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說什麼?”慕容軒似是沒聽真切。
“沒啥。”沈千瑤趕忙搪塞過去。
慕容軒也未再繼續追問,只是輕輕地將手探入懷中,緩緩取出一個用油紙包裹着的餅。
遞向沈千瑤,眼神裏滿是關切:“怕你餓,特意準備的。”
特意準備的?
沈千瑤的心猛地一顫,下意識地擡眸望向他,眼眸之中悄然閃過一絲狐疑:
“你今日早有預謀?”
慕容軒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滿是無奈的笑意,輕聲解釋道:
“孤心中念着你,一心想去尋你,奈何你院子如今守衛甚是森嚴。”
不是他打不過那幾個暗衛,他只是不想驚動蕭煜寒罷了。
沈千瑤像是能感受他的無奈,她不再言語,默默打開餅輕輕咬了一口。
畢竟午飯還未吃,此時腹中確實飢餓難耐。
她吃了幾口,後知後覺地擡眸,
目光再次與慕容軒交匯,不禁問道:“你就帶了一塊?”
慕容軒微微點頭。
沈千瑤心中頗感無語。
“乖乖,想要與孤一同吃?”慕容軒的聲音溫柔而蠱惑。
沈千瑤下意識地點點頭,剛想要伸手去把餅掰斷,好遞給他一半。
然而,慕容軒的動作遠比她迅捷,只見他迅速抓住她的手,微微俯首,竟直接在她咬過的位置輕輕咬了一口。
沈千瑤:“……”
這是什麼操作?
擡眸看上去,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那微微顫動的薄脣,以及滾動的喉結之上,心中涌起一股難以抑制的衝動。
有那麼一刻,她竟想拋開一切束縛將他撲倒。
想歸想,她還是乖乖的,安安靜靜地做他口中的“乖乖”。
於是,兩人就這樣在一種微妙而靜謐的氛圍裏吃完了那塊餅。
慕容軒隨後輕輕將她放下,自己站起身來,目光溫柔地看着她說道:“渴了吧?孤去打水來!”
“小溪的水?”
沈千瑤眼中露出一絲疑慮,畢竟這野外的溪水未經處理,她不想喝。
慕容軒肯定地點了點頭。
“不用了,我帶了水。”
沈千瑤不再猶豫,直接從袖口處取出一瓶礦泉水。
她不想喝溪水。
此刻也顧不上是否會引得他生疑,也不怕他懷疑。
慕容軒目光落在停她手中那瓶礦泉水上,“孤也要喝。”
他居然不問?
這般反應反倒令沈千瑤頗感意外了。
她擰開瓶蓋,小啜了幾口,慕容軒隨即伸手接過,瀟灑地仰頭飲了幾口。
這般行徑,倒似與她親密無間,不分彼此了。
沈千瑤看着他那堪稱妖孽般精緻絕倫的面容,心中百感交集。
旋即輕輕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天色不早了,送我回去吧,也不知那丫鬟怎麼樣了!”
慕容軒笑了笑,溫聲寬慰道:“孤那倆侍衛守在那裏呢,她們定然安然無恙,乖乖無需擔憂。”
隨後,慕容軒輕輕將她抱上馬背,卻並未立刻驅馬返程。
他控着繮繩,與她共乘一騎緩緩前行。
一路上,兩人言語寥寥。
沈千瑤依然清晰地感受到身後慕容軒那熾熱滾燙的體溫。
她默默心想,就將此刻永遠深埋心底吧。
回去後,只見他們幾個圍在篝火旁,正興致勃勃地烤着肉。
“小姐,”東籬與南山瞧見她平安歸來,這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慕容軒信步上前,伸手取下那烤得香氣四溢的兔子,利落地撕下一條兔腿,遞給沈千瑤。
嗓音低沉且溫柔:“孤不擅生火烤肉,怕是委屈你餓了許久。”
沈千瑤微微頷首,接過兔腿輕咬一口。
慕容軒見狀,也隨手拿起兔肉吃了起來。
兩名丫鬟目睹這般氛圍,一切竟是如此和諧融洽。
彷彿自家小姐並非被擄而去,倒像是與慕容軒一同出遊歸來,毫無半分被脅迫的跡象。
心中雖覺詫異,但見自家小姐並無絲毫不悅,便也不敢多言。
畢竟眼前之人可是永祈國的太子殿下。
只覺自家小姐這般模樣好似有些花心,若是攝政王知曉了這場景,真不知會作何反應。
臨別之際,沈千瑤擡眸望向慕容軒,輕聲說道:
“你與大凌,日後莫要再起刀兵之爭,定要好好活着,莫要作妖。”
她實在不願看到,他與蕭煜寒最終落得個兩敗俱傷的下場。
慕容軒微微挑眉,擡手取下腰間玉佩,遞到沈千瑤面前,目光中滿是期許:
“乖乖,你若哪日改變了心意,便來京都客棧尋孤,孤等你。”
沈千瑤微微垂首,終是接過。
入手的瞬間,只覺溫潤無比。
恰似慕容軒望向她時那始終熾熱的目光,帶着能將人灼傷的深情。
她將玉佩仔細地收入懷中,擡眸看向他,輕聲說道:
“莫要等我,權且當作是你贈予我的禮物了。”
人生的出場順序很重要。
她不可負了蕭煜寒。
說罷,她帶着東籬和南山上了馬車。
“小姐,要去哪兒?”馬伕的聲音在前頭響起。
沈千瑤輕輕掀開帷幔,一眼便認出這馬伕正是上次見過的那位。
她玉手輕擡,隨手遞出一錠銀子,神情平靜卻又不容置疑,
“今日之見,你懂得如何做?”
馬伕面露惶恐之色,趕忙說道:“小姐,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他不敢去接那錠銀子。
“收下吧,這是賞你的。”
馬伕這才戰戰兢兢地接過銀子,連聲道謝。
沈千瑤略作思忖,又道:“你可有意來我院裏當差?平日不出門時,只在院子裏打打雜即可。”
馬伕眼睛驟然一亮。
千瑤小姐人美心善,似這般情形,若換了旁人,他怕是早已性命不保,身首異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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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姐出手極爲闊綽,隨便打賞兩次,就夠他辛辛苦苦幹幾年活了。
這樣的主子,誰不想跟隨?
他忙不迭地迴應:“小的願意,小的自然願意。只是小的賣身契在老夫人那兒。”
“這好辦,你回去且等着便是。”
沈千瑤微微點頭,淡然道:“先回母親的田莊,我要去看看他們活兒幹得怎麼樣了。”
馬伕連忙應聲,揮動馬鞭,馬車便疾馳而去。
慕容軒佇立原地,望着那遠去的馬車逐漸消失在天際,久久未曾動彈。
風拂過,他的衣袂獵獵作響,仿若在訴說着不捨與悵惘。
“孤真想不顧一切,強行將她帶走!”
身旁那侍衛見狀,趕忙上前一步,雙手抱拳,恭敬地勸說道:
“殿下,此事斷不可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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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特意叮囑,此女雖身具祥瑞之兆,若能將其納入懷中,國家必將繁榮昌盛。
然若她本人不願,強取豪奪必將引致災厄,恐於殿下及國家皆有大禍臨頭。
故而殿下萬不可貿然行事,還請殿下三思啊。”