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黑化預警,得知她離開消息

發佈時間: 2025-04-10 18:0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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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墓園安靜肅穆。

黑雲密佈,蕭瑟的大雨迅猛交織。

銀色的閃電時不時在烏雲一閃而過,雷鳴轟然響起。

聳立在前方的墓碑打掃得很乾淨。

周圍種植了許多鮮豔的花草,在這瀰漫着沉暗壓抑的氛圍下,成爲了唯一的亮色。

岑晝抱着一大束玫瑰,撐着傘,緩緩地走在了臺階上。

他低眸,目光無溫地望着照片上美麗嫵妹的女人,輕輕地將花放在了墓前。

“母親,這是您最喜歡的花,卡布奇諾玫瑰。”

男人身穿着黑色的長款大衣,像是與周圍的黑夜融爲一體,低沉的聲音辨認不出喜怒,“您曾經對我說,這是一種溫柔的花,寓意着美好的愛情,幸運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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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諷刺嗎?”

“您到死都覺得能帶給您美好愛情和幸運的男人,只是因爲垂涎您的美色而跟您在一起,只是一兩年的時間,就有了別的新歡厭棄了您。”

“當初還跟您承諾,會讓您居住您最喜歡的城市,結果最後幫你實現心願的人是您最痛恨的兒子。”

岑晝淡淡地勾了下脣角,“我想如果時間能夠倒流,回到十幾年前,您手中的繩子一定不會選擇勒在自己的脖子上,而是我的脖子上吧。”

“您確實太自以爲是了。”

“爲什麼會覺得我會因爲您的死而感到難過呢?”

“連您一直深愛的那個男人也沒有。”

他蹲下身,伸手擦拭了一下墓碑前女人的照片,“所以我把原本屬於他的岑氏掌權人的位置搶了之後,又在病危的他面前出現,讓他含恨而終,連死都不能安寧。”

“你們終於能相聚了。”

岑晝長睫壓着漆黑的眼底,輕聲,“母親,您高興嗎?”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奢華高貴的裙子,頭髮精心盤着。

五官美麗,尤其是那雙彎着的鳳眸風情又嬌妹。

“看,您笑得多好看,您以前很多照片都是像現在這樣笑着的。”

“真是遺憾,我從來沒有親眼見過。”

說到這,他自嘲笑了一聲。

“每到這個時候,我都忍不住會想,您爲什麼要這麼恨我?”

“被選擇在這樣糟糕的家庭出生,揹負着無辜的罵名,每天都要遭受各種白眼和拳打腳踢的生活。”

“明知道我過去主宅那邊只會被羞辱跪打,但您爲了吸引這個男人的注意,您還是把我推過去了。”

“這些東西,都是我能自由選擇的嗎?”

“真正該恨的人難道不是我嗎?母親。”

岑晝緩緩起身,垂着眼望着照片的人,深潭般的目光平靜無光,“我根本就不欠您們。”

沒有人出身就註定變得冷漠無情。

不過是因爲經歷的苦難和失望太多了,才會逐漸變得冰冷堅硬。

但可悲的是,正是因爲變得足夠冷血。

他才能在這些折磨下,堅強活了下來。

“但是人心,終究是肉長的。”

岑晝低着眸,在雨夜下,那雙深邃的瞳仁悲涼又無溫,“多虧您選擇在我生日這一天,成爲了您的忌日。”

“這份生日禮物,終究還是成爲了我一生難以忘記的夢魘。”

“母親,恭喜您。”

他自嘲地輕彎了下脣邊,“您的報仇,終究還是成功了。”

腦海裏那些殘忍,佈滿鮮血淋漓的記憶。

像是今日突如其來的暴雨,再次如噩夢般將他所有思緒攪垮得雜亂無章。

岑晝氣息沉亂,攥着雨傘的手無意識地攥緊,下頜到喉結處因隱忍而繃起了道道青筋。

貼在冰冷墓碑前女人的照片像是有了變化。

跟他有着幾分相似的鳳眸不再是笑着,而是變得像當日那般,憎恨又厭惡瞪着他。

岑晝帶有些血絲的雙眼,冷寂無溫與照片上的目光對視。

“距離以前的事,已經過去挺長一段時間了。”

“如果您還是不解氣,那就繼續恨我吧,繼續用這樣的方式折磨我吧。”

他薄涼一笑,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似的,“我不是受到祝福誕生的孩子,沒有人會因爲我的出生而感到高興。”

“反正這句話我從小聽到大,都已經聽習慣了,再加多您一個人,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們就這麼相互憎恨着吧,反正從一開始,我們就不是什麼正常的母子。”

岑晝眼底一片平靜冷清,“而是命中註定的仇人。”

