回去吧,不用擔心我。”
小似從自己的口袋裏翻出一個瓶子,倒出藥丸給段軒,“是不是頭疼,先把這個吃了,會好很多。”
段軒沒問她這是什麼藥,接過來張口就吃了下去。
他實在是難受,有些撐不住了,躺在牀上,看着外面依舊在下的大雨,溫聲說,“還在下雨,你如果不回去,便在這裏陪我一會兒兒。”
小似把被子給他蓋好,緩緩點頭,“我不走,你睡覺吧,藥買回來了我叫你。”
“好。”段軒目光凝着她,帶着溫柔,緩緩閉上眼睛。
吃了小似的藥,段軒很快就睡着了,小似關上他的房門,走到窗前看雨。
段軒喜歡花草樹木,所以他的家裏到處都種滿了綠植,窗外是一顆香樟樹,葉子翠綠,被雨水打的越發青翠欲滴。
除了綠植還有不少的花草,都種在門外的花壇裏面,有些花已經開了,在風雨中搖曳。
喜歡小動物和綠植的人,都是性格溫和的人吧。
小似回頭看了段軒一眼,趴在茶几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久,小似被沫沫叫醒,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只房檐上淅淅瀝瀝落下殘雨下來,天色依舊陰沉,屋裏也暗了許多。
沫沫低聲說,“小姐,藥已經開好了,要不要叫醒段軒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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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似點頭,“叫醒了吧,讓他喝了藥再睡。”
“好。”沫沫應聲,卻不敢去喊段軒。
小似起身過來,掀開牀帳,男人睡的很熟,眉眼溫潤。
“段軒?”小似喊了一聲。
段軒眉目一動,緩緩睜開,等看清是小似,眸底有光一點點亮起,聲音沙啞的說,“小似?”
小似端着藥碗坐在牀邊,“喝藥吧。”
段軒低低調笑,“你餵我嗎?”
小似認真點頭,“可以。”
“開玩笑的。”段軒撐着雙臂起身。
只覺得一陣暈眩,忍不住又靠着軟枕半躺下去,無奈出聲,“淋了一點雨而已,真是不中用。”
“生病的人都是一樣的。”小似眉目清澈認真,“不要逞強。”
她把勺子放在男人脣邊,“來,喝藥。”
段軒看着她,緩緩啓脣,低聲說,“麻煩你了。”
“還好。”小似說。
段軒看着她認真的模樣突然想笑,脣角勾了一下,因爲藥太苦,終是沒笑出來。
小似把藥一勺勺餵給他,段軒面容溫潤,因爲帶了一絲蒼白,越發顯得他整個人溫雅,他低頭看着湯碗,笑說,“其實,這是第一次有人餵我吃藥。”
“嗯?”小似露出不解的表情,他是緬國將軍的兒子,雖然現在緬國三足鼎立,但段軒的位置也相當於是古代的幌子一樣的,不應該從小就有人照顧。
段軒聲音淡淡,“小的時候病了,我媽很少照顧我,她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我哥哥身上,她說男人總是病病懨懨的,讓人討厭。
後來我便努力不讓自己生病,要是病了也硬扛着不說,不想讓她討厭,偶爾抗不過去了,傭人會幫我找醫生開藥,我也是一口喝下去,做的很勇敢,好讓她喜歡。”
小似皺着眉不解,“你不是也是蒙佳夫人的兒子嗎?她爲什麼不喜歡你?”
段軒輕聲笑說,“沒有不喜歡,只是她更喜歡哥哥,就好像,你養了兩只兔子,因爲某些原因,會更喜歡其中一只。”
小似從小和師父一起長大,就算理解段軒說的,也無法切身體會,只覺得他可憐。
段軒看着小似的表情,神情更溫柔些,“我從不需要旁人可憐,可是你如果可憐我,我倒是願意的,也盼着你因爲可憐我,而多來我家裏陪我坐坐。”
小似想說可以,又想到段楊泓的話,抿着脣角沒說話。
喂完了藥,小似從自己的布兜裏掏出一塊糖來,塞在段軒嘴裏,“吃了這個就不苦了。”
段軒含/着糖失笑,嘴裏的糖甜絲絲化開,果真驅散了大部分的藥味。
小似幫他蓋了被子,想要告別,就聽身後一聲清喝,“趙似錦。”
小似回頭,見段楊泓不知什麼時候來了,站在段軒的臥室外,喊了她一聲,隨即推門進來。
“嘩啦嘩啦”門被段楊泓推的撞在牆上,然後反彈,又被風吹得嘩嘩作響,擾亂了一室清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