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李啓的府邸內卻燈火通明。
花廳內,李啓和相亦瑤還有顏介等人圍坐在圓桌前。
桌上擺滿了精緻的菜餚,卻無人動筷。
燭火搖曳,在每個人臉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陰影。
“禮部尚書和國公爺那邊……”
李啓率先開口:“我會派人一直盯着,他們下一步的動作定然很猛,我擔心會出什麼差錯。”
相亦瑤點頭:“殿下說得對。”
這兩家本就關係密切,如今又都栽在他們手上,必然會聯手對付他們。
顏介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目光深邃:“殿下需要我做什麼?”
李啓看向他:“我希望你能派人協助監視,最好是讓曹懷世他們也出手。”
顏介放下酒杯,脣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曹懷世?殿下倒是會挑人,他可是我們幾個最擅長追蹤的高手。”
“正是如此。”
李啓目光堅定:“這一次,我們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若不是一早他就調查過曹懷世等人,也不可能精準的說出這些話來。
顏介倒也沒介意。
畢竟對於李啓的心思,他也早就猜測到了。
他忽然站起身,走到窗前。
月光灑在他身上,爲他鍍上一層銀輝。
他背對着衆人,聲音低沉:“殿下,我可以答應你,但是……”
李啓皺眉:“但是什麼?”
顏介轉過身,目光如刀:“這是我幫助你的最後一個條件。等你上位後,皇帝的命,交給我來處理。”
花廳內一片死寂。
相亦瑤手中的筷子“啪嗒”一聲掉在桌上。
她震驚地看着顏介,又看看李啓。
“李啓……”她深怕李啓會激動。
畢竟帝王在怎麼樣也是他的父皇。
李啓果然臉色微變:“顏介,你爲何?”
“殿下不必驚訝。”
顏介冷笑,“我知道你與皇帝沒有感情,但爲了撫慰民聲,你不可能主動弄死他,只是……”
他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十年前,我全家被冤死,這其中就有皇帝的一份!”
李啓猛地站起身:“你說什麼?”
顏介走到他面前,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殿下可認得這個?”
李啓接過玉佩,瞳孔猛縮。
玉佩上刻着一個“於”字,正是當年於家單獨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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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是於家人?”
那會他還小,但於家滿門被抄斬,他還是知曉的。
“十年前!”
顏介的聲音彷彿從地獄傳來:“我父親因查出禮部尚書私吞賑災銀兩,結果反被禮部尚書誣陷,全家被以帝王謀反罪處死,我僥倖逃脫,卻眼睜睜看着全家一百三十八口人,被活活燒死!”
相亦瑤捂住嘴,眼中泛起淚光。
李啓握緊玉佩,指節發白:“所以你要報仇?”
“是!”
顏介眼中燃起熊熊怒火,“我等這一天,等了整整十年!”
李啓沉默良久,終於開口:“好,我答應你。”
顏介一愣:“殿下……”
李啓擡手製止他:“但是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必須等到我完全掌控朝局之後。”
李啓目光如炬,“我不能讓朝局動盪,更不能讓百姓受苦。”
顏介盯着他看了許久,忽然笑了:“殿下果然是個明君,好,我答應你。”
相亦瑤鬆了口氣,連忙打圓場:“既然都說開了,那就先吃飯吧,菜都涼了。”
李啓和顏介重新坐下,氣氛卻依舊凝重。
“殿下。”
顏介忽然開口:“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爲什麼要奪位?”
李啓夾菜的手一頓:“爲什麼這麼問?”
顏介笑了笑:“殿下雖然出身不高,但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個閒散王爺,何必……”
“因爲我看不慣。”
李啓放下筷子:“我看不慣這朝堂上的烏煙瘴氣,看不慣百姓受苦,更看不慣明明我沒做錯,我母妃也沒錯,卻慘遭冷落。”
他頓了頓,繼續道:“他已經老了,糊塗了,這江山,需要一個新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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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殿下果然胸懷天下。”
相亦瑤給兩人各夾了一筷子菜:“好了好了,先吃飯吧,這些事以後再說。”
李啓和顏介相視一笑,終於開始動筷。
花廳內的氣氛漸漸緩和,燭火搖曳,映照出每個人臉上的表情。
李啓看着相亦瑤溫柔的側臉,又看看顏介堅毅的面容,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暖流。
有他們在,至少他少走了很多彎路!!
*
夜色沉沉,皇宮內一片肅殺。
李啓站在御書房外,聽着裏面傳來的怒喝聲。
皇帝剛剛醒來,得知自己中毒,震怒之下要將大皇子李信斬首示衆。
“陛下!”
熹貴妃跪在地上,聲淚俱下:“信兒是冤枉的!他怎麼可能對您下毒?”
皇帝臉色鐵青,指着桌上的毒藥:“證據確鑿,你還敢狡辯?”
李啓眯起眼睛。
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禮部尚書和國公爺果然按捺不住,利用大皇子之手下毒。若是皇帝真的被毒死,大皇子必然難逃一死,他們就能坐收漁翁之利。
只可惜,他們低估了相亦瑤的醫術。
“陛下。”
相亦瑤上前一步:“這毒藥雖然厲害,但臣女已經爲陛下解毒。只是這毒藥來歷不明,還需徹查。”
皇帝冷哼一聲:“還有什麼好查的?來人,把李信關入大牢,三日後問斬!”
熹貴妃癱軟在地,淚如雨下。
李啓適時上前:“父皇,此事蹊蹺,不如……”
“住口!”皇帝怒喝:“誰再爲逆子求情,同罪論處!”
李啓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冷笑。
夜深人靜,熹貴妃果然找上門來。
“五殿下。”她跪在李啓面前。
這個一向驕傲的女子,爲了自己唯一的兒子不惜放下了尊嚴。
她道:“求您救救信兒!”
李啓故作驚訝:“熹妃娘娘這是做什麼?快請起。”
熹貴妃不肯起身,泣不成聲:“我知道您與信兒關係一般,還是求您救救他!只有你能幫我了。”
李啓嘆了口氣:“熹妃娘娘,此事證據確鑿,我恐怕…..”
“不!”熹貴妃猛地擡頭,“信兒是冤枉的!一定是有人陷害!”
李啓眯起眼睛:“熹妃娘娘爲何如此肯定?”
熹貴妃咬了咬牙:“因爲……因爲信兒那日根本不在宮中!”
李啓心中一動:“哦?那他在何處?”
熹貴妃猶豫了一下,終於說道:“他在……在城外的別院。”
李啓笑了:“貴妃娘娘,這話您爲何不跟父皇說?”
熹貴妃臉色慘白:“我不能說……那別院是……是信兒養女人的地方。”
李啓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大皇子李信一向以賢德着稱,若是被曝出亂養女人,必然名聲掃地。
難怪熹貴妃不敢說。
“熹妃娘娘。”李啓緩緩開口:“我可以救大皇兄,但是有一個條件咱們得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