從墓園裏走出。

雨勢仍然沒有減少的跡象,反而比剛才更要大了幾分。

見他走來,一直守在車門前的徐康望着男人沉冷微白的臉色,不由擔憂問,“岑總,您還好嗎?”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忍住開口,“不如下次還是讓少夫人一起來陪您吧?有少夫人在,您的精神狀態一定會變好。”

在少夫人還沒出現在岑總身邊時,岑總就像一臺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似的。

每天高強度工作開會,不知疲勞將行程排得滿滿當當。

臉上的表情總是冷冰冰的,彷彿任何事物都不能提起他半點興致。

周身的氣場如同有着一道很厚的屏障,不輕易讓人踏入進去。

每年到了11月22號這天,他的狀態都會變得極差。

但自從少夫人出現之後,岑總開始逐漸像個正常人似的。

不但變得有溫度,還會像個情愫初開的小男生似的。

愛對喜歡的人撒嬌無賴,愛偷偷準備驚喜,籌劃一切有着美好希望的未來。

如果這個時候,少夫人能陪着岑總,情況一定能夠變好。

“岑總,不如將實情告訴少夫人…..”

不等徐康說完,岑晝已經冷聲打斷他,“我說過了,我不想要她擔心。”

男人撐着傘,站在淅淅瀝瀝的雨中,微亂的額發搭在他眉眼裏,讓人看不清此時他的表情。

“你也覺得我現在這個狀態很糟糕吧?”

他垂着眼睫,溫涼的眸色黯然無光,“所以你叫我怎樣忍心讓她看到我這麼狼狽的一面。”

深愛着一個人,就是想讓她只能看到他光鮮的一面。

不想她難過,不想她傷心。

想在她的心裏,他的形象永遠都是成熟優秀,溫柔可靠的。

但其實,他也有點害怕。

生在這種畸形無愛的家庭,他其實對愛情,多少都帶着點悲觀的色彩。

但因爲太想得到她了,太想抓住她這份美好了。

所以他壓着這份不安,扮演着她喜歡的儒雅溫柔的正人君子,不斷努力獲得她的青睞。

但偶爾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望着身邊女孩熟睡的臉龐,都會開始沒有安全感想-——

如果當她知道真實的他,並不是一個端正純良的佛子。

其實是一個不怎麼端正純良,對她藏有洶涌慾望的邪魔。

甚至在她以前不知情的時候,就已經像個尾隨的變態一樣覬覦了她這麼久。

那個放有佛經的書櫃裏,其實藏着了一大面貼滿着她照片的牆面。

手戴着佛珠,從來不是敬重禮佛。

而是壓制着對她的欲。

如果被她發現了。

她會怎樣看待他?

會不會因爲害怕,或者是厭惡,從他身邊逃離?

岑晝握着傘的手又是一緊,眼底暗沉深鬱。

他待她極好,恨不得將全世界所有名貴的東西都獻給她,博得她一笑。

這裏面除了極致濃郁的深愛,其實也藏有一份小小卑微的私心。

如果他這些不堪的慾望,真的不小心暴露出來了。

她能不能看在他對她這麼好的份上,可以忍受這份噁心,當作無事發生,繼續陪伴在他的身邊。

他從小到大,沒有得到過溫暖。

一點點也沒有。

她是第一縷主動灑進來的光芒。

他到死都想要抓住。

岑晝闔了闔微紅的雙眼,強行壓下所有悲涼的負面情緒。

他嗓音沙啞疲憊,“走吧。”

明天就是他家小姑娘的獲獎儀式了。

他一定要把狀態調整好,絕對不能讓她察覺到半點異樣。

“嗡——”

一聲來電鈴聲,在這片暴雨雷鳴中突然響起。

岑晝的眼神立刻柔軟了下來。

一定是他家小姑娘打過來的電話了。

這個點,她應該在家剛吃完飯了。

然後坐在他專門找人定製的小羊沙發裏,吃着她喜歡的椰乳泡芙的飯後點心。

握着手機,笑容明妹晃着小腿。

用清甜輕快的語氣,提醒他不要顧着工作,又不好好按時吃飯。

然後會笑着跟他分享今天跟岑今歡一起逛商城,遇到了什麼有趣開心的事情。

一想到能聽到她的聲音,岑晝的脣邊不知不覺彎起。

他沒細看,動作帶着點迫不及待接通了來電。

“三爺,大事不好了!”

徐伯焦急的聲音驀地傳來,“少夫人突然留下了一封信,從家裏離開了!”

轟隆——

一道沉悶巨大的雷鳴驟然響起。

男人置身黑暗之中,脣邊所有的笑色瞬間消失,手中的傘無力地從掌心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